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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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术可的亲兵们疯狂缠住柴皓，这正是歼灭柴皓和幽州军的绝佳时机！ 传令下去，所有仆从军全线出击，调五万人携带床弩投石车，拦截幽州军的两万步兵方阵。 另派两万人，用床弩投石车攻打幽州铁骑侧翼！ 再令三千渤海铁骑，突袭幽州铁骑后方！ 务必将柴皓及其幽州军彻底消灭于此！ 完颜宗望一声令下，七万仆从军全部行动起来。 这些仆从军原本都是辽国正规军，战败投降后被金军收编，战斗力不逊于大宋西军。 以步兵为主，也有少量骑兵。 步兵多为汉化契丹军、奚人军和汉军。 骑兵则是女真人较为信任的渤海人，他们本是女真起兵时的盟友，严格来说不算仆从军。 此刻，三千渤海骑兵冲向两万多幽州铁骑后方。 两万金国仆从军推着床弩投石车，直扑幽州铁骑侧翼！ 正面战场上，完颜银术可的亲兵拼死作战，加上两万多女真精锐骑兵，死死咬住幽州铁骑。 后方虽有全副武装的两万重甲步兵方阵，却被完颜宗望派五万仆从军拦截。 这些仆从军同样配备床弩和投石车。 虽然柴皓斩杀了完颜银术可，但随着十万三千金军全部压上，人数和装备均处劣势的幽州军，明显开始落入下风！ 一旦侧翼的两万仆从军调试好投石车，发射石块火油和弩箭，幽州铁骑侧翼必将损失惨重，阵型大乱。 届时女真精锐骑兵便能集中兵力，将柴皓率领的羽林军骑兵团团围困！ 柴皓大喝一声，长枪刺穿一名银术可亲兵，甩了甩发酸的手臂，神色凝重。 他虽武艺超群，但终究不是超人。 与完颜银术可激战消耗了大量体力，加上身披六十斤重甲，已斩杀两百多名女真骑兵，此刻难免疲惫。 而银术可的亲兵仍如疯魔般不断扑来。 柴皓身边的羽林亲军虽多数穿着双层布面甲，也开始出现伤亡。 银术可的亲兵都是百战精锐，作战经验甚至超过羽林军。 他们悍不畏死，造成的 力极为可怕。 若此时侧翼再遭袭击，全军恐将陷入金军重围，导致大败！ 柴皓站在战场 ，眼前只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条路，他可以选择牺牲部分将士断后，自己带领主力部队突围，退守燕山险要之地。以将士们的忠诚，定会有人甘愿赴死掩护大军撤退。 第二条路更为艰难——正面突破女真军的防线，直取完颜宗望的中军大帐。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挡在柴皓面前的，是数千名视死如归的女真精锐骑兵。这些百战之师若不取下柴皓首级，即便撤退也是死路一条。他们眼中燃烧着必死的战意，誓要与柴皓血战到底。 当敌人连性命都不顾惜时，战局就会陷入胶着。唯有将面前之敌全部歼灭，才能打破这个死局。但在这个过程中，柴皓麾下的铁骑还能剩下多少，谁也无法预料。 兵力本就处于劣势的幽州军，此刻更是陷入重重包围。即便能突破敌阵，杀到完颜宗望面前，届时残余的兵力也已是强弩之末。完颜宗望只需调来一支床弩部队，就能轻易收割这些疲惫之师。 那么选择撤退呢同样要付出惨重代价。断后的将士必将血洒疆场，更可怕的是，这场败退会在幽州军心中埋下失败的种子。一旦军队失去了必胜的信念，就会像当年的辽军一样，在护步达冈惨败后，见到金军便闻风丧胆。 七十万辽军的溃败，真正战死的并不多。大多数士兵甚至没见到金军，就被败退的前军冲散了阵型。从此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传说，就成了辽军心头挥之不去的梦魇。 柴皓与幽州将士若退，必将如辽军般节节败退！ 退一步，便成习惯；见金军即逃，军心尽丧！ 更甚者，幽州数百万百姓，将如那些被金军驱赶的汉人妇孺，任人宰割！ 中原大地，亦将重蹈靖康之耻！ 不退！大丈夫立于天地，当有所为！ 我柴皓此生，绝不做那随波逐流、坐视世道崩坏的懦夫！ 