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平衡之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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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管局地下深处的隔离实验室里，陈铭正在全神贯注地分析从白塔带回的数据。屏幕上流动的能量图谱复杂得令人头晕目眩，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以某种不可思议的方式交织在一起——金黄色的神性能量与黑红色的凶兽之力，通过无数细小的符文链连接，形成一个完美的动态平衡系统。 难以置信...陈铭推了推眼镜，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操作，这两种力量应该互相排斥才对，却在量子层面形成了协同效应。 沈阳和韩玉站在观察窗外，通过特制的通讯器与内部交流。自从白塔事件后，特管局对他们的态度发生了微妙变化：表面上给予更多自由，实则监视更加严密。这个实验室就是最好的证明——看似研究设施，实则是最顶级的封印容器。 能找到契约的起源吗沈阳问，那些记忆碎片很模糊，像是被刻意抹去过。 陈铭调出另一组数据：根据能量衰减模型反推，你们之间的契约存在时间至少有三百年，这与韩先生提供的栖云居士时代吻合。但奇怪的是...他放大图谱的某个区域，契约的核心结构比这个时间点古老得多，至少有千年历史。 韩玉的瞳孔微微收缩：千年人类记载中最早的能量异常事件也不过八百年。 所以可能不是人类创造的。陈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我对比了特管局所有已知异常能量签名，没有一个匹配。这种契约结构...精妙得不像自然产物。 实验室的门滑开，郑铎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加密文件：总部刚解密的档案，关于和的记载。看这个。他将文件投射到主屏幕。 屏幕上出现一幅古老的壁画照片，描绘着两个身影站在一扇巨大的门前——一个笼罩在金光中，一个隐藏在黑暗里。他们的手紧紧相握，中间有一个复杂的符号在发光。 平衡之契。郑铎指着那个符号，记载中说，这是守望者毁灭者共同创造的术法，用来封印。但每次轮回都会削弱契约的效果，直到... 直到需要新的钥匙。沈阳接话，眼中金光微闪，那些记忆越来越清晰了。每一次轮回，都会试图腐蚀契约的一方，让平衡倾斜。 韩玉突然按住太阳穴，表情痛苦：凶兽...在躁动...它不喜欢这些记忆... 郑铎警惕地后退一步：需要镇静剂吗 不用。韩玉深吸一口气，眼中红光渐渐平息，只是...有些画面让我不安。血月、燃烧的城市、还有...一个站在尸山血海中的身影，既像我又不像我。 陈铭突然惊呼：等等！能量读数异常！不是来自你们，来自实验室本身！ 所有仪器同时发出刺耳的警报！实验室的墙壁开始渗出黑色粘液，空气中浮现出眼睛形状的光点——与白塔下的现象一模一样！ 门的影响在扩散！郑铎立刻按下紧急按钮，所有单位注意，启动空间稳定协议！ 但为时已晚。实验室的中心点开始扭曲，形成一个微型的空间漩涡！从中传出的低语声让所有人头痛欲裂，这一次，那些声音呼唤着一个清晰的名字—— 平衡者...归来... 沈阳和韩玉同时僵住。这个名字如同钥匙般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无数画面洪流般涌入他们的意识！ 他们看到了远古的战场，两个身影背靠背站立，一个散发着神圣金光，一个笼罩在黑暗之力中。他们看到了巨大的门在虚空中开启，无数阴影般的生物涌出，吞噬所经之处的一切。他们看到了两个身影最终联手，以自身为代价将门封印... 记起来...那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沈阳脑海中响起，你的使命...平衡的守护者... 与此同时，韩玉听到另一个疯狂而诱惑的声音：解放我...让我们合为一体...成为真正的...平衡者... 实验室的漩涡越来越大，从中伸出一只由纯粹阴影构成的手，直取沈阳和韩玉！郑铎和陈铭开枪射击，但子弹如同穿过空气般毫无效果。 没用的！陈铭大喊，这是空间投影，物理攻击无效！ 阴影之手即将触碰到两人的瞬间，沈阳和韩玉突然同时抬手——金光照耀，黑暗涌动，两种力量交织成一道灰白色的屏障，与阴影之手撞在一起！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只有空间的剧烈扭曲。当一切平静下来时，阴影之手已经消失，漩涡也开始缩小。但实验室里多了一样东西——一个黑色的水晶棱柱，悬浮在半空中，表面刻满了眼睛符号。 传送信标。