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剑心破邪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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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师弟…好敏锐的感知。看来家父的债，还有那根骨头的债…都要落在你身上讨还了。” 赵无咎的声音轻柔如风，却带着九幽寒潭般的刺骨阴冷。他脸上那温润如玉的假面彻底剥落，嘴角勾起的诡异弧度，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一缕缕粘稠如墨、散发着浓郁死寂与怨毒气息的灰黑色雾气，毫无征兆地从他月白长衫的袖口、领口弥漫而出，瞬间将他俊朗的面容笼罩在一片诡谲的阴影之中！ 那双原本温润的眼眸深处，两点惨白的骨火幽幽燃起，冰冷、怨毒、毫无人性！ “赵无咎！你果然与那邪物勾结！”沈千尘怒喝一声，熔金阔剑瞬间出鞘，炽烈的金芒如同怒阳升腾，煌煌剑意锁死赵无咎！他心中警铃大作，赵坤之子竟也沦为邪魔爪牙！ 苏妙然俏脸煞白，下意识地护住丹鼎后退。张大胖和李瘦猴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躲到一块巨石之后。 “勾结”灰雾中的赵无咎发出一声怪异的轻笑，如同夜枭啼鸣，“何须勾结吾乃‘死界’行走，为‘门’之降临播撒种子！赵坤不过是被‘蚀’选中的可怜虫罢了！他唯一的价值，就是用他的血和骨，为吾主锚定此界坐标！而你们…”他惨白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秦墨身上，带着无尽的贪婪与恶意，“尤其是你！身负异种符种，吞噬‘蚀’之本源…你，才是尊主降临此界…最完美的容器！” 话音未落，赵无咎动了！ 他身形如同没有重量的鬼魅，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已裹挟着滔天灰黑死气，直扑剑碑前的秦墨！速度快到极致！一只笼罩在浓稠死气中的枯爪撕裂空气，指尖缭绕着螺旋状的惨绿符文，散发出污秽神魂、侵蚀道基的歹毒气息，直抓秦墨头顶那枚因感应邪气而剧烈震动的墨湮真文！ “秦墨小心！”林清漪清叱如冰！在赵无咎发难的同一瞬间，她早已蓄势待发的澄澈剑心已催至巅峰！寒漪剑化作一道湛蓝惊鸿，后发先至，带着净化万邪、守护心神的无上意志，精准无比地斩向赵无咎抓向秦墨的邪爪轨迹！ “滚开！”赵无咎厉啸，另一只枯爪猛地一挥，一股凝练如实质的灰黑死气洪流如同九幽冥河倒卷，狠狠撞向林清漪的湛蓝剑光！死气中无数扭曲的怨魂虚影哀嚎，试图污染那澄澈的剑意！ 轰！ 湛蓝与灰黑再次激烈碰撞！林清漪娇躯剧震，剑光一阵摇曳，嘴角再次溢出鲜血！赵无咎燃烧邪骨本源的力量，比赵坤更加纯粹歹毒！但她的澄澈剑心坚韧无比，寒漪剑光虽被压制，却死死钉在秦墨身前，寸步不让！那净化之力更是不断消磨着灰黑死气中的怨毒！ “动手！”沈千尘岂会坐视熔金阔剑爆发出焚天煮海般的炽热金芒，身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煌煌金虹，直刺赵无咎后心！剑意霸道绝伦，正是邪祟克星！ “碍事！”赵无咎头也不回，笼罩周身的灰黑死气猛地翻涌，竟凝聚成一面布满痛苦哀嚎面孔的骨盾，硬撼沈千尘的金色剑虹！ 轰隆！ 金铁交鸣般的巨响震耳欲聋！骨盾剧烈摇晃，无数面孔哀嚎着破碎，沈千尘也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气血翻腾，攻势为之一滞！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交锋间隙！ “呃！”秦墨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正处于关键时刻！无字剑碑那圆融无缺的道韵，如同无形的枷锁，正将他体内因吞噬死界死光而躁动狂暴的墨湮之力强行压制、梳理，试图引导其走向内敛平衡。这本是千载难逢的悟道机缘，能稳固道基，化解墨湮反噬之危！ 然而，赵无咎身上那浓郁纯粹、与墨湮真文同源却又极端对立的死寂邪气，如同投入滚油的冰水，瞬间引爆了墨湮真文最深处那冰冷贪婪的掠夺本能！剑碑的压制、邪气的刺激、本能的躁动…三股力量在他体内疯狂撕扯冲撞！经脉如同被无数钢针穿刺，神魂剧痛欲裂！他头顶的墨湮真文光芒狂闪，暗金与墨黑疯狂交织，气息变得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可能失控爆发！ “秦师弟！守住心神！莫要被邪气引动反噬！”苏妙然看得真切，焦急万分！她素手急挥，数道散发着温润清香的“定魂丹”化作流光射向秦墨！试图助他稳住神魂！ 但赵无咎岂会让她如愿 “哼！”灰雾中的赵无咎发出一声冷哼，分心操控一道细微却歹毒的灰黑气箭，无声无息地射向那几枚定魂丹！一旦丹药被污，非但无效，反而会成为毒药！ 眼看丹药即将被毁！ “嗡——！” 一声清越悠扬、仿佛能涤荡灵魂的剑鸣骤然响起！ 是林清漪！ 她硬抗着灰黑死气的侵蚀，澄澈剑心在秦墨痛苦的闷哼声中催发到了极致！她不再试图斩断赵无咎的攻击，而是将全部剑意，尽数灌注于守护秦墨、净化邪障之上！ “寒漪…照心！” 