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慈悲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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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链正在一点点闭合，指向赵王和其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大黑手。但贾瑄深知，面对一位亲王，没有铁证，绝不能轻举妄动。 他加派了更多人手，对赵王府以及那处与“鹞鹰”相关的宅院进行全方位监控。同时，他决定冒险对菊池进行最后一次关键审讯，希望能从他这里，拿到决定性的口供或证据。 讯问室内，贾瑄没有绕圈子，直接抛出了重磅炸弹：“菊池，或者我该称呼你……菊池阁下‘四海船行’的死士船队已在东南覆灭，‘混海蛟’伏诛。你们在东南的‘灯’，已经熄了。” 菊池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贾瑄继续施压：“‘灰隼’也已落网，他交代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包括‘鹞鹰’，以及……城西枯骨巷，还有……赵王府。” 听到“赵王府”三个字，菊池一直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和……一丝慌乱！ “你们等待的‘灯’号，无非是东南战事达到高潮，配合京城内部的指令。”贾瑄步步紧逼，“如今东南高潮已过，你们的计划已经受挫。赵王……他还坐得住吗或者说，你还在为他坚守什么指望他能救你出去别忘了，对于他来说，你现在是最大的隐患，灭口，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菊池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贾瑄的话，如同冰冷的锥子，刺破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他效忠的信念，在接连的打击和贾瑄精准的心理攻势下，开始动摇。 “……‘主人’……不是赵王。”良久，菊池嘶哑地开口，说出了被捕以来的第一句完整话。 贾瑄心中一震，面上不动声色：“哦那是谁” “赵王……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一枚……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菊池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一种幻灭后的嘲弄，“真正的‘主人’……他……他藏在……更深的地方……” “是谁！”贾瑄追问。 菊池却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无论贾瑄如何追问，他只是重复着一句：“‘灯’灭之时……便是……‘惊蛰’……真正开始之日……” 贾瑄走出讯问室，心情并未因菊池的开口而轻松，反而更加沉重。菊池的话，推翻了他之前的部分判断，却又指向了更可怕的可能性——赵王背后，还有黑手！而这“灯灭惊蛰始”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东南的失败，并非计划的挫折，反而是……某种更深层计划启动的信号 就在他苦苦思索之际，一名亲信疾步而来，低声禀报：“大人，监视赵王府的兄弟传来密报，今日午后，赵王府后门悄悄驶出一辆马车，去了……去了城西大慈悲寺！” 大慈悲寺那是皇家寺院，香火鼎盛，也是……许多权贵暗中会面的地方！ 贾瑄眼中精光一闪：“盯紧那辆马车！查清楚车里是谁，去见谁！” 他预感，风暴的中心，正在向着大慈悲寺汇聚。最终的较量，似乎就要在那暮鼓晨钟的佛门清净地，提前上演了。而阿二，这个意外卷入风暴中心的少年，也将在这场即将到来的终极对决中，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 大慈悲寺，坐落于京城西郊，倚山而建，殿宇巍峨，古木参天。平日里香客如织，梵音不绝，乃是京城有名的佛门圣地。然而，今日午后，这座千年古刹却隐隐透出一股不同寻常的肃杀之气。 贾瑄接到密报后，立刻做出了部署。他本人不便轻易露面，以免打草惊蛇，但靖安司最精锐的探子，包括数名擅长隐匿与追踪的好手，已被悄然布置在大慈悲寺内外。他们扮作香客、樵夫、小贩，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每一个可疑的角落，重点监控那辆从赵王府驶出的马车动向。 阿二也被带到了大慈悲寺山门外的一处隐秘观察点。这是赵武师的意思，也是贾瑄的默许。赵武师认为，真正的历练需要在实战中进行，而阿二此前擒拿“灰隼”的表现，证明他已具备了初步参与行动的素质。贾瑄则考虑到阿二观察力敏锐，且面孔生疏，不易引起怀疑，或许能发现一些老练探子都可能忽略的细节。 “小子，看仔细了。”赵武师压低声音，指着山下恢宏的寺院，“记住各条路径，殿宇布局，特别是那些易于藏匿或脱身的角落。