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军火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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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定达成之后，周辰就准备趁着撤离前，尽可能的搜刮资源，他们在赣北置办的那些产业，能卖的也都打算卖掉。 甚至连库存的武器弹药也要卖掉一部分，他为赣北战役准备了充足的军事物资，哪怕这些日子他又扩充了几个新编师，也只是把这其中的备用武器基本清空了。 但军事物资的大头是弹药，排除掉计划中能带走的部分（优先携带炮弹），这其中光是7.92毫米毛瑟步枪弹就超过了5000万发，还有各式手榴弹70万枚，其它琐碎的就不一一细谈了。 其实最有这个财力与需求的是中央军，但周辰可不会把他喂得太饱，那是自找麻烦。而除了中央军以外，最有需求的莫过于那几路大军阀了。 九江，这座被长江与鄱阳湖共同哺育的咽喉重镇。 在先锋军严密控制的江岸三号码头，巨大的仓库铁门洞开，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木箱。空气中混合着桐油、铁锈和硫磺的独特气息，刺激着每一个走进来的人的鼻腔和神经。 周辰没有坐在主位，而是斜靠在一门被帆布半遮盖的江防旧炮的炮管上，军装外套随意敞着，手里把玩着一枚黄澄澄的7.92mm步枪弹。 他面前站着的，是几方势力的代表：桂系白崇禧的心腹、一位精悍的少将参谋；粤系陈济棠的管家式人物、戴着金丝眼镜的财政专员；川军刘湘麾下一位满面风霜、眼神锐利的老军需官；以及滇军龙云派来的、带着几分矜持与警惕的年轻特派员。 气氛看似随意，实则暗流汹涌。 “诸位，”周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江轮的汽笛和仓库里的回声，“我先锋军奉《武昌协定》北上抗日，轻装疾进。九江这点家当，笨重家伙带不走了。” 他随手将那颗子弹弹向空中，又稳稳接住，动作流畅得像变戏法。 “带不走，又不能留给某些人回头捅刀子。”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目光扫过众人，“所以，今天请诸位来，当一回散财童子。” 他踱步到一堆码放整齐、刷着绿漆的长条木箱前，用军靴踢了踢箱体，发出沉闷的回响。“7.92毛瑟尖头弹，德国货。”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那几位代表眼中瞬间燃起的光，“五千万发。” “嘶……”饶是见多识广，那位粤系的财政专员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精光四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 周辰没理会，又指向旁边一箱箱更敦实的木箱：“德造长柄手榴弹，七十万枚。”接着是堆在角落、刷着法文标识的板条箱：“法制布朗德81mm迫击炮弹，不多，也就够打几个山头的。” 最后是堆得像小山、盖着厚油布的区域：“炸药，梯恩梯；地雷，压发的、绊发的，管够。一句话，仓库里这些带不走的铁疙瘩、火药桶，今天，分完！一颗螺丝钉都不留！” 仓库里的空气仿佛被点燃了。 桂系参谋立刻上前，拿起撬棍“哐当”一声撬开一个子弹箱，抓起一把黄澄澄的子弹，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和冰冷的触感，眼中满是热切。 粤系专员则迅速掏出小本子和钢笔，开始飞快地盘算着价格、运输成本和可能的利润。 滇军特派员谨慎地靠近炸药堆，小心地掀开油布一角，用手指捻了点散落的黄色粉末闻了闻，眉头微皱又松开，似乎在评估品质。 但动作最快、气势最足的，是那位川军的老军需官。他根本没去看别的，像一头锁定猎物的老狼，径直大步走到堆积如山的子弹箱前，粗糙的大手用力拍在箱盖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周司令！”老军需官的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川音，盖过了其他人的窃窃私语，“我蜀军袍哥人家，说话不绕弯子！这五千万发子弹……”他环视一周，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川军，要三千万！” “三千万！”粤系专员差点跳起来，金丝眼镜都歪了，“李处长，这不合规矩吧大家都要分润的！” 桂系参谋也皱紧了眉头：“李老哥，胃口未免太大了些。他日我桂军北上抗日，枪弹消耗也是天文数字。” 滇军特派员没说话，但眼神也紧紧盯着老军需官。 老军需官梗着脖子，毫不退让：“规矩啥子规矩老子们要出川！龟儿子的东洋鬼子飞机大炮凶得很！没得子弹，弟兄们拿烧火棍去拼吗！”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悲怆和决绝，“刘长官说了，砸锅卖铁也要买！三千万发，一颗不能少！价钱，好商量！”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目光死死盯住周辰。 仓库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江风穿过铁门的呜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辰身上。 周辰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慢悠悠地走到老军需官面前，看着对方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老军需官按在子弹箱上、青筋毕露的手背。 “李处长，”周辰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相信川军弟兄都是血性汉子！只要你们愿意为抗战出力，三千万发子弹，给你们川军了！” “司令！”桂系和粤系的代表同时失声。 周辰抬手止住他们的话头，目光扫过仓库：“剩下的两千万发子弹，七十万手榴弹，迫击炮弹，炸药，地雷……你们几家，看着分。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语气转冷，“今天日落之前，全部清空！钱货两讫！运不走的，自己想办法炸掉沉江，也比留给某些人强！” 尘埃落定，老军需官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眼眶竟有些发红，对着周辰重重抱拳：“周司令，义薄云天！川军弟兄，记您这份情！” 说罢，立刻转身对着带来的副官吼道：“还愣着干啥子喊人！卸货！过秤！给钱！” 仓库里瞬间变成了喧闹的集市。川军的人像蚂蚁搬家一样，开始疯狂地搬运那堆积如山的子弹箱。 桂系和粤系的代表也顾不上矜持，扑向剩下的弹药堆，一边激烈地讨价还价划分地盘，一边催促手下赶紧装车装船。滇军特派员也指挥着人，小心地搬运那些危险的炸药和炮弹。 周辰依旧靠在那门旧炮管上，看着眼前这疯狂而荒诞的一幕：象征着毁灭与杀戮的军火，此刻成了各方争抢的香饽饽。他嘴角那抹冷峭的笑意更深了。 他知道，这些子弹、手榴弹、炮弹，很快就会在另一个战场上，射向日本侵略者。当然，也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这些今日“盟友”之间互相倾轧的筹码。 但此刻，这都不重要了。九江已经为先锋军的抗日大业提供了最后的价值，如果加上他手里的真金白银，那他账户上的积分余额将会突破3000万。 考虑到金融市场适当的超发，根本无伤大雅，这笔积分就够他印发几十亿的先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