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拿回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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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顶的震颤愈发剧烈，碎石簌簌而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野目光一凝，立刻做出决断，对身旁的灰耳低吼道：“你带鬼手和哑婆先走，从新密道撤离，快！” 灰耳没有丝毫犹豫，架起虚弱不堪的鬼手，又拉了一把满脸忧色的哑婆，沉声道：“首领，我们等你！”说完，他不再迟疑，转身便没入了那条新发现的狭窄通道。 溶洞内只剩下林野和那个濒死的石心主教。 老者倚靠着一块巨大的钟乳石，浑身皮肤如同干涸的河床般寸寸龟裂，暗红色的血液从中缓缓渗出，粘稠得仿佛冷却的岩浆。 他看着林野，浑浊的眼中竟没有恐惧，只有一丝诡异的怜悯。 “你以为……你赢了”主教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天珠选中你，不是因为你强……是因为你够‘空’。” 林野心头一凛，握紧了手中的短刀，冷冷地盯着他。 老者仿佛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杀意，继续低语：“它在等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去完成当年‘星陨者’未竟之事……而你，正一步步走向为它准备好的祭坛。” “谁是星陨者”林野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个问题，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最深处。 主教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抬起一根颤抖的手指，指向林野脚下那片被血污覆盖的石碑：“……你脚下的碑文里写着……但你读不通，因为……它用的是‘心语’。” 林野正欲追问，掌心那枚温热的天珠忽然轻微一震。 下一刻，一段冰冷、毫无感情的陌生语调，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容器已就位，唤醒程序启动……”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贯穿了他的神魂，林野眼前一黑，无数混乱的幻象如潮水般涌来。 他看到璀璨的星空猛然坠落，大地崩裂，一座宏伟到无法想象的巨城在哀嚎中沉入地底。 而在那末日般的场景中央，无数人正跪拜着一尊顶天立地的石像——那石像的面容，竟与他自己有着七分相似！ “首领！”已经退到密道口的哑婆猛地回头，看到林野抱着头痛苦地跪倒在地，她那双总是沉默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惊骇，用尽全力嘶喊出沙哑的音节，“天珠在反向侵蚀你神魂！快用清心符！” 林野牙关紧咬，舌尖被咬破的血腥味让他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凭着本能，从怀中撕下一张皱巴巴的【清心符纸】，猛地拍在自己心口。 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流遍全身，脑海中的幻象如破碎的镜子般片片消散。 然而，那个冰冷的声音并未完全消失，仍在耳边低低回响：“……你逃不掉的，林野。” 他大口喘着粗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一把将奄奄一息的石心主教拖到密道入口处，刀锋抵着对方的喉咙，厉声逼问：“黑石城里到底有什么” 或许是死亡的威胁，又或许是回光返照，鬼手在一旁被灰耳搀扶着，虚弱地开了口：“城东……‘黑石塔’……是第一座矿井的井口……也是……一座封印柱。” 他断断续续地道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帝国高层早就知道矿脉深处的异常，所谓的“血石病”并非简单的瘟疫。 他们曾派遣重兵前来镇压，结果却全军覆没。 最终，帝国选择了将真相彻底掩盖，对外宣称是边境瘟疫，反而利用那些蕴含着诡异力量的血石，炼制出一种名为“控魂药剂”的药物，用以奴役和控制边境的流民，让他们成为不知疲倦、至死方休的矿奴。 而这位“石心主教”，其真实身份竟是帝国叛逃的一位阵法大师。 他不忍看到无数同胞被当成材料炼化，才逃到此地，创立了石心教团，用极端甚至疯狂的手段，试图阻止任何人继续开采矿脉。 他的手段残忍血腥，但其最初的动机，却并非全然邪恶。 林野沉默了许久，洞穴的崩塌声越来越近。 他看着主教那张龟裂的脸，最终松开了刀。 他没有杀他，而是将他拖到附近一个深邃的陷坑中，用巨石封住了洞口。 “你不是神使，也不是救世主。”林野对着被封住的陷坑，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只是……另一个被这座矿井吃掉的人。” 说完，他转身面对密道，从系统商城中取出了刚刚解锁的【符文刻印工具包】，这花了他整整一百源点。 他按照脑中浮现的知识，以指为笔，蘸着工具包里的特殊墨水，在密道入口的岩壁上刻下了一道简易却有效的“静心符纹”。 这符文能安抚心神，防止后续若有追兵，被矿井深处那无形的低语所侵蚀。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首次使用符文刻印，熟练度提升。 奖励“源点转化效率+5%”】。 林野没有理会，只是深深望了一眼幽暗的密道深处，那里通往他噩梦的源头。 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对谁许下誓言：“黑石城……我来了。这一回，不是逃，是讨债。” 三日后，漫长而压抑的密道之旅终于走到了尽头。 当林野推开最后一块伪装的岩石时，一缕久违的晨光刺破云层，照亮了前路。 远方，一座狰狞的城市轮廓在晨曦中若隐若现——黑色的高墙如巨兽的獠牙，直指天际。 就在这时，城头的烽火毫无征兆地骤然升起，一道狼烟直冲云霄！ “不好！”斥候铁驼快马从侧翼的沙丘后疾驰而来，脸上满是焦急，手中挥舞着一张刚刚从驿站墙上撕下的黄纸，“帝国通缉令！‘格杀矿奴林野，知情不报者同罪，提供线索者赏金千两’！” 林野接过那张粗糙的通缉令，上面用潦草的笔迹画着他的肖像，虽然不太像，但那双眼睛里的狠戾却有几分神似。 他看着那“格杀”二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笑。 也就在此刻，他掌心的天珠再次微微发光，那冰冷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脑中响起，这一次，清晰无比，带着一丝玩味：“……欢迎回家，继承者。” 林野缓缓将那张通缉令对折，再对折，最后塞入怀中，紧贴着温热的皮肤。 他抬起头，望向那座戒备森严的城门，目光平静而深邃。 家这地方，从没给过我一天活路。 夜色尚未完全褪去，荒原上的风卷起沙尘，吹过一片被遗忘的战场。 黑石城外三十里，焦黑的枯骨与破碎的残旗在风中呜咽。 一道身影伏在沙丘的背风处，如同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猎豹，耐心地观察着远处那座钢铁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