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三策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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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吾城内，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在紧张的整训和密谋中悄然凝聚。 刘复的利剑并未仓促出鞘，而是隐于暗处，编织着致命的罗网。 只待那盘踞在汳水之畔黑风林中的溃兵毒瘤， 在“间”、“扰”、“困”的绞杀下，显露出致命的破绽。 二月的最后几天，在无声的较量中，悄然度过。 戏志才的“间、扰、困”三策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迅速在己吾内外铺开。 刘复坐镇县衙，运筹帷幄，密切关注着每一条策略的落实与反馈。 李勇的动作最快。 他挑选出的二十名“说客”，既有军中伶俐的老兵油子，也有投降后表现积极、投靠意志坚定的原黄巾士卒。 李勇亲自训话，将戏志才的“三箭流言”掰开揉碎讲解清楚，尤其强调了“只诛首恶赵莽”和“张出惨死（包括阉割传闻）”这两点最具杀伤力。 “记住，你们不是去打仗，是去放火！放的是烧掉贼寇人心的邪火！” 李勇眼神锐利， “混进附近的村子，装作逃难的、走亲戚的、甚至是被赵莽那厮抢掠过的苦主！ 茶摊酒肆、田间地头，哪里人多哪里就是战场！ 把话给我传开，越离奇越好，越惊悚越有效！ 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 这些“火种”很快便如同水滴渗入沙土，消失在各条通往黑风林的小路和附近村落。 几日之内，黑风林贼寨周边便起了变化。 先是流言四起： “听说了吗那‘过山虎’赵莽，早就和官军勾搭上了！ 他聚拢咱们，就是想用咱们的人头去换个大官做！” “刘将军仁义啊！ 说了只杀赵莽一个，其他人放下刀枪就能活命，想当兵的收下，想回家的还给粮食！” “渠帅张出……唉，别提了，被俘后折磨得不成人形，连……连那话儿都被……刘将军的刀，可是又快又狠啊……听说是它逼迫百姓攻城，热闹了刘将军。” 说话者往往配上惊恐的眼神和压低的声音，效果倍增。 起初，赵莽还能靠血腥手段弹压。他当众砍了两个因口粮分配不均而抱怨的头目， 厉声斥责流言是官军诡计，妄图动摇军心。 然而，恐惧如同瘟疫，一旦蔓延便难以遏制。 底层被裹挟的百姓和本就意志不坚的溃兵，看向赵莽的眼神开始充满猜忌和恐惧。 分粮时，赵莽的亲信总是拿最多，更坐实了“拿大家换富贵”的传言。 寨中气氛日益压抑，冲突渐起。 几个小头目也开始互相提防，生怕对方为了“活命”或“功劳”把自己卖给赵莽或官军。 王禄和典韦的组合，将“扰”字诀发挥到了极致。 王禄在戏志才的全力支持下，囤积了大量硫磺、硝石、松脂、浸了油的干草束，甚至收集了不少晒干的狼粪——燃烧时烟雾浓烈刺鼻且有特殊气味。 他精心调配了多种“天火”配方：有爆燃瞬间火光冲天、巨响惊人的； 有燃烧缓慢、释放大量浓密刺鼻毒烟的； 还有燃烧时发出幽幽绿光、如同鬼火的。 典韦则从亲卫和军中挑选了五十名身手最敏捷、胆子最大、耐力最好的悍卒，个个都是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夜行好手。 他们熟悉了王禄的各种“道具”和信号。 第一夜，月黑风高。一支由王禄亲自指挥、典韦贴身护卫的五十人小队，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黑风林西侧边缘，距离贼寇简陋的木栅栏哨卡不足百步。 “放！” 王禄低喝。 几名士卒迅速点燃几处特制的“烟罐”和“鬼火球”，奋力掷向林缘和寨栅附近。 同时，另外几人猛烈敲击随身携带的铜锣、皮鼓，并发出凄厉的怪叫和喊杀声。 “轰！” “嗤嗤——！” “嗷呜——！” “杀啊！官军夜袭了！” “鬼火！有鬼火！天罚来了！” 刹那间，数道诡异的绿光在林间闪烁，伴随着滚滚浓烟和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锣鼓声、喊杀声、怪叫声响成一片，在寂静的夜里如同炸雷。 黑风林贼寨瞬间炸锅！ “敌袭！敌袭！” “哪来的火哪来的烟” “官军杀进来了！” “是鬼！绿幽幽的鬼火！ 张渠帅的冤魂索命来了！” 刻意传播的张出惨死的流言立刻起了作用。 “快跑啊！” 守夜的贼兵吓得魂飞魄散，胡乱放箭，盲目叫喊。 寨内一片混乱，惊醒的贼寇衣衫不整，摸不清方向，在浓烟和黑暗中互相推搡踩踏，甚至拔刀相向，误以为身边的人是官军。 赵莽气急败坏地弹压，斩杀了几名乱跑乱叫的溃兵，才勉强稳住阵脚。 但官军早已借着夜色和烟雾遁去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满地狼藉、惊魂未定的贼寇和那几处还在幽幽燃烧、散发着怪味的火苗。 此后的夜晚，成了黑风林贼寇的噩梦。 王禄和典韦的队伍如同幽灵，神出鬼没。 今夜在东边放火鼓噪，明晚可能就出现在南边释放毒烟。 有时一夜数扰，有时又沉寂一两天，让贼寇疲于奔命，精神高度紧张，根本无法休息。 同时还想办法往黄巾贼里边传播谣言。 睡眠严重不足的贼寇，白天也提不起精神，士气低落到谷底。 他们对黑暗充满了恐惧，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疑神疑鬼。 赵莽的威信在一次次无效的“击退”和弹压中急剧下降。 戏志才的“困”策，则从基本上扼住了黑风林贼寇的咽喉。 加盖了刘复印信的紧急檄文，由快马分送至汳水东岸所有能联系到的乡、亭、坞堡。 檄文措辞严厉，晓以利害： 一 ：言明黑风林聚集数千悍匪，意图劫掠四方。 二：严令各乡亭坞堡即刻实行坚壁清野！ 所有存粮、牲畜、布匹等物资，务必在三日内尽数转移至坚固据点或己吾城中。 三：组织乡勇，加强警戒，发现小股贼寇探路或劫掠，立刻鸣锣示警，固守待援。 四：刘复承诺，将派兵巡逻要道，打击外出劫粮之贼。 这刘复是真说到做到，现在刘复的实力倒不是灭不了这伙儿贼寇，而是那片地域地形比较复杂。 现在强行进攻只怕损失惨重。 但如果平地相遇，这些黄巾兵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