陈铭检测后得出结论，门的另一侧送来的东西。 郑铎小心地将水晶棱柱收容进特制容器：总部必须知道这个。不仅能影响现实，还能传送实体物品了。 当其他人注意力都在水晶上时，沈阳和韩玉通过契约无声交流着。那些苏醒的记忆带来了一个可怕的真相：他们不仅是钥匙，还是囚笼——囚禁着某个古老存在的牢笼。 那个声音叫你平衡者沈阳在意识中说，是什么意思 韩玉的表情异常凝重：我的记忆显示，在某个轮回中，契约几乎完全破裂。为了阻止开启，栖云...也就是我的前一世...尝试了一种禁术，将凶兽与自身灵魂完全融合。结果创造出了一个既非人也非兽的存在——平衡者。它强大到足以暂时封印，但也几乎毁灭了整个世界。 沈阳感到一股寒意：你是说...那个存在还活着 更糟。韩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我感觉它正在苏醒。通过我们的契约。 接下来的几天，特管局全力研究那个黑色水晶棱柱，但进展甚微。任何试图解析其内部结构的尝试都失败了，就连最先进的量子扫描仪也无法穿透表面的眼睛符号。 直到第三天深夜，值班研究员发现水晶棱柱正在发生诡异变化——它的表面如同水面般波动，渐渐浮现出一幅幅活动的画面：燃烧的城市、崩溃的文明、还有...特管局总部被某种黑色菌毯覆盖的景象。 这是...预言郑铎盯着传输回来的画面，脸色苍白。 陈铭的声音发抖，门的另一侧正在发生的现实。水晶是个窗口。 最令人不安的是，在所有画面中，都隐约可见两个身影——一个散发金光，一个笼罩黑暗——他们有时在对抗灾难，有时却在制造毁灭。 平衡者...沈阳轻声说，那个声音说... 韩玉突然站起身：我知道水晶是什么了。是邀请函，或者说...挑战书。 在众人困惑的目光中，他解释道：在我的记忆里，每次活跃期，它都会送出这样的信标。有时是物品，有时是人，有时是知识。目的是测试当前的实力，寻找契约的弱点。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水晶棱柱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所有人都被强光笼罩，瞬间失去意识... 沈阳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平原上。天空是病态的暗红色，大地裂开无数缝隙，从中渗出黑色粘液。远处，一扇巨大的门矗立在地平线上，比记忆中任何画面都要真实。 欢迎来到试炼场。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阳猛地转身，看到了韩玉——但又不是他熟悉的韩玉。这个的眼中没有任何人类情感，只有纯粹的、冰冷的计算。他的身体半透明，如同全息投影。 你是谁沈阳警惕地问。 我是契约的意志，平衡的化身。韩玉的声音平淡无波，或者说，你们称之为平衡者的存在。 沈阳感到心脏狂跳：你是那个试图通过我们苏醒的东西 苏醒平衡者似乎觉得这个词很有趣，我从未沉睡，只是等待。等待钥匙再次就位，等待门再次开启，等待...进化完成。 它挥手，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画面：不同时代的和在战斗、在死亡、在轮回。每一次轮回，契约的结构都发生微小变化，如同生物般进化着。 你们以为契约是封印平衡者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不，它是引擎。每次轮回都在积累能量，每次平衡的打破与重建都在强化结构。很快，它就能承受完全体的我了。 沈阳突然明白了：门不是威胁，是熔炉！你们利用它的能量来锤炼契约！ 聪明。平衡者点头，守望者与毁灭者是最初的设计师，但他们太感情用事。我只是...优化了方案。 画面切换，显示出当前的现实世界：特管局总部正在被黑色菌毯覆盖，人们如同行尸走肉般游荡。而在总部最深处，一个由韩玉和沈阳特征融合而成的存在正在缓缓苏醒。 这是如果你们失败的未来。平衡者也是我诞生的温床。 沈阳感到一阵恶寒：你想要我们自愿融合 自愿总是最好的。平衡者的身影开始消散，但必要时，强制也可以。记住，无论选择什么道路，最终都会通向...平衡。 场景突然破碎，沈阳发现自己回到了实验室，其他人也陆续醒来，仿佛只是瞬间的失神。但水晶棱柱已经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 刚才发生了什么郑铎揉着太阳穴，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沈阳和韩玉交换了一个眼神，通过契约共享了刚才的经历。那个平衡者的威胁是真实的，而且它已经开始了行动。 接下来的几天，特管局内部开始出现诡异现象：设备无故故障，人员出现短暂失忆，甚至有人报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最令人不安的是，所有异常都围绕着沈阳和韩玉发生。 