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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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腕很烫，脉搏在指尖下轻轻跳。“没事。” 沈衣川反手握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你站稳，我小心点。” 他的掌心很暖，指腹有层薄茧，应该是磨出来的。 温月眠的心跳得像擂鼓，手被他握着，后背贴着他的背，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的温度和声音。 她听见远处周扬在喊“陆星宇你踩到我脚了！”，还有苏曼云气急败坏地说“周老师你能不能别总往花丛里钻！”，可这些声音都像隔了层棉花，模糊得很。 “前面有棵大槐树，”温月眠定了定神，松开他的手，“树干上好像贴了卡片。” 沈衣川往前走了两步，果然摸到了树皮。“找到了。”他说，“已经三张了。” “我们好快！”温月眠忍不住笑，后背往他身上靠得更紧了点，像只找到依靠的小兽。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把温月眠的眼罩吹得松了点，露出一条细细的光缝。 她下意识往旁边瞟了一眼，正好看见沈衣川的侧脸——他的眼罩戴得很整齐，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嘴唇抿着，神情专注得像在做手术。 他好像感觉到她的停顿，后背轻轻蹭了蹭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温月眠慌忙闭上眼睛，心跳得更快了，“往、往右边走，那边有个红色的气球，卡片可能在气球绳上。”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抖，幸好他没听出来。 沈衣川乖乖往右边走，步伐依旧很稳。温月眠的心思却乱了，刚才那一眼里的他，认真得让人心动。 果然认真的男人不管做什么，都这么让人移不开眼。 “摸到气球了。”沈衣川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卡片在绳结上。” “厉害！”温月眠刚想夸他，就听见身后传来“扑通”一声，紧接着是苏曼云的尖叫：“啊！周扬你把我带沟里了！” 原来周扬听岔了方向，把苏曼云拐进了草坪边缘的浅沟里，两人正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引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温月眠也忍不住笑，后背跟着轻轻颤。 沈衣川大概是感觉到了，后背也跟着她的节奏晃了晃，像在陪她笑。“小心点，别笑倒了。”他低声说，声音里的笑意像融化的蜜糖。 “才不会。”温月眠嘴上逞强，却下意识往他背上靠得更紧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他们又找到了两张卡片。 温月眠的指挥越来越熟练，沈衣川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有时候她刚说出“往前一点”，他就知道是要伸手还是弯腰。 后背的碰撞从一开始的拘谨，变成了自然的依偎，像两棵在风里互相依靠的树。 “时间到！”导演的声音响起，“请摘下眼罩！” 温月眠摘下眼罩的瞬间，有点晃神。阳光亮得刺眼，她看见沈衣川也在摘眼罩，睫毛轻轻颤了颤，然后睁开眼，目光正好和她对上。 他的眼睛很好看，是那种很深的黑，像盛着星光的夜空。刚才靠得那么近，她居然没发现他的瞳孔里，映着她的影子。 “我们找了多少”温月眠慌忙移开视线，假装看他手里的卡片。 “五张。”沈衣川数了数，把卡片递给工作人员，“应该是最多的。” 果然，其他组最多的才找到三张，周扬和苏曼云因为摔进沟里耽误了时间，只找到一张，被罚负责晚上的烧烤串。 苏曼云捏紧了手，看着不远处的温月眠，眼中满是嫉恨。 “赢了有什么奖励”温月眠问导演。 “奖励你们接下来自由活动！”导演笑得像只狐狸，“营地后面有片向日葵花田，还有双人自行车可以骑，节目组买单！” 周围立刻响起起哄的声音，温月眠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偷偷看了沈衣川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嘴角弯着浅浅的笑。 “想去看花田，还是骑自行车”他问，低头看着她，阳光照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 “都可以。”温月眠说，其实她都想去。 “那就先去骑车，再去花田。”沈衣川很自然地做了决定，“自行车可以载你，花田可以拍照。” 温月眠的心跳又漏了一拍，“你怎么知道我都想去啊?” “哪一次让你做选择，你不是都选了?”沈衣川好笑的看着她。 临近傍晚的阳光变得温柔起来，风里飘着向日葵的香气。 双人自行车是淡蓝色的，沈衣川骑前面，温月眠坐后面。 他的背影很宽，挡住了大部分风，温月眠的手轻轻抓着车座边缘。 “抓紧点。”沈衣川忽然说，脚下轻轻一蹬，自行车往前滑了出去，“不然会摔下去，真摔了，可别哭。” 温月眠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布料被攥出褶皱，她能感觉到他腹部的肌肉随着蹬车的动作轻轻动，“我才不会哭呢!” “之前是谁骑自行车，结果不小心摔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沈衣川想起她刚学会骑自行车的时候。 温月眠明显也想起来了，“我那个时候刚学会，还不太熟练，再说了，我当时哭，不是因为我摔了，是因为我的冰淇淋掉了!” 沈衣川笑着说，“趁没承认当时是因为冰淇淋掉了哭了?当时不还是死活不承认吗” 温月眠反应过来说了什么，有些羞恼，轻拍了他一下，“啊啊你真的好烦啊。” 【真的很美好啊。】 【看出来，沈老师真的好喜欢逗月眠啊。】 【因为月眠害羞的样子好可爱。】 【嘿嘿，多说点，再爆料一点阿。】 “往左边歪一点，避开石头。”他提醒道，自行车灵活地拐了个弯，温月眠的肩膀不小心撞到他的后背，硬实又温暖。 他们沿着营地的小路慢慢骑，路两旁是成片的三叶草，偶尔有白色的蝴蝶飞过去。 沈衣川骑得很稳，像怕颠到她。 温月眠坐在后边嘴里轻轻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是那种很舒缓的旋律。 骑到花田边时，向日葵开得正盛，金灿灿的花盘转着脑袋追太阳，像一片会发光的海洋。 沈衣川停下车，回头扶她下来。“小心点，台阶有点高。” 温月眠跳下车时，差点崴到脚，沈衣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胳膊。“慢点，怎么还是冒失鬼。” 他的手一直扶着，直到她站稳才松开，“要不要拍照我帮你拍。” “好啊。”温月眠走到花丛里，转过身时，看见他正举着手机，调整角度。 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睫毛长长的，认真得像是在研究数学题。 “笑一笑。”他说，声音里带着笑意。 温月眠忍不住笑起来，风吹起她的头发，有几缕贴在脸颊上。 沈衣川放下手机，走过来，伸手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 他的指尖很软，碰到耳廓时，温月眠的身体瞬间僵住。 周围的蝉鸣好像突然停了，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撞着胸腔。 他离得很近，她能看见他瞳孔里的自己，还有远处的向日葵，像把整个夏天都装进了他的眼睛里。 觉得自己真的很没出息，这张脸看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被迷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