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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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您的咖啡。”何敏将杯子轻轻放在桌角。 “嗯。”程子龙目光仍停留在文件上,随意挥了下手,“你先出去吧。” 听到这句话,何敏眼神微黯,心底掠过一丝失落。 当初来之前还有些勉强,可真正见到程子龙本人后,那些抵触情绪早已如晨雾遇阳,消散无踪。 这样一个英挺又沉稳的男人,让她心甘情愿贴身服侍都愿意。 可这些天他总是忙碌不已,两人之间除了公事几乎没多余交流。 三天过去,对方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多说,更别提别的举动,心里难免有些空荡。 走出办公室时,正好碰上迎面走来的占米仔。 她迟疑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 “占米哥,你说我现在的打扮,是不是还差了点什么” 占米仔上下扫了一眼,随口回道:“少双黑丝,老大偏爱这个。” 何敏一听,心头豁然开朗,连忙朝他鞠了一躬: “谢谢占米哥,我下班就去买。” “嗯。”占米仔轻声应了一句,抬脚径直朝程子龙的办公室走去。 推门进去后,他开口道:“老大,刚得了个消息,尖沙咀倪家的头儿倪坤,把他手下大将韩琛的老婆给睡了。 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都说韩琛昨晚在铜锣湾东漫酒吧喝得烂醉,躲在包厢里破口大骂,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程子龙一听这话,愣了一下。 虽然每个帮派都有不准碰兄弟女人的规矩,但指望那些底层混混真守规矩,还不如指望风能点火来得实在。 可倪坤这事做得也太出格了。 先不说下手的是自己亲信的枕边人,光是那女人的模样和年纪就让人难以下咽。 那妇人他见过一回,长得不是他的菜,甚至觉得有些磕碜,年纪也不小了,说是半老徐娘都不为过。 要说这倪坤,倒真是有点像当年曹操的做派,连这种姿色平平、年岁不小的女人都不放过,也不知道图个啥。 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跟他们和联胜八竿子打不着,他也懒得掺和人家家里的腌臜事。 “这种闲事别管,倪家怎么闹也是他们自家的事,只要不动到咱们地盘上,就当没听见。 对了,林昆那批货怎么样了顺利运到了吗” 前些日子刚和林昆谈妥合作,三四天前发出去的第一批货,目的地是岛国。 “今早已经到港了,下午就能办完清关手续。”占米仔回答。 他们干走私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远的地方不敢说,但周边几个国家的路子早就铺通了。 货一到港口就有专人对接,走的都是绿色通道,效率极高。 “行,等货一交割,马上通知林昆收款。” “明白,老大!” 与此同时,倪坤早已晨练归来,此刻正系着围裙,在自家大宅的厨房里忙着给全家人做早餐。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家里请几个厨子根本不在话下,但他偏偏喜欢亲手下厨。 这个习惯从他穷困潦倒时就有了——那时候没钱,老婆孩子要养,哪敢天天外食只能自己动手,晚上替人看场子回来,顺手准备第二天早饭,妻子则负责午晚餐。 如今境况早已不同,妻子也早早离世,可这习惯却一直留了下来。 “去叫阿义下来吃饭。”早餐做好后,他转身对佣人说道。 他膝下有四子一女:长子倪永忠是个医生;次子倪永孝正在国外名校读会计;三子是私生子,随母姓陈,名叫陈永仁,还在念高中;最小的儿子倪永义整日游手好闲,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懂。 四个儿子名字末字连起来正是“忠孝仁义”。 女儿倪永珍其实是第二个孩子,只因是女孩,没排进这四个字里。 这几个孩子中,最让他省心的是老二倪永孝。 不仅性子沉稳,头脑也灵,他心里早有盘算——等自己哪天退了,这家业大概也只有老二扛得起,其余几个,只要安分守己不出岔子就谢天谢地了。 正因如此,他对倪永孝格外宽容,任他自由发展,也算是提前补偿他日后要承担的重担。 眼下,几个孩子要么成家搬出去住,要么在外求学,只剩小儿子还留在身边。 父子俩刚坐下吃饭,三叔神色异样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倪坤抬头问。 “老大,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三叔低声开口。 倪坤皱了皱眉,带着他走进书房:“到底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今天江湖上传开了,说您把韩琛的老婆给收了。 消息传得有模有样,还说韩琛昨夜在铜锣湾的酒吧喝得酩酊大醉,一个人在包间里又骂又哭,伤心欲绝……” 说到这儿,三叔眼神微微闪动。 他知道老大好色,不然也不会有个叫陈永仁的私生子。 可他万万没想到,连韩琛的女人也敢碰——这可不是小事,搞不好要出大事。 你要说韩琛的太太玛丽姿色出众也就算了,可在倪坤眼里,那模样实在平平无奇,随便走进哪家夜总会闭着眼随便挑一个姑娘,都比她强上几分,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看上她。 此刻倪坤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直到这时他才恍然大悟,昨天韩琛举止怪异,原来是冲着这事来的。 他自认那晚的事做得隐秘至极,韩琛不该有半点风声才是。 如今闹到这地步,十有八九是玛丽自己说漏了嘴。 倘若消息只在小范围传开,事情还好办——找个由头让那女人消失,一切便如烟云散去。 虽说他对韩琛一向器重,对方也始终忠心耿耿,可一旦被他知道自己的老大睡了他的妻子,这人就再难信任了。 谁能保证他不会在紧要关头反咬一口这种隐患,必须铲除。 但眼下最麻烦的是,这件事早已在港岛黑白两道传得沸沸扬扬。 他不仅动不得韩琛,反而还得派人暗中保护,防着敌对帮派趁机下手。 一旦韩琛真出了意外,所有人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他头上。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睡了兄弟的女人,回头又把兄弟给做了这种名声要是传出去,不只是他个人颜面扫地,整个倪家几十年攒下的威信都会崩塌。 真走到那一步,生意还怎么做合作者谁愿意跟一个背信弃义、毫无道义的人打交道人家进货渠道多得是,何必冒毁名声的风险跟他合作 现在哪怕心里恨不得将韩琛和玛丽碎尸万段,他也只能忍着。 动手不是不行,但得等风头彻底过去。 到时候寻个由头把韩琛调去海外,再安排一场“意外”,才能不留痕迹。 既然不能动韩琛,摆在眼前的路只剩一条:安抚。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倪坤声音沙哑,透着压抑的烦躁。 “是,老大!”三叔立刻领会,不再多言,恭敬退下,临走还轻轻带上了书房门。 房内重归寂静。 倪坤坐在书桌前,目光缓缓扫过房间各处,仿佛还能看见那一夜的痕迹。 片刻后,他伸手拿起电话,拨通了韩琛的号码。 听筒里铃声空响了许久,直到半分钟后才被人接起。 “老大。”电话那头传来韩琛疲惫的声音。 听到这一声称呼,倪坤心中稍定——还有转圜余地。 他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你太太那事……确实是我不对。那天喝多了,一时糊涂。错在我这个当大哥的,我认。” 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咱们江湖人讲究一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这话一出,韩琛心头猛地一抽。 他视若珍宝的妻子,在对方嘴里竟轻飘飘如一件旧衣,说换就换。 “但我不会让你白白吃亏。”倪坤语气转缓,“从今往后,你的月供减半。另外,我在尖沙咀有间歌舞厅,以后归你管。里面姑娘任你挑,喜欢哪个都行,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