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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着甜腥味扑过来,我抬手挡了一下,指尖沾了点黏腻的露水。 低头一看,是血。 不是我的,颜色太艳,像刚从活人身上割下来的。我抹了把脸,袖口扫过鼻尖,那股香气更浓了,像是谁在耳边点了根檀香,偏偏底下藏着腐肉味。 “咳。”我吐出一口浊气,脚下的岩石还在震。 不是地震,是下面的东西醒了。 寒星跪在地上,两手撑着石面,指节发白。她没抬头,但我看得见她锁骨下的纹路在闪,一明一暗,跟心跳似的。刚才那一声龙吟过后,星盘就碎了——不是裂开,是自己炸的,碎片飞溅出去三丈远,落在地上还嗡嗡震,像烧到极限的铜炉。 现在那些碎片正往中间聚,围着她滴血的手心打转。 “别动。”我伸手按住她肩膀,力道重了些,她抖了一下,“你听见的笑,是从哪儿来的耳朵里脑子里还是……”我顿了顿,“它直接贴着你的血契说话” 她喘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在骨头里。像有人拿针扎进脊椎,一边笑一边念我的名字。” 我眯起眼。 这就对了。不是幻觉,也不是妖雾作祟。那是渊主的老套路——不碰皮肉,专挑命门上的契约下手。他以为寒星是个半路捡的废物,随便撩拨两下就能拐走 呵。 我松开手,从怀里摸出《天命漏洞手册》。书皮还是烫的,上一页被我血糊住的警告已经没了,可翻开时,第七页自动亮了起来。 金光。 不是墨字,也不是血字,是那种熔铁一样的金色,边缘带着细密的纹路,像是鳞片压出来的印子。一行字浮在纸上: “镇渊石在渊底龙宫。” 我冷笑一声,把琉璃镜残片贴上眉心。 镜面早废了大半,只能勉强照出点不该有的东西。果然,那行金字底下飘着一丝黑气,细细的,像蜘蛛丝,缠在字角上,轻轻晃。 钓鱼呢。 天道不会主动给提示,深渊也不会好心指路。这玩意儿八成是渊主塞进来的假情报,就等着我一头扎进去,顺便把玄冥阁的底牌全赔进去。 我合上书,用指甲戳破指尖,一滴暗金的血落下去。 血碰到书页就烧起来,火苗不大,却是冷的,蓝幽幽的。那丝黑气抽搐两下,散了。金文字迹颤了颤,重新排列: “镇渊石在渊底龙宫第七柱下——趁它还未苏醒。” 我盯着看了两秒,笑了。 “客户提问:怎么判断一个销售说的是实话”我把扇子掏出来,扇骨上的刻字闪了闪,“答:看他要不要你先签卖身契。” 话音刚落,脚边一朵花“啪”地开了。 拳头大的花瓣,粉红带白,长得还挺好看。可凑近了看,每一片上都刻着个字——“孝”。 再旁边一朵,“忠”。 又一朵,“仁”。 我皱眉,一脚踩下去。 花茎断了,没流汁,反而喷出一股红丝,软乎乎的,像肠子,直往我靴筒里钻。我反手一扇拍地,扇面上弹幕跳出来: “检测到伪善型剧毒植物,建议物理删除。” 下一秒,扇风扫过,那堆红丝“滋”地冒烟,缩回地缝里去了。 “别闻。”我转身拽起寒星手腕,她呼吸有点急,眼尾那颗朱砂痣红得发烫,“咬舌,现在。” 她愣了一下。 “想你第一天上船,我怎么说你的。”我盯着她,“说你是捡来的野狗,连星盘都握不住,还敢自称护法” 她瞳孔猛地一缩,金光退了半寸。 “再说一遍。”我声音压低,“你是什么” “我是……”她牙关打战,“玄冥阁护法,寒星。” “谁让你当的” “楚、楚昭……” “对。”我松开手,“记住,你是被我骂大的狗崽子。不是谁都能随便认主的废物。” 她深吸一口气,血契光芒稳了些,不再乱闪。 我松了口气,刚想回头看看那堆碎掉的星盘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地面突然一沉。 咔—— 一道裂缝从我们脚下炸开,笔直向下,深不见底。裂缝两边,食人花疯长,一朵接一朵,层层叠叠铺出去十几步,花瓣上的字也越来越邪性: “顺。” “从。” “献。” 最中间那朵最大,花心位置刻着两个小字: “归我。” 我冷笑:“挺会打广告啊。” 正要动手清场,寒星忽然抓住我胳膊。 “等等!”她声音发抖,“星盘……它在动。” 我低头。 刚才还散落一地的碎片,不知什么时候聚到了一起,围成个圈,正缓缓升起。每一块都在震,篆文不再是原来的符文,变成了滚动的弹幕: “前方高能!!!” “系统重启中……请勿关闭电源” “警告:检测到非法入侵者id-渊主” 我眯起眼。 这不是星盘在报警。 是它在……反击 “你干了什么”我扭头问寒星。 她摇头:“我没动!就是血流到地上,它自己就开始亮了……” 话没说完,中心那块最大的碎片“啪”地裂开。 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直捅云层。光柱里隐约有影子流转,像是锁链,又像是一座塔的轮廓。 紧接着,十八渊深处传来第二声龙吟。 比刚才更近,也更清晰。不是吼,是低鸣,像某种东西在睡梦里翻了个身。 我站在原地没动,手里的折扇慢慢展开。 扇骨上新浮现一行字: “客户寒星触发隐藏协议——‘钥匙已激活’。”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忽然觉得有点意思。 原来不是星盘坏了。 是它本来就不该听我的。 “楚昭。”寒星抬头看我,脸色还是白的,但眼神稳了,“它说我是钥匙……那你呢你是锁,还是……开锁的人” 我没答。 因为就在这时候,掌心那道疤突然热了一下。 不是疼,是烫,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往外撞。 我低头摊开手。 那道蜈蚣似的疤痕正在跳动,金属光泽一闪一闪,仿佛底下埋了块表,快要走到终点。 远处,花海中央,那朵刻着“归我”的巨花,缓缓张开了花心。 里面没有蕊。 只有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