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李矜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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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听竹轩出来,方言长舒一口气。方先正却是精神振奋,被柳公勉励了几句,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马车接着驶向李府。 李府门前张灯结彩,气派非凡。 门房见到方言的马车,甚至不用通传,便满脸堆笑地引了他们进去,显然早已得了吩咐。 李成阳老太爷在花厅接待了他们。 与柳公的清冷不同,李老显得更为随和,红光满面。 拉着方先正说了好些勉励的话,对方言的“狂言”也只是捋须一笑,眼中却带着审视与期待。 “年少轻狂,并非坏事。关键是要有匹配这份狂言的才学与实力。” “大齐文风鼎盛,英才辈出,头甲岂是易与不过,你既敢想,我李家自然乐见其成。” 方言心中明了,这是暗示李家会在他科举路上提供助力。 不愧是和他家利益深度绑定的李家,这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不一样! 他恭敬道:“晚辈一时妄言,让老太爷见笑了。必当勤勉向学,不负期望。” 老太爷很满意方言的态度,看向他的目光又带着一些其他意味。 这眼神让方言有些不寒而栗,仿佛像自己像是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最重要的是,好似这珍宝马上就要归他们家了一样。 拜年过程倒也顺利,李老并未过多考教,反而问了些商会和物流中心的近况,言语间对方言的商业手腕颇为赞赏。 辞别李老太爷,父子二人在李府管事的陪同下往外走。 刚穿过垂花门,准备出府,方言眼角余光一扫,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只见不远处抄手游廊的廊柱旁,李矜正俏生生地立在那里。 今日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穿着一身百蝶穿花云锦袄,下衬月华裙,雪白的狐裘披在肩头。 少了几分往日的娇蛮,多了几分娴静,在门旁仿佛在等着什么。 碧春规规矩矩地站在她身后,眼神却不住地往方言这边瞟。 方言心中暗自叫苦: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这大过年的,还要碰到这个煞星! 他正想装作没看见,拉着老爹赶紧溜号,却见李矜已经迈着步子,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出乎方言意料的是,李矜走到他面前,并未如往常那般开口便刺他几句,而是从碧春手中接过一个扁长的锦盒,递到了他面前。 “给。”她的声音不算温柔,但比起以往那火药味十足的腔调,已是平和了太多。 方言离去的脚步悬在半空,一旁的老爹方先正也是莫名其妙。 这丫头,不是他儿子的死敌吗一见面就要斗嘴的。 怎么今天有点不一样了 方先正看看李矜,又看看自家儿子,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方言盯着李矜手中的锦盒,非但没接,反而狐疑地后退了半步。 折扇“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写满警惕的眼睛,语气调侃的说道: “李大小姐,这……这莫非是什么新型暗器打开盒子就会射出毒针或者冒出毒烟,让我方言当场殒命的东西” 李矜一听,柳眉瞬间竖了起来,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被他这话气的不轻。 她下意识就想反唇相讥,但目光触及方言那张帅气的脸,又想起母亲林知微的叮嘱。 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嘲讽咽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强作平静道: “你......胡说什么!大过年的!你马上要科举了,我们李家作为你的盟友,难道不该表示表示吗”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略显闪烁的眼神,却透着一丝莫名意味。 理由过于正常,方言后退半步,心中疑虑更甚。 这天底下被盟友背刺的人,还少了吗 他如临大敌般地接过那锦盒,手指都不敢用力,仿佛捧着的不是盒子,而是一触即发的火药桶。 李矜看着他这副胆战心惊的模样,气得暗暗捏紧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掌心里。 这个混蛋!枉费她……枉费她一番心思! 方言屏住呼吸,轻轻掀开锦盒的搭扣,缓缓打开。 