它在测试我们。韩玉在深夜对沈阳说，眼中红光不安地闪烁，就像猫玩弄老鼠，寻找最有趣的玩法。 沈阳正在研究那些苏醒的记忆碎片，试图拼凑出完整真相：我发现一件事——每次轮回中，契约双方的性格都在趋向融合。最初的守望者和毁灭者是截然对立的存在，但到我们这一世... 已经有很多共同点了。韩玉接话，你喜欢我喜欢的食物，我习惯你习惯的小动作。甚至我们的能量都在无意识中互相模仿。 这个发现让两人沉默。契约不仅在吸收能量，还在同步他们的本质。照这个速度，完全融合可能不是需要强迫的过程，而是自然的结果。 第三天凌晨，危机终于爆发。 特管局总部的电力系统突然全部瘫痪，备用电源也无法启动。更可怕的是，所有电子设备屏幕上同时显示出一只眼睛符号，以及一行文字： 让平衡者降临，否则开启门。 郑铎试图组织应对，却发现总部内部已经陷入混乱——部分人员突然攻击同事，声称看到了；空间结构变得不稳定，走廊长度和方向随机变化；甚至出现了时间异常，有些人反复经历同一段时间。 是水晶棱柱！陈铭在混乱中找到沈阳和韩玉，它在消失前释放了一种能量孢子，感染了整个总部！现在这里就像白塔地下一样被同化了！ 韩玉感应着周围的能量流动：不止如此。那个平衡者正在利用感染者的意识构建一个...领域。它要把总部变成它的降临场所！ 三人赶到主控制中心，发现郑铎正在组织最后的抵抗。屏幕上显示，总部外围已经被特管局部队完全封锁，内部则被红色区域覆盖——超过70%的区域已经沦陷。 我们必须撤离！郑铎指着一条尚未被感染的通道，紧急出口还能用，但时间不多！ 沈阳却摇头：没用的。如果平衡者真的降临，逃到哪里都一样。必须在这里阻止它。 怎么阻止一个技术员绝望地问，我们连它在哪都不知道！ 韩玉突然按住太阳穴，表情痛苦：它无处不在...又无处所在...它在利用感染者的意识作为载体... 沈阳闭上眼睛，感受着灵魂深处的神性。那些记忆碎片如同拼图般逐渐完整，揭示出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 契约是双向的。他突然说，它能在吸收我们，我们也能吸收它。 韩玉立刻明白了：但风险太大！如果失败，我们反而会加速它的降临！ 如果成功，我们就能夺取控制权，甚至反向吞噬它。沈阳的眼中金光闪烁，敢赌吗 韩玉看着周围逐渐崩溃的现实，嘴角勾起一个疯狂的笑容：反正结局不会更糟了。来吧。 两人同时释放全部力量！金光与黑暗交织成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穿透总部的层层屏障，在夜空中形成奇异的景象！ 所有感染者同时停止行动，转向光柱方向。他们的眼睛变成纯黑，口中发出同一个声音：终于...选择了...抗争...有趣... 空间扭曲加剧，控制中心的地板突然消失，众人坠入无尽的黑暗！当沈阳和韩玉稳住身形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棋盘上，对面是一个由光影构成的模糊人影——正是平衡者的化身。 欢迎来到最终游戏。平衡者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规则很简单：你们赢，我暂时退去；我赢，你们成为我的容器。 棋盘开始浮现出无数棋子，每一个都是特管局人员的复制体。更可怕的是，沈阳和韩玉发现自己也在棋盘上——他们是最大的两颗棋子。 开始吧。平衡者挥手，棋子开始移动，让看看这一世的钥匙...有多大能耐。 这场超越现实的博弈持续了仿佛永恒又仿佛一瞬。当沈阳和韩玉最终联手将死平衡者的主棋时，整个空间轰然破碎！ 所有人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中的控制中心，设备恢复正常，感染者茫然倒地，空间异常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集体幻觉。 但沈阳和韩玉知道不是。通过契约，他们能感觉到某个存在的暂时退却，以及...某个新的连接建立。 我们赢了这一局。韩玉喘息着说，但只是暂时。 沈阳点头，感受着灵魂深处多出来的某些东西——不仅是平衡者的部分力量，还有更多记忆碎片，暗示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郑铎艰难地爬起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阳和韩玉同时开口，声音重叠着某种回音：游戏开始了。而赌注是...整个世界。 窗外，黎明将至。但天空中的云层诡异地旋转着，形成一个巨大的眼睛形状，仿佛某个存在正在从更高维度俯视着一切。 低语声再次在灵魂深处响起，但这一次，它们不仅呼唤着平衡者，还在呼唤着另一个更加古老、更加可怕的名字... 一个预示着游戏才刚刚开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