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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断时,她来了。 夜风穿堂,吹得檐角铜铃呜咽作响。 林晚昭从申辩台上归来,唇角那抹黑血尚未拭净,像是冥冥中刻下的印记,幽幽泛着暗光。 三盏魂灯在她房中摇曳不定,忽明忽暗,仿佛有无数亡魂在灯芯旁低语争执。 烛火映着她苍白的脸,一双眸子却亮得惊人,如同寒潭深处沉眠的星。 沈知远守在榻前,银针在烛下泛着冷光。 他指尖微颤,却稳如磐石,一针一针刺入林晚昭十指指尖,逼出体内残毒。 血珠滚落瓷碗,竟呈墨黑色,触之即凝,腥臭扑鼻。 “你撑不住了。”他声音低沉,眉宇间压着焦灼,“这毒侵骨入髓,不是寻常药石可解。” 林晚昭闭目不语,意识已半沉入混沌。 可就在将坠未坠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如雾般缠绕耳畔—— “……谱缺三页,但最毒的……在你骨里。” 是母亲。 她猛地睁眼,瞳孔骤缩,冷汗浸透中衣。 那声音清晰得不像幻觉,是临终前未能说完的遗言,如今终于完整落下。 “红绡!”她强撑起身,嗓音沙哑如裂帛,“取香灰来!裴昭焚毁的那枚香丸残烬,我要它!” 红绡疾步而去,不多时捧来一只青瓷小盒。 林晚昭以魂灯灼之,火焰幽蓝跳动,灰烬竟在热力中缓缓浮起,凝聚成几道扭曲符纹——与《冥音谱》上所载“闭魂术”旁的禁咒图样,分毫不差! 陆九音不知何时立于窗畔,白须微颤,凝视那浮空符纹良久,才缓缓开口:“这不是香……是‘锁魂咒’的载体。日日燃,便日日蚀你血脉。你母亲当年逆天改命,为你瞒下生辰,便是为了躲这一劫。可如今,他们还是寻到了你。” 林晚昭指尖发冷。 原来如此。 裴昭每月初七焚黑香,美其名曰驱邪,实则是借香火之力,激活刻于她命格中的咒印,一点点磨灭她的听魂之力,甚至……将她变成活祭。 她冷笑,眼底燃起幽火:“他要我死,却不知,死人才是我最亲的知己。” 消息传开不过半日,城中已沸反盈天。 裴昭震怒于民间“信妖女”风潮,连夜命人伪造林晚昭生辰簿,宣称其“生于阳日,岂能通冥”,更派差役强拆城南石碑——那块百姓自发立下、刻着“听魂者林晚昭”五字的青石碑。 石碑未倒,林守仁却已率林家私兵列阵碑前。 这位一向摇摆的林家长老,此刻挺直脊梁,手持族令,声如洪钟:“此碑乃林氏血脉正统之证!谁敢动它,便是与整个林家为敌!” 百姓亦从四面八方涌来,手挽着手,肩并着肩,默默结阵守护。 有人跪地焚香,有人低声诵念林晚昭曾安抚亡魂的事迹。 人群如潮,无声却汹涌,挡在差役之前,寸步不让。 当夜,月隐云深。 林晚昭亲至碑前设坛,素衣赤足,将母亲遗留的断音匣置于香炉之上。 那匣中封存着最后一段未能传出的魂语,如今,她要用骨笛唤醒它。 她将白骨短笛轻贴唇边,吹出《安魂引》曲调。 笛音清越,如泉漱石,又似风穿松林。 第一声落下,天地骤然寂静;第二声响起,碑面竟渗出殷红血珠,缓缓流淌,汇聚成字—— 阴年阴月阴日。 六字如刀,刻入青石,也刻入人心。 围观者无不跪地叩首,老者泣不成声:“天意昭昭,岂容篡改!” 就在此时,沈知远悄然现身,手中捧着一幅新绘长卷。 他命人连夜摹印百份,张贴全城——《毒香三证图》。 图中红线纵横,勾连胡药师所绘药炉结构、香灰成分分析、林母遗方解毒路径,最终直指裴昭书房旧位——那张曾日日焚香的紫檀案几。 更有老仆颤声作证:“裴大人每月初七必焚黑香,说‘驱邪’,实则……是从不让人近前。” 童谣再起,街头巷尾传唱不休: “裴侍郎,心如蛇,焚香毒女不认她。 假簿拆碑掩天话,怎遮百姓眼中沙” 风起云涌,民心如潮。 而林府深处,林晚昭静坐灯下,指尖抚过骨笛纹路,眸光幽深似渊。 这一局,才刚刚开始。第56章 骨笛引冥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城西鼓楼孤峙于京都西隅,年久失修的飞檐下悬着一盏残破风灯,随风摇晃,影子在青石阶上拉得细长,像一道未愈的伤痕。 林晚昭赤足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素衣被夜风掀起,露出脚踝上那道陈年烫疤——是王氏当年用香烙下的“庶女印记”。 她低头看了一眼,嘴角微扬,竟似笑出了几分快意。 “他怕了。”她轻声道,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冰面。 