清叱声中，她手中寒漪剑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湛蓝光华！这光芒不再仅仅是锋锐，而是化作一片柔和却坚韧无比、蕴含着无上净化之力的澄澈光幕，瞬间将秦墨连同他身前的无字剑碑一同笼罩！ 嗤嗤嗤——！ 赵无咎操控的灰黑气箭射入这片湛蓝光幕，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净化消融！那试图污染秦墨神魂、引动墨湮反噬的邪障之力，也在光幕的照耀下如同冰雪消融！ 更重要的是，这澄澈空明的守护剑意，如同最清凉的甘泉，瞬间注入秦墨那被狂暴墨湮之力与邪气撕扯得濒临崩溃的识海！ 轰！ 秦墨只觉一股清冽、纯粹、带着无上守护意志的凉意直透神魂！那因邪气刺激而狂暴的墨湮本能，如同被一只温柔却无比坚定的手轻轻抚平！剑碑那圆融无缺的道韵，在这股守护剑意的加持下，瞬间压倒了躁动，如同定海神针，牢牢定住了他体内翻腾的能量风暴！ 墨湮真文的光芒迅速稳定下来，虽依旧暗金流转，墨黑深邃，却少了那份失控的狂暴，多了一种内敛的沉凝！那圆融的轨迹，似乎烙印在了真文的运转之中！ 束缚解除！力量掌控！ 秦墨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实质，再无半分阻碍！他死死锁定灰雾中气息因林清漪的爆发而微微一滞的赵无咎！ “你…找死！” 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宣判！秦墨并指如剑，指尖一点深邃到极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墨黑光芒瞬间凝聚！那光芒，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纯粹，蕴含着墨湮真文初步融合圆融道韵后、对湮灭之力更精深的掌控！ “墨湮…指！” 嗤——！ 一道细微到极致、无声无息的墨黑指劲，如同穿越了空间，瞬间点向赵无咎眉心！速度之快，超越了视觉的捕捉！指劲所过之处，连空间都留下了一道细微的、扭曲塌陷的黑色轨迹！ 死亡的阴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笼罩了赵无咎！他惨白眼眸中的骨火疯狂跳动，发出惊怒交加的尖啸！他疯狂催动灰黑死气在身前凝聚成层层骨盾！ 然而—— 噗！噗！噗！ 墨黑指劲如同热刀切牛油，毫无阻碍地洞穿了层层叠加的骨盾！那污秽强大的死寂邪力，在纯粹到极致的湮灭法则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 “不——！！！”赵无咎发出凄厉绝望的嘶吼，他感受到了真正的死亡！眉心一点墨黑印记瞬间浮现！ 千钧一发之际！ 他猛地捏碎了手中一直托着的那个古朴青铜罗盘！ 嗡！ 一道强烈的空间波动伴随着刺目的惨绿光芒瞬间爆发！一个扭曲的、散发着浓郁死气的空间漩涡在赵无咎身前瞬间张开！ 噗！ 墨湮指劲狠狠洞穿了赵无咎的左肩！粘稠的、带着惨绿光泽的污血伴随着破碎的骨屑喷溅而出！赵无咎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痛嚎，半边身体瞬间被墨湮之力侵蚀得灰败枯萎！ 但他也借着这恐怖的冲击力，以及罗盘破碎爆发的空间之力，身形如同断线风筝般倒射入那惨绿色的空间漩涡之中！ “秦墨！林清漪！你们坏我大事！此仇不共戴天！待‘门’彻底开启，便是尔等化为枯骨之时！秘境…亦非净土！哈哈哈哈…”怨毒疯狂的嘶吼从迅速闭合的漩涡中传出，最终彻底消失！ 原地只留下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污血，几片破碎的骨屑，以及那彻底碎裂、失去光泽的青铜罗盘残骸。 符堂众人看着那消失的漩涡，又看看肩头染血、气息冰冷如魔神般的秦墨，再看看脸色苍白、嘴角带血却持剑挺立、澄澈剑光尚未完全散去的林清漪，一时间竟鸦雀无声。 劫后余生，气氛却更加凝重。 赵无咎最后的话，如同诅咒，萦绕在每个人心头。 秘境…亦非净土 就在这时，远处负责探索的张大胖，连滚带爬地从一片茂密的灵草丛中跑出来，脸上满是惊恐，指着后方结结巴巴地喊道：“死…死人！好多…好多穿着古老衣服的…死人骨头！就在…就在那边的山谷里！” 众人心头猛地一沉！ 苏妙然迅速扶住因强行爆发剑意而摇摇欲坠的林清漪，沈千尘则警惕地握紧熔金阔剑。云阳子强撑着站起，枯槁的脸上布满寒霜。 秦墨缓缓收回手指，指尖墨黑光芒隐没。他走到林清漪身边，冰冷的眸光扫过她苍白的脸和染血的嘴角，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在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中掠过。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投向张大胖所指的方向，也投向秘境深处那看似祥和的青色云海。 一丝极其隐晦、与赵无咎身上同源、却更加古老沉寂的灰败死气，正悄然从秘境某处弥漫开来，无声地融入那精纯的青色灵气之中。 秘境的天空，那纯净的青色天幕深处，似乎也有一双无形的、冰冷的眼睛，悄然睁开了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