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抉择之刻，幽冥窥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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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陨古殿内，死寂无声。穹顶倒悬的星辉仿佛也凝固了，冰冷的星光洒落，将凌尘的身影拉得细长而孤寂，投映在光滑如镜的黑色石地上，如同深渊中挣扎的剪影。 青云子的话语，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凌尘心头，余音在空旷的古殿中回荡，带着冰冷的回响。 “交出残片……或……接受考验……” 两个选择，如同横亘在命运岔路口的深渊与绝壁。 交出残片 剥离那与他灵魂共生、赋予他混沌噬灵根、带来无尽痛苦却也给予他唯一希望的“噬”从此变回那个任人践踏、连命运都无法掌控的“灰烬废柴”不！绝不！那比死亡更让他无法接受！那意味着向林琅低头！向幽冥殿屈服！向这不公的命运彻底投降！意味着坠星谷的濒死挣扎、混沌烘炉的焚身炼魂、蚀骨销魂散的蚀骨之痛、林震海的寂灭杀机……所有付出的一切，所有承受的痛苦，都将化为泡影！成为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接受考验 青云子口中的“考验”，绝非寻常！那是连元婴强者都讳莫如深、连混沌源碑都需全力镇压的恐怖存在！是直面那足以将他灵魂都彻底湮灭的混沌本源！是九死一生！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丹田深处，混沌核心疯狂震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贪婪的渴望！目标——直指石桌上那块被青云子强行压制、却依旧散发着致命诱惑的暗银色残片！吞噬它！融合它！成为更强大的存在！这是源自混沌本能的嘶吼！冰冷的声音在意识深处疯狂咆哮！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灵魂的剧痛和无法抗拒的诱惑！ 凌尘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皮肤表面，那刚刚隐没的混沌纹路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蔓延！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灰蒙蒙的混沌光晕在他周身明灭不定，散发着吞噬万物的死寂气息！他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刺痛，却无法压制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和……恐惧！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燃烧着混沌符文的瞳孔深处，锐利的光芒疯狂闪烁，如同在风暴中挣扎的孤舟！他死死盯着青云子！盯着那块暗银色的残片！盯着那沉默矗立、散发着苍茫气息的混沌源碑！ “考验……是什么”凌尘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血沫，带着一种近乎崩溃边缘的挣扎。 青云子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混沌源碑冰冷的碑面，声音带着一种洞穿万古的沧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混沌源碑，镇压万载，温养残片，亦在……等待。” “等待一个……能承受混沌本源意志……能驾驭吞噬之力……而非被其吞噬的……宿主。” “考验……便是……沟通源碑！引动……混沌意志降临！” “若能承受其意志冲刷……守住本心……便可……获得源碑认可！获得……融合第二块残片的……资格！” “若不能……”青云子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九幽寒风，“灵魂……将被混沌意志同化……彻底湮灭！肉身……化为源碑的……一部分！永世……不得超生！” 沟通源碑！引动混沌意志降临！ 承受其冲刷！守住本心！ 否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铁钉，狠狠钉入凌尘的灵魂！他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全身的血液！混沌意志！那是何等存在！那是开天辟地之初，万物归寂的源头！是吞噬诸天、重归混沌的至高法则！他一个刚刚踏入锻体七重、连自身混沌之力都难以完全掌控的蝼蚁，如何去承受！如何去沟通！ 恐惧！如同附骨之蛆，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深入骨髓！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绝对力量、对彻底湮灭的恐惧！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灵魂在混沌意志的洪流中，如同投入熔炉的雪花，瞬间消融、蒸发！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核心……警告！！” “混沌……意志……等级……未知……超越……认知……” “宿主……灵魂……强度……不足……风险……100%……” “建议：立刻……放弃……剥离……” 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疯狂报警，前所未有的尖锐和……绝望！ 放弃剥离 凌尘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那冰冷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仿佛又回到了坠星谷濒死的那一刻，那种无力、绝望、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他只是一个想要活下去、想要复仇的普通人！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为什么！ “凌尘……”青云子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恐惧漩涡，“选择权……在你。” “交出残片，本座可保你性命无忧，送你远离青云宗，隐姓埋名，了此残生。” “接受考验……九死一生！但若成功……你……将真正踏上……掌控混沌之路！拥有……向幽冥殿复仇！向林震海复仇！甚至……向这不公命运……挥刀的力量！” 复仇！力量！掌控命运！ 青云子的话语，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凌尘心底那几乎被恐惧浇灭的火焰！ 林琅那怨毒扭曲的脸！血手那淬毒的利爪！林震海那冰冷的寂灭指芒！幽冥殿那潜伏在暗处的毒蛇目光！玄玑子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时喷出的鲜血！苏清雪眼中那复杂的担忧！还有……那无数个被嘲笑、被践踏、如同野狗般挣扎求生的日日夜夜！ 一股滔天的恨意！一股不屈的怒火！一股近乎疯狂的执念！如同压抑了万载的火山，轰然爆发！