纵死，不过重来一世！ 柴皓怒喝，长枪再取一谋克百夫长性命。 他双目赤红，浴血如魔，意志却愈发坚定，气势冲天！ 对面，完颜银术可的精骑见其状，竟露迟疑之色。 一丝恐惧，悄然浮现。 柴皓大笑！ 女真铁骑，亦惧死乎 不过是未到绝境！ 当对幽州军的恐惧，压倒军法严惩之惧，他们也会退！ 狭路相逢，唯勇者胜！ 柴皓誓带幽州将士，成为那真正的勇者！ 此战必有牺牲，柴皓亦抱死志。 但挺过此劫，幽州铁骑必将浴火重生，成无敌之师！ 往日柴皓以智取胜，护将士太甚。 今日正面决战，唯有血勇相拼！ 既为战士，食民膏血，便该以死守土！ 此乃战士本分，穿越者亦不能免！ 柴皓连斩数骑，血染战袍，厉声长啸—— 冲锋向前，是九死一生的血战之路；后退一步，是众人求生的希望之途。 然而身后，站着幽州数百万黎民，中原亿万苍生，是你们的父母妻儿，祖辈安息之地！ 若退半步，他们便会如方才金兵驱赶的汉家妇孺般遭难，甚至更为凄惨！ 你们说，该不该退” 柴皓的怒吼响彻战场，声如雷霆，因久战干渴而略显嘶哑。 霎时间，身后爆发出更震天的回应：“汉家儿郎，宁死不退！” 两万铁骑齐声呐喊，声震四野。其中虽杂有幽州辽人、奚人将士，却早已汉化，与汉家儿郎无异。就连耶律不花等契丹将士，亦在幽州军中认同了汉家身份。 更远处，两万控鹤军与虎捷军虽未闻柴皓之言，但听得铁骑军呼喊，亦同声响应：“汉家儿郎，宁死不退！”声撼云霄。 “好！汉家儿郎，宁死不退！ 身后便是家国父老、妻儿祖坟！ 岂容退让！ 狭路相逢勇者胜！ 幽州将士们，随我诛灭金寇！” 柴皓闻万众同声，肃然振臂，再度紧握苍龙曜日枪，一骑当先杀入敌阵…… 千里黄云蔽日，北风卷雁，血染苍穹！ 燕山脚下已成血海，初雪未落便被热血融染。白雾弥漫间，雪与血交织飞溅，战场化为泥泞血潭。 双方尸骸堆积，数千无主战马茫然伫立，在喧嚣中形成诡异的静默。 “嗤——” 柴皓枪出如龙，洞穿女真千夫长咽喉，血雾喷薄而出。 柴皓的苍龙曜日枪如电光闪过，再度刺穿一名女真精骑的胸甲薄弱处。 此刻，他已记不清此战究竟斩杀了多少敌骑。 或许三百，或许更多。 枪锋与枪缨被层层鲜血浸染，呈现出深浅不一的暗红色，就连枪杆上也沾满黏稠血渍，几乎难以握稳。 柴皓身上的银白布面甲早已血迹斑驳，外层甲胄遍布十几处破损，所幸双层防护极为坚固，至今仍未受重伤。 面对女真骑兵的攻势，只要不致命，他有时甚至不闪不避，仅凭布面甲硬接刀锋，同时抓住每一次机会，以苍龙曜日枪夺走敌骑性命。 在羽林军铁骑的拼死冲杀下，完颜银术可麾下的数千精骑已被生生削去一层，折损超过千人，而周围袭扰的女真骑兵亦被斩杀数百。 羽林军自身伤亡也已超过三百，战损逾十分之一。 若是寻常军队，此刻早已溃败，但羽林军仍在柴皓率领下奋勇向前。 另一侧，史文恭、林冲等将领浑身浴血，多处负伤，率领铁骑军与龙捷军与其余女 力激战。 虽战况稍缓，但厮杀依旧惨烈。 铁骑军与龙捷军初次经历此等血战，即便有史文恭等猛将坐镇，战损比仍勉强维持在一比一。 若无众将奋勇杀敌，平均需牺牲两名战士方能换掉一名女真精骑。 这是实战经验的差距，唯有血火淬炼方能弥补。 此战过后，幸存者必将脱胎换骨。 然而，即便伤亡惨重，铁骑军与龙捷军将士仍无一人退缩——因为他们的主公柴皓正身先士卒，冲杀在最前线。 羽林军每阵亡一人，平均可换三名敌骑性命，但伤亡率已超十分之一。 而完颜银术可所部伤亡更为惨重，折损近三四成。 那些畏惧女真严苛军法的精锐骑兵，此刻也不禁心生惧意！ 完颜银术可麾下的数百亲卫铁骑，几乎已全部战死沙场。残存的女真骑兵多是普通部众，即便败退也不至于立即处死，最多被贬为部族底层，家人沦为奴隶。 至少，还有活命的机会。 后方的完颜宗望洞察军心，立即传令：银术可所部若不能斩杀柴皓为其 ，满门抄斩！ 这道军令彻底断绝了骑兵们的退路，他们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冲锋，暗自期盼前面的同袍能耗尽柴皓的体力，好让自己捡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