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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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冷水 转入贵族学校的这天，云栖月穿着那身洗得发白却浆得挺括的旧校服，背着那个印着模糊海鸥图案的帆布包，走进了教室。包里装着林月娘特意给她烤的、喷香的鱿鱼干，那是家的味道。 教室里的空气瞬间凝滞了一下。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她身上——好奇的、审视的、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她目不斜视，走向老师指定的座位，帆布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就在她经过靠窗一个染着紫色指甲、妆容精致的女生座位时，那女生“哎呀”一声惊呼，仿佛手滑一般，桌上那杯还浮着冰块的水，“哗啦”一声，精准地、毫无保留地，全泼在了云栖月的后背上！ 冰冷刺骨的水瞬间浸透薄薄的校服衬衫，顺着脊背一路流下，像无数根冰针狠狠扎进骨头缝里！深秋的寒意被这冰水无限放大，云栖月猛地打了个寒颤，脸色瞬间白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呀！”那女生——赵莉莉，夸张地捂住嘴，声音甜得发腻，眼底却满是恶意的笑意，“手滑了一下。没泼到你吧乡下……妹妹”她刻意拉长了“乡下”两个字，引得周围几个跟班发出一阵压抑的嗤笑。 教室里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后门口，白景轩倚着门框，双手插兜，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看好戏的弧度。 云栖月站在原地，冰冷的水顺着发梢滴落，砸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她缓缓抬起手，抹掉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然后，她转过身，看向赵莉莉。 那双清澈的杏眸此刻像结了冰的海面，平静得可怕，深处却酝酿着风暴。 “手滑”云栖月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教室，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我们岛上也有规矩。要是有人‘手滑’往别人船上泼脏水，或者故意弄坏别人的渔网……”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赵莉莉得意的脸，又扫过她桌上那个精致的青瓷水杯。下一秒，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云栖月猛地伸手，一把抓起那个青瓷杯！ “啪——！！！” 一声极其清脆刺耳的碎裂声炸响！杯子被她反手狠狠砸在赵莉莉课桌坚硬的金属角上！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和水珠四溅！ “——那就要做好被扔下海喂鱼的准备！”云栖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海风撕裂帆布，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和警告！她盯着赵莉莉瞬间煞白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砸进每个人耳朵里：“下次再‘手滑’，这杯子就该嵌在你脑门上了。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她说完，看也不看地上狼藉的碎片和惊呆的赵莉莉，只是随手抹了把脸上冰冷的水渍，甩了甩手，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湿透的校服紧贴着后背，勾勒出她挺直不屈的脊梁。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赵莉莉吓得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后门的白景轩，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眼神变得阴沉起来。他捏紧了拳头，盯着云栖月湿透的背影，舔了舔后槽牙，低声咒骂了一句：“妈的……爪子还挺利。” 白景曜站在不远处，目睹了全过程。他的目光落在云栖月湿透的背影上，看着她微微发抖却强撑着挺直的肩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虎口那道陈年的旧疤——那是小时候替白芊芊摘挂在树梢的风筝，被破碎的玻璃划伤的。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眼中翻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