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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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的南城多雨，潮热。 一连三日的连绵细雨天气在10号这天突然放晴。 地面上的积水被烘烤蒸干，阳光毒辣，但空气中却还充着着些许水汽。 高温下，坐在高钰车子后座上的岑岁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蒸笼里的白面包子。 再在外面待一会儿，她怕就要熟透了！ 行至南城一中，高钰把电动车停下，“岁岁，新学校到了，你进去直接去高三教学楼韩老师。完事后自己去商业街那边找个地方坐坐，妈妈还有工作，中午再过来接你。” 高钰把车筐里岑岁的书包递给她，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五十元递给她。 “快进去吧。” 岑岁接过那五十块，“妈妈注意安全。” 最后，在岑岁的注视下，高钰带着欣慰的笑容离开了。 在那辆崭新的电动车消失在视野中后，岑岁的乖巧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把那张五十块的纸币揉皱，紧紧攥在手中，叹了口气，转身往学校里走。 “等等，你是哪个班的学生” 保安大爷拦住了岑岁。 “叔叔您好，我是下个学期要转过来的转校生，过来交些资料。” 保安大爷已经年过六十，岑岁刚刚过完十七岁生日，她叫他一声爷爷也不为过，可这句“叔叔”她就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了出来。 偏偏大爷吃这套，严肃的脸陡然变得和蔼，“那你知不知道你班主任是哪个” 一通电话过后，韩慧老师匆匆赶到学校门口。 “岑岁是吧。” “韩老师好。” 岑岁乖乖地与韩慧打了声招呼。而韩慧第一眼见她便对面前这个女孩生出欣赏，一是岑岁长得好看又乖巧，二是早在她知道岑岁要转到她们班的时候，就了解到她优秀的成绩。 长得漂亮又肯用功成绩还好的女孩子，她教书五载，终于遇上一个了！ “你跟我进来吧。” 暑假期间，老师们都已经放假，办公室里只有几个新高三的班主任在。 见韩慧领了个眼生的小姑娘进来，其中一个年轻的女老师问道：“韩老师，这就是开学你们班的新同学” 韩慧点了点头，“是呢，孩子今天过来交材料。” 事情办的非常顺利，半个小时她就把所有都弄好了，临走前，跟韩慧道了声谢。 等她出了门，在把办公室门关上的前一刻，她听见了刚刚那个年轻女老师对韩慧说“这么乖的孩子，学习又好，放在你们班真是可惜了。” 岑岁不明白这句话，南城一中是南城最好的高中，还是省重点，韩老师带的5班虽然不是实验班，却也是学校里的重点班级。 她有自知之明，她的成绩达不到南城一中实验班的标准，在重点班是最合适的。 怎么在5班待着就可惜了 她长舒口气，不再去想这些，轻手轻脚离开。 办公室里，韩慧听到年轻女老师的话起初是有些不大乐意的。 因为她这话，就好像在说她韩慧就不配带好学生。 但随后不知想到什么，眉头拧紧，心里为已经离去的岑岁捏了把汗。 要不，去跟主任说说，把那个孩子调去1班 商业街离南城一中不远，只有短短的四百多米，可在暴烈的阳光之下，这十来分钟的路程显得格外漫长。 等岑岁抵达商业街一家奶茶店时，她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还好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白色长裙，背后的汗渍不会太过明显。 她找了个角落坐着，又点了一杯加冰的乌龙茶慢慢喝着。 她不知道高钰几点能来接她，就自己一个人发呆。 她的手机还是十多年前的老年机，只能接打电话，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不是岑家夫妻怕在外面联系不上她，这个老年机她也是没有资格用的。 店里来了新的客人，一群与她一般大的少年少女，嬉笑打斗，顿时间店里热闹起来。 岑岁看着他们鲜活的模样。 明明是同样的年纪，她却活的像个七老八十的老人。 可不知为什么，眼里的艳羡转为厌烦。她把背靠在椅背上，小口小口喝着冰饮，眸子里是掩盖不住的烦躁。 另一头的那群人突然安静下来，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岑岁没有一丝察觉。 等到有一人在她面前站定，又用力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她才回过神来。 她抬眼望去，一个染着红发的男生正弯着腰端详着她。 “有事吗” 语气中的冰冷与不耐叫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了…… 岑岁的冰冷没有吓退男生。 “我没有恶意。”男生轻轻笑了笑，“我叫顾曦，想和你认识一下。” 岑岁朝顾曦的身后望过去，那边桌子围坐的男男女女正扒着头朝他们的方向看。 在接触到她的视线的那一刻，一部分脸皮薄的人扭过去，另一部分则是如看好戏一般盯着他们两个。 岑岁重新看向顾曦，他眉眼带笑，还在盯着她，等着她的回复。 “我不想跟你认识。” 她说着就要离去，在离开座位时，顾曦拉住了她的手腕。 “等等。” 岑岁突然被人抓住手腕，整个人如同应激的猫儿，一瞬间她就甩开了顾曦的手。 若说刚刚的岑岁是冷漠的，此刻的她明显是生气了。 “抱歉……” “阿曦，跟她这么客气做什么。” 坐在一边的人群中出来另一个男生，他的头发是标准的黄毛…… 他上下打量了岑岁几下，“我们阿曦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小姐姐可是凶得很，不如坐下来好好聊聊” 岑岁没有理他，仍旧要转身离开。 “你干什么！” 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肩膀，把她从门口处带回来，又被按在座位上。 “宋燃，放开她。” 顾曦把黄毛的手掰开。 “啧，阿曦……” “不要再说了。” 顾曦转身看着岑岁，眼神炽热，片刻后，他后头滚动，“你……” “好你个顾曦！又在欺负人！” 一道洪亮气势磅礴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顾曦、宋燃听见声音下意识看过去，再看清来人的那一刹那，身子不由得离岑岁远了些。 再看刚刚围在一边桌子上的男男女女，早就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