红绡三日前潜入裴府,险些被巡夜护院发觉,靠着一包迷香与旧日仆妇掩护才逃出生天。 带回的消息却如惊雷炸响:裴昭近来夜夜焚香,香炉底刻“镇魂”二字,且所用香丸已非寻常黑香,而是混入人血骨灰炼制的邪物。 更诡异的是,每逢子时,他必独坐密室,面朝北方喃喃自语,似在祷告,又似在……忏悔 林晚昭指尖抚过骨笛,那是母亲临终前塞入她掌心的遗物,由亡者指骨制成,通体泛着冷白幽光。 传说唯有真正继承“听魂者”血脉之人,才能唤醒其声。 “既然他要用香封我口,”她将笛孔抵在唇边,指尖一划,鲜血滴落,渗入笛身纹路,“那我就用笛——让他听见自己造的孽。” 第一声笛音响起时,万籁俱寂。 不是清越,不是悠扬,而是一种低沉至极的呜咽,仿佛从地底深处爬出的哀鸣。 那声音不似人间所有,竟引得全城香炉同时震颤。 百姓家中供奉的佛堂香炉、官宦府邸的熏香鼎、街角小庙的残烛香案……无火自燃,青烟腾起,袅袅升空,竟在夜幕中凝成断续画面—— 画面一:裴府密室。 裴昭身着暗红里袍,双手捧一血丸投入炉中。 火光映照下,他面容扭曲,额角青筋暴起,口中念念有词:“……魂不归位,魄不入体,听魂者不得通冥……”炉火骤然爆燃,映出墙上一道模糊人影——赫然是林母临终前的模样,双眼紧闭,唇角却缓缓裂开,似在冷笑。 画面二:林府旧院。 王氏端药而入,脚步轻悄。 她站在床前,望着昏睡的嫡夫人,低语如毒蛇吐信:“大人说了,再三日,她便疯了。疯了就没人信她的话,也就没人知道……那三页《冥音谱》去哪了。”药汁入喉,林母猛然睁眼,瞳孔涣散,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王氏手腕,嘶声道:“你答应过我……不碰她……” 画面碎裂,烟气翻涌,又聚成第三幕—— 祖墓碑林深处。 荒草丛中,一道幽绿火光缓缓移动,像是鬼火,又似有人提灯而行。 火光所过之处,石碑尽数渗出血珠,汇聚成一行歪斜字迹:“听魂者归位,百鬼夜行。” 全城哗然。 巡夜差役驻足仰望,手中刀枪微颤;百姓跪地叩首,有人痛哭失声,有人喃喃诵经;茶楼酒肆中,赌局瞬间翻盘,押“裴侍郎清白”的豪绅面如死灰,砸杯怒吼。 而刑部早已派兵围楼。 铁甲踏地之声由远及近,火把连成一条赤蛇,直扑鼓楼。 带队校尉厉声高喝:“妖女惑众,速速束手就擒!” 可林晚昭不退。 她立于楼顶,四盏魂灯自袖中飞出,环绕周身,焰心幽蓝,照得她白衣胜雪,眸光如刃。 骨笛声愈发低沉,竟似与城中万千香火共鸣,形成一道无形音障,逼得官兵不得近前。 沈知远赶到时,正看见她吹出最后一音。 那一声,像是母亲的叹息,又像是千万亡魂齐哭。 音落刹那,烟花尽散,天地重归黑暗。 她身体一软,如断翅之蝶,从楼顶坠落。 沈知远纵身跃上檐角,长臂一揽,将她稳稳接住。 她唇角溢血,面色灰败,可嘴角仍挂着一丝冷笑。 “他听见了吗”她气息微弱,却字字清晰,“他造的梦魇……如今反噬他自己。” 沈知远心头一震,低头看她——那双曾清明如水的眸子,此刻瞳孔深处竟似有无数黑丝缠绕,仿佛有看不见的东西在她体内挣扎嘶吼。 而就在此刻,裴府深处,香炉轰然炸裂。 裴昭瘫坐于地,双目圆睁,死死盯着炉中灰烬——那灰竟缓缓聚形,凝成一张人脸:林母的面容,双目流血,嘴唇开合,无声却清晰地吐出一句话: “你答应过我……不让她听亡者哭……” 他浑身剧颤,猛然掀翻香炉,火焰四溅。 袖中银鸦令骤然渗血,血珠滴落,在地面蜿蜒成一道指向北方的轨迹。 远处,祖墓方向。 幽绿火光,已悄然逼近碑林。 风起,吹动残灰,卷起一页焦黄纸片,飘入裴昭手中。 那是半张烧毁的《冥音谱》残页,上面只余一行小字,墨迹如血: “血脉未绝,魂笛自鸣;听魂者现,百鬼叩门。” 林晚昭被沈知远抱回府中,安置于密室。 她昏睡中仍紧攥骨笛,十指指甲泛黑,耳廓边缘浮现出细密血纹。 每一声呼吸,都像是在与什么无形之物搏斗。 沈知远守了一夜,银针试遍,汤药无效。 他束手无策,只觉她体内似有两股力量在撕扯——一股阴寒如冥河之水,一股炽烈如焚心之火。 直至拂晓,陆九音拄杖而至,凝视林晚昭良久,忽叹一声: “她不是被鬼缠。”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是血脉在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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