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比惊雷，混沌初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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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刺破铅灰色的云层，将第一缕带着暖意的金光洒向青云宗外门演武场。然而，这片往日喧嚣的场地，此刻却被一种近乎凝固的死寂所笼罩。数千名外门弟子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脸上凝固着同一种表情——极致的惊骇！极致的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九幽地狱的恶鬼爬上了人间！ 擂台之上，烟尘缓缓散尽。 一道身影，如同标枪般挺立。 凌尘。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沾染着点点暗红污渍的灰色弟子服，身形依旧清瘦，却再无半分往日的佝偻与虚弱。晨曦的金光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苍白依旧，却如同玉石雕琢，透着一股冰冷的坚韧。那双低垂的眼睑缓缓抬起，瞳孔深处，两点微不可察的混沌符文一闪而逝，如同深渊中点燃的寒星，冰冷、锐利，不带丝毫人类的情感波动。 他脚下，是张铁。 那个曾在外门小比上，如同拎小鸡般将他提起、狠狠甩下擂台，引来满场哄笑的锻体四重弟子。此刻，却如同一摊烂泥般瘫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他双目圆睁，瞳孔涣散，脸上凝固着一种混合着极致痛苦和无法理解的茫然。他全身的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尤其是那条曾经横扫凌尘双臂的右腿，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暴露在空气中，触目惊心！鲜血如同小溪般从他口鼻和断骨处汩汩涌出，在身下汇聚成一滩不断扩大的、刺目的猩红。 没有挣扎，没有呻吟，只有那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证明他还活着。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即便能活下来，也注定是个终生无法修炼的残废！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 演武场上，落针可闻！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到极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数千道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死死钉在擂台上那个单薄的身影上。那些目光中，有惊骇，有恐惧，有茫然，有难以置信，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发生了什么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仿佛被拉回到片刻之前。 当抽签结果宣布，凌尘对战张铁时，演武场上爆发出的是毫不掩饰的哄笑和幸灾乐祸的议论。所有人都以为，这将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甚至有些残忍的虐杀。一个“废柴”，一个重伤未愈、经脉尽毁的“废物”，对上以力量着称的锻体四重张铁结局早已注定！ 张铁本人更是如此认为。他狞笑着登上擂台，看着对面那个依旧“虚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凌尘，眼中充满了残忍的快意和一种被羞辱后的发泄欲望！他要将上次小比的耻辱，百倍奉还！ “废物！上次让你捡了条狗命！这次……老子要把你全身的骨头，一根根敲碎！”张铁低吼一声，如同发狂的蛮牛，全身肌肉贲起，锻体四重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他迈开沉重的步伐，带着一股恶风，右拳紧握，带着开碑裂石般的威势，狠狠砸向凌尘的面门！拳风呼啸，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快！狠！准！没有丝毫留手！他要一击毙命！他要让所有人看看，得罪他张铁的下场！ 台下，哄笑声、叫好声、残忍的催促声达到了顶点！林琅坐在高台之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眼中闪烁着快意的光芒。苏清雪清冷的眸子中掠过一丝不忍，却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玄玑子浑浊的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古井无波，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凌尘会被这一拳轰成肉泥的刹那！ 动了！ 凌尘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蓄力！甚至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 他仿佛只是微微侧了一下身！ 动作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同微风拂过柳枝，自然流畅到了极致！ 张铁那凝聚了全身力量、足以开碑裂石的狂暴一拳，就这么擦着凌尘的鬓角，狠狠砸在了空处！狂暴的拳风带起凌尘几缕散乱的黑发，却连他的衣角都未能沾到！ 张铁脸上的狞笑瞬间僵死！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他全力一击，竟然……打空了！这怎么可能！那废物怎么可能躲得开！ 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 凌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贴了上来！快！快到了极致！如同瞬移！张铁甚至来不及收回拳头，只觉眼前一花，一只冰冷、骨节分明的手掌，如同铁钳般，精准无比地扣住了他刚刚挥出的右臂手腕！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演武场上炸响！ 张铁脸上的错愕瞬间被无边的剧痛和恐惧所取代！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烧红的铁钳狠狠夹住！骨头在瞬间碎裂！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而霸道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他的手臂蛮横地冲入体内！ “呃啊——！！！”凄厉到变调的惨嚎从张铁喉咙里爆发出来！ 但这仅仅是开始！ 凌尘扣住张铁手腕的手猛地向下一拉！同时，他的左腿如同闪电般抬起，膝盖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攻城巨锤，狠狠撞在张铁毫无防备的右腿膝盖外侧！ 咔嚓！咔嚓嚓！！！ 更加密集、更加恐怖的骨裂声如同爆豆般响起！ 张铁的右腿膝盖瞬间粉碎！小腿骨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带着淋漓的鲜血，暴露在空气中！ 剧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张铁！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瘫软！但凌尘扣住他手腕的手如同铁铸，死死将他固定在原地！ 紧接着！ 凌尘松开了扣住手腕的手，那只手如同毒蛇般探出，五指并拢如锥，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狠狠戳在张铁的肋下！ 噗嗤！ 一声闷响！如同烧红的铁钎捅进了朽木！ 