今日此地，怕是会有大鱼出没。” 阿二屏息凝神，用力点头。他紧握着冰冷的“破风”短刃，心脏因紧张和兴奋而加速跳动。他知道，自己正站在一场巨大风暴的边缘。 那辆来自赵王府的马车，并未在香火鼎盛的前殿停留，而是绕行至后山一处较为清幽的禅院附近。车上下来一人，身着寻常富商服饰，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但在其下车整理衣袍的瞬间，阿二凭借过人的目力，捕捉到了其腰间露出一角的一块玉佩——那玉佩的形制与色泽，绝非普通商贾所能拥有！ “赵王府的人……去了‘静心苑’。”一名扮作知客僧的探子低声传回消息。 “静心苑”是大慈悲寺方丈了空禅师清修之所，等闲香客不得入内。赵王府的人秘密来此，会见的是了空禅师贾瑄在远处的指挥点收到消息，眉头紧锁。了空禅师德高望重，与不少权贵都有交往，但这般隐秘会见，绝非寻常。 时间一点点过去，静心苑内似乎并无异状。然而，阿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寺院另一侧，那里有一座高高的钟楼，是寺内僧人敲钟报时之所。此刻并非报时时辰，钟楼上看不到人影，但阿二总觉得，那里似乎……太过安静了。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铛——！” 一声沉重、悠长，却并非报时节奏的钟鸣，突然从钟楼方向传来，打破了寺院的宁静！这钟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连响三声，随即戛然而止。 几乎就在钟声落下的瞬间，原本看似平静的寺院各处，骤然爆发出数道凛冽的杀气！ 数名扮作香客、挑夫的“影武者”，眼中凶光毕露，猛地从怀中、担子中抽出淬毒的短刃、小巧的弓弩，如同鬼魅般扑向寺内几处看似无关紧要，实则可能藏有重要人物或物资的偏殿、库房！他们的目标明确，行动迅捷，显然早有预谋！ “动手！抓活的！”贾瑄当机立断，通过暗号下达了命令。 潜伏在暗处的靖安司探子们立刻现身，与“影武者”缠斗在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叱咤怒喝，取代了梵音檀香，将这佛门清净地变成了血腥的战场。 “保护方丈！”贾瑄更担心静心苑内的了空禅师和那个赵王府的神秘人，亲自带着一队精锐，直扑静心苑。 然而，当他们冲入静心苑禅房时，只见了空禅师跌坐于蒲团之上，面色惨白，嘴角溢出一缕黑血，已然气绝身亡！而那个赵王府的神秘人，却不见了踪影！禅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 “氰化物……见血封喉！”贾瑄心中一沉，对方下手狠辣，灭口极其果断！ “大人！后窗开着！”一名探子喊道。 贾瑄冲到后窗，只见窗外是一条通往寺院后山密林的小径，人影已杳。 “追！” 与此同时，在山门外观望的阿二和赵武师，也听到了那异常的钟声和寺内传来的打斗声。 “不好！钟声就是信号！”赵武师脸色一变，“‘灯’亮了！” 阿二心急如焚，他担心寺内同伴的安危，更担心贾瑄的安危。他目光死死盯着那座钟楼，刚才那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钟声是人敲响的，敲钟的人呢 “师父！钟楼！”阿二猛地指向钟楼。 赵武师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神一厉。只见钟楼顶层的窗户后，似乎有一道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 “你留在此地，我去看看！”赵武师身形一纵，如同大鸟般掠出，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向钟楼靠近。 阿二哪里肯独自等待他咬了咬牙，凭借赵武师这段时间教导的潜行技巧，也选择了一条更为隐蔽、崎岖的路径，借助树木和岩石的掩护，快速向钟楼方向移动。 钟楼内寂静无声。赵武师如同狸猫般潜入底层，警惕地向上搜索。而阿二则绕到钟楼后方，发现有一条排水用的粗糙石槽可以攀爬。他没有任何犹豫，手脚并用，如同猿猴般向上攀去。 当他悄无声息地翻过顶层栏杆，落入钟楼内部时，正好看到一个身着灰色僧袍、却眼神阴鸷的汉子，正背对着他，准备将一个小巧的、类似信鸽的鸟儿从窗口放出！ 那鸟儿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管！ 这就是传递最终消息的“鹞鹰”还是另一个信使 阿二来不及多想，绝不能让消息传出！他低喝一声：“站住！”同时拔出“破风”短刃，合身扑上！ 那灰衣僧侣显然没料到身后会有人，而且是从如此刁钻的角度出现！他惊愕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放弃了放鸟，反手抽出一柄戒刀般的短刀，迎向阿二！ “当！”两刀相交，溅起一溜火星。 阿二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连连后退几步。这假僧侣的力气和武功，远在他之上！ “小崽子，找死！”假僧侣狞笑一声，刀光如匹练般卷向阿二，招式狠辣，全是致命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