盒内衬着柔软的红色丝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锭造型古雅的墨锭。 墨锭通体泛着玉石般的光泽,上面以金粉描绘着精细的松鹤延年图,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江南林墨” 仅仅是这么看着,仿佛都能闻到一股清冽持久的墨香。 “这是……徽墨”方言有些不确定地低语。 他虽然对文房四宝不算特别精通,但也知道“林墨”的名头。 在大齐朝中,素有“黄金易得,林墨难求”之说。 这么一锭精品林墨,价值恐怕已有大几十两,而且有价无市,极难买到。 李矜送这个,当真是有心了。 在墨锭旁边,还安静地躺着一张折叠起来的宣纸。 方言心中的怪异感达到了顶点。 他放下墨锭,拿起那张纸,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缓缓展开。 只是看了两眼,他脸上的血色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李矜的眼神尽是难以置信。 那纸上记录的,并非什么诗词歌赋,也不是寻常问候。 而是今年即将主持湖广院试的龚大宗师的全部信息。 龚大宗师是湖广按察司副使,从四品官位,主管提学方面。 此次院试,龚大宗师作为考官那是应有之义。稍微有点心思就能查的出来。 但是,这纸里面却是除了这些基本信息之外。还写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比如文章偏好、性情喜恶,甚至包括一些对某些事件的评判倾向! 这些信息,如果放在外面,恐怕早就如同倚天剑屠龙刀般被人争抢。 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了只要得到这张纸,这次湖广院试就成了大半! 同时,既然有利,那也自然有弊。 在这敏感时刻,一旦泄露,便是涉嫌窥探考官,意图舞弊的重罪! 不仅李矜担待不起,整个李家都可能被拖下水! 方言搞不懂,李矜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怎么敢的 仅仅是因为所谓的“盟友”之谊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李矜被他这反应看得有些不自在,强撑着冷冰冰的架子,低声道:“看了就烧掉,不要留着。” 方言闻言,没有点头,而是当着李矜和方先正的面,毫不犹豫地将那张纸三两下撕成碎片,直接塞进了嘴里,费力地吞咽了下去。 “方言!你……!”李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一双美眸圆睁。 方先正也是大惊失色:“狗蛋!你干什么!” 方言微微一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对李矜说道:“李小姐的好意,方言心领了。” 他顿了顿,拿起那锭徽墨,在手中掂了掂,语气变得郑重:“这徽墨,我收下了。有此足矣。” 看着李矜依旧有些发白的脸色,方言止住了她想要开口的话头,继续说道。 “我们方家与李家是盟友,这层关系至关重要。” “如今外面尚有杨党虎视眈眈,我们更需谨言慎行,步步为营,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李小姐今日的行为,有些出格了!” “今日之事,就此为止。这张纸,我从未见过,你也从未给过。可好” 李矜经过方言的忠告,仿佛明白了什么。脸上瞬间一片煞白! 她原本以为……以为这能帮到他,却没想到他看得如此透彻,想得如此深远。 她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只是微微垂首,脸颊微红,低声应道:“……好。” 眼见李矜如此反应,方言心中稍定,拱手一礼:“既如此,方言告辞。李小姐新年吉庆。” 说完,他便不再停留,拉着尚未完全回过神来的方先正,转身朝着府门外等候的马车走去。 李矜站在原地,望着方言离去的背影,手中紧紧攥着那个空了的锦盒,心绪久久难平。 “呆子!不要就不要嘛!还要这样训斥人家!跟我娘似的!” 哼的一声,便转身往闺房走去。 刚刚坐上马车的方先正,看着儿子那一脸沉重的样子。也想知道李矜送了什么,居然让儿子变成这样。 便开口问道。“狗蛋!李小姐给你送了什么你居然如此凝重” 方言叹了一口气将信中内容全部脱口而出! 方先正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惊骇! 李矜!她怎么敢的还是在这个关键时期 他抬头看看自己儿子那帅气的脸,又看看远去的李府。一股荒唐的念头在脑中升起。 这李家小姐!莫非!对我家狗蛋有意思! 夭寿了!他家狗蛋居然成了抢手货了! 他方先正!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当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