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有很多人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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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衣川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凑到床边，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眠眠宝宝，你醒了对不对看看我，我是衣川啊。” 然而，温月眠的反应却让沈衣川的心瞬间从云端跌入冰窖。 她的眼睛虽然睁开了，却没有任何聚焦，空洞地望着前方，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雾。 她轻轻动了动手指，摸索着抓住身边的床单，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沈衣川是你吗这里……为什么这么黑” 沈衣川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他颤抖着伸出手，在温月眠眼前缓缓晃动，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宝宝，你能看到我的手吗我在你眼前晃呢，你看看……” 温月眠茫然地眨了眨眼，眼中渐渐蓄满了泪水，她摇着头，声音里充满了无助：“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衣川哥，我是不是……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东西了” 就在这时，医生和护士匆匆走进病房，看到温月眠醒来，先是一阵惊喜，可当看到她空洞的眼神和沈衣川慌乱的模样，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医生拿起手电筒，轻轻掀开温月眠的眼睑，仔细检查着她的瞳孔，片刻后，他缓缓放下手，转过身，对着沈衣川和闻讯赶来的温家父母，语气沉重地说：“病人脑部撞击导致视觉神经严重受损，目前视神经处于休克状态，暂时失去了视力。后续能否恢复，要看神经修复情况，现在……还不能确定。” “暂时失去视力”这几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了沈衣川的心脏。 他看着温月眠苍白的脸，看着她眼中不断滑落的泪水，心中的自责与痛苦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以为，只要温月眠醒来，一切就会好起来，可他万万没想到，醒来后等待她的，竟是这样残酷的现实。 温月眠听到医生的话，身体猛地一颤，她用力抓住沈衣川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肉里，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吼：“不可能！医生你骗人！我怎么会瞎我还要拍戏，还要和衣川哥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去迪士尼看烟花……我不能瞎！” 沈衣川紧紧抱住温月眠颤抖的身体，任由她的指甲掐进自己的肉里，感受到她的绝望与痛苦，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她的头发上。“宝宝，别怕，有我在。医生说只是暂时的，会好的，对不对说不定你睡一觉就好了。我去找全世界最好的眼科专家，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一定会的。”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安慰温月眠，又像是在自我欺骗。 可温月眠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不停地哭泣，泪水浸湿了沈衣川的衣服，也浇灭了他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 温月眠被转入普通病房后，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康复治疗。 沈衣川推掉了所有工作，每天都会亲自给温月眠擦身、喂饭、读她喜欢的剧本，试图用声音为她描绘这个世界的模样，可温月眠却像是把自己封闭在了一个透明的罩子里，拒绝接受任何外界的温暖。 就连温家父母来，也被拒之门外。 “你别碰我！”这天，沈衣川像往常一样，想要帮温月眠整理额前的碎发，却被她猛地推开。 温月眠蜷缩在病床的角落，背对着他，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现在这个样子，和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沈衣川的手僵在半空中，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他知道，温月眠是因为接受不了失明的事实，才会把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在他身上。 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她的冷漠与指责，声音依旧温柔：“宝宝，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可你不能这样对自己。就算看不到了，你还有我，还有爸爸妈妈，我们都会陪着你。” “陪着我”温月眠突然转过身，空洞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沈衣川，脸上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陪着我这个瞎子吗沈衣川，你有你的前途，你不能把时间都花费在我身上。” 这些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刺进沈衣川的心里。 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活泼开朗、满眼星光的女孩，如今却变得如此自卑、敏感，心中的疼痛几乎让他窒息。 他紧紧握住温月眠的手，坚定地说：“宝宝，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是废人。无论你是健康还是失明，是光芒万丈还是平凡普通，我爱的都是你，一直都是你。我不会走，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别推开我，宝宝。” 温月眠的父母看着女儿变成这样，心疼得无以复加。 温母每天都会熬好温月眠喜欢的汤，小心翼翼地送到病房，试图和她聊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可温月眠却总是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有一次，温母拿出温月眠小时候和沈衣川一起在花园里放风筝的照片，在她耳边轻声说：“宝贝，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才六岁，非要抢衣川的风筝，结果摔了一跤，却不哭不闹，爬起来就笑，说风筝飞得高，摔疼也值得。” “妈，别说了。”温月眠哽咽着说，“那些都过去了，现在的我，连自己的手都看不到，还提那些干什么……” 温母看着女儿痛苦的模样，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我的月月，为什么要让你承受这些要是能替你，妈宁愿瞎的是我……” 病房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绝望如同藤蔓，紧紧缠绕着每一个人。 连续几天，温月眠都拒绝进食，无论沈衣川如何劝说，她都紧紧闭着嘴，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沈衣川看着她日渐苍白的脸，感受着她手腕上不断变细的触感，心中的焦虑如同烈火般灼烧。 这天晚上，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沈衣川坐在床边，轻轻握住温月眠冰冷的手，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声音温柔得像一阵风：“宝宝，你知道吗你昏迷的这段时间网上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们，等着看你醒过来。” 温月眠的身体微微一顿，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扭向了另一边。 沈衣川没有放弃，他拿出手机，打开社交平台，将屏幕贴近耳边，轻声念了起来：“他们说‘月眠，虽然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看到，但我每天都在为你祈福。还记得你在恋综里说，想和沈老师一起去看极光，等你好了，我们都等着看你们的旅行vlog，一定要加油啊！’” 他顿了顿，感受到温月眠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继续念道：“还有这条，是你的粉丝‘眠眠的小星光’写的：‘我是因为你演的《夏日晚风》才喜欢上你的，你在里面饰演的夏晓星，面对困难从不放弃的样子，给了我很多勇气。现在换我来给你勇气了，温月眠，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在等你回来，等你再次站在聚光灯下，绽放属于你的光芒。’” “还有很多很多人……”沈衣川的声音渐渐带上了一丝哽咽，“有人说，他画了很多你和我的漫画，画面里的我们，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花田里牵手，在迪士尼的烟花下拥抱……” 他一边念，一边轻轻抚摸着温月眠的头发，像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宝宝，你看，有这么多人在爱着你，在期待着你好起来。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这么多支持你的人，我们都在等你。” 温月眠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她一直以为，自己失明后，就变成了一个累赘，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 可她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在默默关心着她，还记得她曾经说过的话，记得她的梦想和喜好。 “他们……真的这么说吗”温月眠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沈衣川心中一喜，连忙点头：“真的，千真万确。” 温月眠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沈衣川的衣角，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的哭声压抑而痛苦，带着一丝委屈和感动。 沈衣川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而坚定：“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但哭过之后，我们要重新振作起来，好不好为了那些爱你的人，也为了你自己。我会一直陪着你，做你的眼睛，陪你走过所有黑暗的日子，直到你重新看到阳光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