第52章 冰雪中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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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之行的最后一站，选在了芬兰的北部。 一栋孤零零的木屋，像童话里的积木，被安放在无垠的白色森林深处。 壁炉里，火焰烧得正旺，木柴爆出哔剥的轻响，为房间镀上一层暖光。 温柒柒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巨大的落地窗上。 她裹着一件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帽子边缘蓬松的绒毛，将她的小脸衬得愈发白皙剔透。 窗外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被厚重积雪覆盖的，纯粹到极致的白色世界。 松树的枝丫挂满了沉甸甸的雪团，不堪重负地弯下了腰。 天空中，细密的雪花还在无声地飘落，一片又一片。 “老公，我们出去玩吧。” 温柒柒回过头，眼睛里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期待。 陆景辞正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手里随手翻着一本书，跳动的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光影。 他放下书。 “外面冷。” “不冷不冷，我穿了好多！” 温柒柒说着，在原地用力蹦了两下，像只急着出门的小兔子，证明自己真的很暖和。 她小跑过来，熟练地拉住陆景辞的手，用一种只有他能听懂的频率，轻轻地晃。 “我想堆雪人。” 她的声音软糯，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撒娇的甜意。 陆景辞对此毫无抵抗力。 他起身，动作自然地帮她把围巾又围紧了一圈，严严实实地护住她小巧的下巴，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走吧。” 推开木屋厚重的门，一股清冽纯净的冷气扑面而来。 温柒柒发出一声喜悦的欢呼，第一个冲进了那片柔软蓬松的雪地里。 雪积得很厚，一脚踩下去，直接没过了脚踝，发出“噗簌”的声响。 她像一只挣脱了束缚的精灵，开心地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可爱脚印。 陆景辞跟在她身后，步履平稳得不可思议，厚厚的雪地在他脚下仿佛被驯服，只留下几乎看不见的浅淡痕迹。 温柒柒开始认真地执行她的计划——堆雪人。 她弯下腰，用戴着厚手套的双手，费力地将雪聚拢，滚成一个小雪球。 雪球在雪地里越滚越大，也越来越沉。 很快，她就累得小脸通红，推不动了。 “老公，帮我。” 她气喘吁吁地回头，眼神里满是求助。 陆景辞走过去，单手按在那个已经有半人高的大雪球上，只是随意地一推。 沉重的雪球便听话地、稳稳地滚动起来，精准地停在大小最合适的位置。 温柒柒又滚了一个小一点的雪球当脑袋。 陆景辞帮她抬上去，稳稳地安在大雪球的上面。 一个雪人的雏形诞生了。 “还缺点东西。” 温柒柒绕着雪人走来走去，小脑袋瓜里在认真地构思。 她跑到不远处的树下，捡了两根带着漂亮分叉的干枯树枝。 她将树枝插在雪人身体的两侧，当作它的手臂。 然后又在雪地里仔细翻找，寻到了几颗颜色深黑的小石子。 她踮起脚，指尖捻着石子，轻轻按入雪人的脸颊，给了它一双眼睛。 又用一颗更小的石子，给它安上了一个微微上翘的嘴巴。 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诞生了。 它歪着头，表情看起来有点呆，又有点藏不住的开心。 温柒柒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大大笑容。 她拍了拍雪人圆滚滚的头，像在对待一个真正的伙伴。 雪花飘落，一片恰好落在她的睫毛上，瞬间融化成一滴晶莹的水珠。 她歪着头，凝视着这个不会动的雪孩子，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 “你要是能动就好了。” “可以陪我一起玩。” 这句话很轻，轻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化在冰冷的空气里。 然而，站在她身后的陆景辞，神情却倏然一动。 他感知到了。 一股纯粹到极致的生命法则，无中生有，凭空降临。 这股力量没有修复神庙时的霸道宏伟，也没有抹除敌人时的毁灭气息。 它很温和，像初春的第一缕暖风。 它从温柒柒的身上溢出，如同一条看不见的溪流，悄无声息地注入了她面前的那个雪人之中。 整个世界，有那么一瞬间的绝对停滞。 然后，一切如常。 温柒柒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她只是单纯觉得，自己的雪人好像更好看了，更有灵气了。 就在这时。 雪人那由石子组成的眼睛，忽然滴溜溜地转动了一下。 那不再是死寂的黑色。 而是有了一点点懵懂初开的神采。 温柒柒愣住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怀疑是雪花迷了自己的眼睛。 紧接着，那个雪人笨拙地抬起了它由树枝组成的“手”。 它对着温柒柒，轻轻地，试探性地，挥了挥。 温柒柒的小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忘了呼吸。 雪人从它固定的底座上，轻轻一蹦。 “噗”的一声轻响，它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松软的雪地里。 它活了。 一个由冰雪和温柒-柒意志共同创造出的，纯粹的冰雪元素之灵。 它没有复杂的思维，心智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诞生它的那一刻，创造者的气息就成了它存在的唯一烙印。 它蹦蹦跳跳地来到温柒柒的脚边。 然后用它那圆滚滚的、冰凉的雪人脑袋，满是亲昵地蹭了蹭温柒柒的腿。 温柒柒呆呆地低头，看着这个黏人又可爱的小家伙。 几秒钟的死寂之后。 一声充满惊喜的、清脆的欢笑，骤然在寂静的雪林中响起。 “哇！” 她蹲下身，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雪人冰凉的身体。 雪人又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传达着最纯粹的依恋。 它彻底成为了温柒柒的一个小跟班。 她走到哪，它就一蹦一跳地跟到哪。 陆景辞站在一旁，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他的神念早已扫过这个新生的元素之灵。 纯粹，无害。 它的力量源于这片冰天雪地，但核心的生命印记，却独属于柒柒。 只要他的女孩开心，多一个这样的小东西，似乎也无伤大雅。 陆景辞的唇角，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他的女孩，总能给他带来一些……创世级别的“小惊喜”。 温柒柒已经和她的小伙伴玩成了一片。 她咯咯地笑着，在雪地里奔跑。 那个小雪人就在她身后努力地蹦跶，执着地追逐着她的脚步。 一人一雪灵，在纯白的童话世界里，构成了一幅奇异又温馨的画面。 陆景辞没有打扰她。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的世界很安静。 安静到只能听见她的笑声，和雪花落下的声音。 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