瞬间冲垮了那冰冷的恐惧！ “不！！！”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从凌尘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燃烧着混沌符文的瞳孔中，恐惧被彻底焚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决绝和……冰冷的火焰！ “我……接受考验！！！” 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如同惊雷！在死寂的古殿中轰然炸响！ 丹田深处，混沌核心仿佛感应到了主人那破釜沉舟的意志，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股冰冷、死寂、却又带着无尽霸道的混沌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从他体内爆发出来！不再压制！不再犹豫！带着一种向死而生的疯狂！ 嗡——！！！ 混沌源碑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碑身剧烈震颤！表面沉寂万载的古老符文瞬间爆发出刺目的混沌光芒！一股浩瀚、苍茫、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恐怖意志，如同沉睡的太古巨兽苏醒，轰然降临！ 轰隆！！！ 整个星陨古殿如同被投入了混沌风暴的中心！穹顶星辉疯狂闪烁、泯灭！巨大的石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面剧烈震颤！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碾碎灵魂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亿万钧巨山，轰然降临！死死压在凌尘身上！ “呃啊——！！！” 凌尘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黑石上，发出沉闷的骨裂声！鲜血瞬间染红了石面！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投入了混沌熔炉！无数混乱、狂暴、蕴含着毁灭与新生、吞噬与创造本源的意念碎片，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疯狂地刺入他的识海！撕扯！碾磨！焚烧！ 痛！ 超越肉身极限！直抵灵魂本源的剧痛！ 他的意识瞬间被撕扯成亿万碎片！无数混乱的画面在脑海中疯狂闪现！坠星谷的黑暗！混沌烘炉的烈焰！蚀骨销魂散的阴毒！林震海的杀意！林琅的怨毒！还有……一片无边无际、万物归寂的混沌虚空！冰冷！死寂！吞噬一切！ “守住本心！”青云子凝重的声音如同遥远天际传来的钟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混沌意志！唯本心不灭！方可驾驭！” 本心 我的本心……是什么 是复仇是力量是守护还是……那深埋在灰烬之下、从未熄灭的……对生的渴望对不公命运的抗争！ 凌尘的意识在混沌风暴中疯狂挣扎！如同怒海狂涛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几乎要咬碎！鲜血混合着汗水，从嘴角、额头、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中渗出！皮肤表面的混沌纹路疯狂闪烁、扭曲！仿佛随时要将他彻底吞噬！ “不！我不能死！不能放弃！”他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咆哮！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恨意！所有的不甘！凝聚成一点！死死守住那即将溃散的意识核心！ 轰！！！ 混沌源碑的光芒更加炽盛！降临的混沌意志更加狂暴！凌尘的身体剧烈抽搐！七窍之中，暗金色的血液汩汩涌出！皮肤寸寸龟裂！骨骼发出密集的碎裂声！他整个人如同一个即将破碎的琉璃娃娃！ 就在这千钧一发、灵魂即将彻底湮灭的刹那！ 嗡！！！ 丹田深处，那疯狂旋转的混沌核心，骤然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光芒！不再是纯粹的吞噬与毁灭！那光芒中，似乎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坚韧守护不屈！ 与此同时！ 远在丹峰深处，一间灵气氤氲的密室中。 盘膝而坐、全力疗伤的玄玑子，身体猛地一震！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浑浊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和担忧！他枯瘦的手指下意识地掐算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混沌意志……降临……源碑异动……那孩子……他……”玄玑子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焦虑，“清雪！速去……星陨古殿外……守候！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师尊！”守在门外的苏清雪清冷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毫不犹豫地转身，化作一道白色流光，朝着星陨古殿的方向疾驰而去！她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而此刻，在青云宗外，一片被浓郁死气笼罩的荒芜山脉深处。 一座完全由森白骸骨堆砌而成的巨大祭坛之上。 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脸上覆盖着狰狞鬼面具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面具之下，两点猩红的光芒骤然亮起，如同深渊中睁开的魔眼！他枯瘦如同鹰爪般的手指，轻轻拂过面前悬浮的一面由无数扭曲灵魂碎片凝聚而成的黑色魔镜。 魔镜之中，倒映出的并非他自身，而是……一片剧烈扭曲、混沌气息弥漫的虚空！隐约可见一座古老石碑的虚影，以及石碑前……一个在混沌风暴中疯狂挣扎、濒临破碎的身影！ “混沌源碑……意志降临……”沙哑、干涩、如同两块朽木摩擦的声音，从鬼面具下缓缓传出，带着一丝冰冷的贪婪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青云宗……果然……藏着‘钥匙’……” “桀桀桀……”他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引动混沌意志不自量力！正好……省去本座一番手脚！待你魂飞魄散……那残片……便是本座囊中之物！” 他枯爪猛地一握！魔镜中，那挣扎的身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攥住！画面瞬间变得更加扭曲、模糊！一股阴冷、死寂、带着无尽恶念的气息，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穿透虚空，朝着星陨古殿的方向……蔓延而去！ 幽冥殿！已然窥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