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哭着求我的时候，我在想原主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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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破晓，一场席卷全网的风暴已然酝酿成型。 清晨七点整，江城警方官方频道发布蓝底白字的正式通报，字字如锤，砸碎了程雨柔最后的体面。 通报内容简明扼要：程雨柔因涉嫌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罪被刑事立案，其位于市中心的高档住宅内，搜出多部经过军事级别加密的硬盘，初步勘验结果显示，内部存储着数量惊人的用户隐私录像。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各大新闻媒体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现场直播画面几乎同步推送到了每个人的手机屏幕上。 画面中，曾经在镜头前风光无限、以“知心姐姐”形象示人的程雨柔，此刻披头散发，脸上毫无血色，被两名女警一左一右架着，塞进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 那双曾经在酒局上闪烁着算计与轻蔑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的惊恐和茫然。 更令人玩味的一幕是，当她被带离家门时，她的丈夫，那位在商界颇有声望的李总，只是穿着睡袍，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他没有上前阻拦，没有一句安慰，甚至连一个搀扶的动作都没有。 他的眼神冷得像一块冰，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又或者，像是在欣赏一件终于被丢弃的垃圾。 这极致的冷漠，比任何唾骂都更加诛心。 城中村一家烟雾缭绕的网吧角落里，苏凛静静地看着屏幕上那张绝望的脸，眼神深不见底。 他没有快意，也没有怜悯，只是像一个完成了精密手术的外科医生，在审视自己的作品。 他熟练地打开一个匿名邮箱，发件箱内，五封邮件静静躺着，全部显示“已发送成功”。 收件人分别是市妇联、国家网信办举报中心，以及国内三家最具影响力的主流媒体。 每一个邮件里，都附带着一个加密的证据压缩包。 里面不仅有那枚关键u盘内所有原始视频的哈希值校验码，确保了证据的原始性和不可篡改性；还有他耗费数日，顺着暗网交易痕迹一路追查到的ip溯源记录，清晰地指向了程雨柔的数个海外代理服务器；最致命的，是那段她在酒局上，亲口承认自己如何利用这些视频操控人心、享受“上帝视角”的完整录像。 每一个环节，都形成了一条完美闭合的证据链，足以将她钉死在法律的十字架上，永世不得翻身。 苏凛关闭所有页面，电脑屏幕恢复成一片漆黑，映出他那张被口罩遮挡了大半，只露出一双深邃眼眸的脸。 他对着漆黑的屏幕，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自语：“不是我要你死，是你从没给过别人活路。” 当天下午，喧嚣未平，波澜再起。 苏凛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周柚。 电话一接通，周柚那混杂着震惊、担忧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的嗓音就传了过来：“凛，出大事了！程雨柔在派出所彻底疯了，一口咬定背后有‘幕后黑手’在整她，还……还提了你的名字！” 苏凛靠在出租屋冰冷的墙壁上，能清晰地听到电话背景音里警局特有的嘈杂人声和对讲机断续的呼叫声。 “她说，”周柚的语气变得古怪起来，“她说你早就死了，死在了那场解约风波里。现在这个‘苏凛’，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孤魂野鬼，是诈尸！” 听到“诈尸”两个字，苏凛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丝森然的嘲弄。 “让她告。”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晰，穿透嘈杂的背景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去告诉办案民警，让他们尽管去调。调我被雪藏后在市三院的住院记录，调我和星耀传媒的解约公告，再调一份我解约后做的心理创伤评估报告——让他们看看，这环环相扣的所有法律文件和医学证明，哪个环节能证明，我不是‘那个替身’” 他微微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像一把淬了冰的刀：“顺便，你帮我问问当值的办案民警。五年前，江城十七中，有没有接到过一封关于高三七班集体校园霸凌的匿名举报信如果没有的话……” 他停顿了片刻，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明暗交界的光影。 “……那就说明，这个世道，本来就容不下弱者开口。” 电话那头的周柚沉默了。 他似乎被苏凛这番话里蕴含的巨大悲哀与决绝所震慑，许久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我懂了。”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血色。 苏凛的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来自“林晚姐姐”的私信。 “你做得很好。但她不是最狠的那个——真正踩碎你过去的，还在光鲜处站着。” 苏凛盯着这行字，良久没有动作。 他知道，“林晚姐姐”指的是谁。 那个一手策划了原主被全网黑、最终逼得他走上绝路的人，那个将“替身”这个标签死死钉在他棺材板上的人。 程雨柔，不过是那人手中一把用钝了的刀。 而真正的执刀者，此刻依旧站在聚光灯下，享受着万千粉丝的追捧和爱戴。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点开了他亲手编写的剧本《替身法则》的后台数据。 随着程雨柔事件的发酵，这部剧的热度被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后台的树洞邮箱里，已经涌入了超过两万条来自全国各地的、关于“真实替身经历”的投稿。 他像一个冷漠的观察者，快速浏览着一条条充满血泪的控诉。 忽然，他停了下来。 其中一条匿名投稿写道：“我和男友分手后，他把我刚睡醒时最丑、最没防备的样子拍了下来，做成表情包，发给了我们公司的所有同事。他说，这是为了告诉那个正在追我的男生，我到底有多廉价。” 苏凛面无表情地将这条内容截图保存，而后熟练地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将图片命名为“素材库 - 人性标本07”，拖了进去。 深夜，万籁俱寂。 苏凛打开了电脑里另一个更加私密的加密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是——“原主遗物”。 里面存放着那个已经逝去的少年留下的一切。 几张泛黄的照片，一段断断续续的日记，以及一封……写好却没有勇气寄出的信。 苏凛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取出，用扫描仪将信纸上那因用力而几乎要划破纸背的、颤抖的字迹，转化成高清的电子文档，永久归档。 随后，他将电子版打印了一份出来，那熟悉的字迹再次出现在纸上，仿佛那个绝望的少年从未离去。 他找出一本原主高中时期的旧课本，将这封打印出来的信，轻轻地夹在了课本的中间。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 苏凛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来到了原主曾经就读的高中——江城十七中。 校门口的荣誉墙上，还挂着那一届优秀毕业生的照片。 他在校友捐赠箱前驻足了片刻，那里鼓励毕业生捐出旧的教辅书籍，给学弟学妹们使用。 他沉默地将那本夹着信的旧课本，轻轻地放了进去。 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幕：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在投下书本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低着头，双手在胸前合拢，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告别。 三秒后，他转身，毫不留恋地汇入清晨的街流，消失不见。 三天后，江城十七中的官方公众号上，一篇名为《来自学长学姐的时光回响》的推文悄然发布。 文章里，学校心理辅导室的老师，挑选了一批从捐赠书籍中发现的“匿名毕业生来信”进行公开展出，希望藉此鼓励在校生勇敢面对压力。 其中，就有那封字迹颤抖的求助信。 信的上方，被心理老师加上了一个触目惊心的标题—— 《如果当时有人能帮我一把，我是不是……会活得不一样》 当晚，苏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 他刚走到门口，就敏锐地发现门下的缝隙里，塞着一张被折叠起来的便签纸。 他捡起纸条，展开。 一股熟悉的、廉价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纸上的字迹潦草而慌乱，力道大得仿佛要穿透纸背。 “苏凛！我知道你还恨我……但我爸快不行了！他看到新闻，突发心梗进了icu，医生说……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撤诉吧！求你了！” 落款，是程雨柔的名字。 苏凛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属打火机，咔哒一声，幽蓝的火苗窜起。 他点燃了便签纸的一角，看着那潦草的字迹在火焰中蜷曲、焦黑，最后化为一撮无意义的灰烬。 他走到窗边，手一扬，那撮灰烬便被卷入夜风，消散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猛地震动了一下，一条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您关注的用户‘林晚姐姐’刚刚发送了一条私信。” 苏凛点开，屏幕上只有一句话，简洁，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场。 “见一面吧，我把钥匙给你。” 钥匙…… 苏凛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盯着屏幕上那冰冷的字眼，仿佛能透过它，看到背后那张运筹帷幄的脸。 窗外的风，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潮湿而黏腻，隐隐带来了远方雷霆的先兆。 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手，在对话框里，敲下了三个字，然后点击了发送。 时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