张铁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猛地弓起身子，如同被煮熟的虾米，眼珠暴突，布满血丝，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股滚烫的逆血混合着内脏的碎片，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凌尘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如同万载玄冰。他松开手，任由张铁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烂泥般，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擂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口中不断涌出带着泡沫的血沫，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绝望喘息。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从张铁出拳，到凌尘反击，再到张铁瘫倒，不过短短三息！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最原始、最直接、最冷酷的——碾压！摧枯拉朽般的碾压！ 当烟尘散尽，当张铁那如同烂泥般瘫倒的身影和擂台上那滩刺目的猩红映入所有人眼帘时，整个演武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 碾压！绝对的碾压！ 废柴经脉尽毁重伤未愈 这他妈的叫废柴！这他妈的叫重伤未愈！ 所有曾经嘲笑过、鄙夷过、欺辱过凌尘的人，此刻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看向擂台上那道身影的目光，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高台之上，林琅脸上的狞笑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铁青的扭曲和深入骨髓的怨毒！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身边的几个狗腿子，更是脸色煞白，如同见了鬼一般！ 苏清雪清冷的眸子剧烈波动，樱唇微张，绝美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她看着擂台上那个眼神冰冷、气息沉凝的少年，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陌生而强大的压迫感！ 玄玑子浑浊的眼底深处，那抹古井无波终于被打破！一丝难以察觉的、近乎狂热的精光骤然亮起！如同沉睡的火山苏醒！他枯瘦的手指在宽大的袖袍中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而大长老林震海，那张一直平静无波、如同泥塑木雕般的脸上，此刻也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他那双深陷的眼窝中，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虚空，死死锁定在凌尘身上！一股无形的、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悄然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演武场！ 元婴强者的威压！ 所有弟子都感觉呼吸一窒，仿佛胸口压上了一块巨石！他们惊恐地看向高台，不明白大长老为何突然释放如此恐怖的威压！ 凌尘首当其冲！ 那如同实质般的元婴威压，如同无形的巨山，轰然压在他的肩头！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如铅！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经脉深处那盘踞的蚀骨销魂散剧毒，仿佛受到了刺激，瞬间蠢蠢欲动！一股阴冷的麻痹感和深入骨髓的剧痛，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神经！ “呃……”凌尘闷哼一声，身体微微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但他猛地咬紧牙关，牙龈几乎要咬出血来！那双燃烧着混沌符文的瞳孔深处，冰冷的火焰疯狂燃烧！一股不屈的、如同野草般顽强的意志，硬生生顶住了那恐怖的威压！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虚空，如同两柄冰冷的利剑，直刺高台之上那道散发着如山威压的身影！ 四目相对！ 没有言语！没有退缩！ 只有冰冷的对峙！只有无声的挑衅！ 林震海浑浊的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杀意如同毒蛇般悄然掠过！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屈起，一股更加隐晦、更加致命的能量波动，如同即将出洞的毒蛇，悄然凝聚！ “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带着淡淡威压的冷哼响起，如同春风拂过冰面，瞬间将那沉重的元婴威压驱散了大半。 宗主青云子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林震海身上，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长老，小辈比试，何须动怒坐下吧。” 林震海眼中寒光一闪，但终究没有发作。他缓缓收回目光，那股隐晦的杀意也随之消散，重新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青云子的目光随即落在擂台上，看着那个在元婴威压下依旧挺直脊梁、眼神冰冷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凝重。 “此战，凌尘胜！”负责主持的刻班执事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高声宣布。 死寂的演武场，终于被这声宣告打破！ 短暂的沉寂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巨大哗然！ “凌尘！是凌尘赢了！” “张铁……张铁废了！” “刚才……刚才那是什么速度！那是什么力量！” “他不是废柴吗！他不是经脉尽毁了吗！” “怪物！他是怪物！” …… 惊呼声、议论声、难以置信的尖叫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演武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擂台上那个身影上！充满了惊骇、恐惧、敬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 凌尘缓缓收回目光，不再看高台，也不看台下那些惊骇的面孔。他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只刚刚捏碎了张铁手腕、撞断了他腿骨、戳穿了他脏腑的手。手掌白皙，骨节分明，没有丝毫血迹，却仿佛蕴含着足以撕裂一切的力量。 他缓缓握紧拳头。 力量！ 这就是力量！ 足以撕碎所有屈辱、践踏所有轻蔑的力量！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台下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的面孔，最终……精准地落在了高台之上，那道因为愤怒和怨毒而脸色铁青的身影——林琅！ 四目再次相对！ 林琅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死死盯着凌尘，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英俊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 凌尘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那弧度，没有丝毫笑意，只有刺骨的寒意和……无声的宣战！ 混沌噬灵根，初露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