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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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明鉴,妾身所作所为,确确实实都是为了夫君,为了曹氏基业啊!" 卞氏岂敢认下这般罪名,只得咬紧牙关继续辩白。 在场曹氏宗亲目睹此景,皆噤若寒蝉无人敢为卞氏说情。 明眼人都看得出,曹操对曹树何等宠溺。 如今曹树身世揭晓,更添嫡长子这重尊贵身份,这些宗亲们岂会不识时务。 "父亲息怒!" "母亲虽误会了子昭兄长,但确属不知内情。" "试问在座诸位叔伯,若发觉有人冒充我曹氏子弟,又深得父亲信任,当真能坐视不理吗" "儿臣以为,若母亲对此视若无睹,那才是有负父亲,有负曹氏门楣!" 忽有一名少年越众而出,朗声为卞氏辩解。 曹操转眸望去,正是养子曹真。 曹操眉头微蹙。 这个自幼与曹丕交好的养子,素来得卞氏欢心。 此刻他出言相护,倒也不足为奇。 不过这番说辞确有几分道理,让曹操怒色稍霁。 "请曹树决定吧,是否原谅由他定夺!" 曹操袍袖一甩,背过身去。 "好个曹阿瞒,倒把这烫手山芋抛给我了!" 曹树暗自腹诽。 卞氏强忍难堪站起身,慢步挪至曹树跟前。十指死死掐进掌心,指尖几乎要刺破皮肉。"本欲置他于死地,如今反要向他讨饶...孟德啊孟德,你竟半分不顾我的体面!" 她重重吐纳几次,硬生生将怒意按捺下去,勉强挤出悔过之色:"曹树,姨娘所作所为皆为曹氏门楣。你既有孟德的气量,想必能体恤姨娘苦心..." 此刻她尚未受封正室,在对方面前只敢以姨娘自称。 曹树岂会不知这妇人满口虚言。依他素日脾性,这般算计自己的贱婢早该血溅五步。可他清楚父亲虽恼恨卞氏,却终究顾念旧情——毕竟那是会为故友收殓遗骨的曹孟德啊。 "姨娘既擅查探,不如替我寻回生母埋骨之处。待我返乡时,也好祭拜修缮。" 这已是给足曹操颜面。 "区区外室 的坟茔,也配让我亲手督办"卞氏肝胆俱颤,却还得堆着笑脸应承:"你母亲便是我的姊妹,子昭放心..." 曹树冷哼一声再无言语。 座上曹操始终未正眼瞧她,只挥袖斥道:"既得了子昭宽宥,还杵着作甚滚回去闭门思过!" 当着曹氏宗亲的面,被赶出家宴,卞氏顿觉颜面扫地,胸口堵着一团闷气。 她强忍怒意,匆匆欠身告退。 "你们三个,还不快向长兄行礼!" 曹操转身对曹丕三兄弟沉声喝道。 曹丕赶忙躬身作揖:"小弟拜见长兄。" 曹植与曹彰虽满腹不忿,也只能勉强行礼,从牙缝里挤出"长兄"二字。 曹树只是淡淡颔首。 "你们都是我曹家血脉,理当兄友弟恭,同气连枝!" "若叫为父知晓你们效仿袁氏兄弟同室操戈,定不轻饶!" 曹操声色俱厉。 三兄弟垂首肃立,不敢作声。 "都退下吧,好好思过。" 曹操挥了挥手。 三人如蒙大赦,匆匆退下。 待卞氏母子离去,曹仁举杯笑道:"来,我们一起敬孟德,恭贺你们父子团聚!" 夏侯渊、曹洪等宗亲纷纷举杯庆贺。 曹操这才转怒为喜,开怀畅饮。 宴席间重新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唯有曹真暗自怒视曹树,悄然离席。 他径直往后院去寻卞氏。 后堂内室。 "你父亲竟要我在族人面前向那庶子低头,半点不顾我的体面!" "那曹树更是得寸进尺,竟要我替他生母修墓,简直欺人太甚!" 见曹真进来,卞氏再也按捺不住,将茶盏重重摔在地上。 "母亲息怒,事已至此,恼怒无益。" "今日父亲对曹树的态度,足见当年欲立他为嗣的传言,恐怕并非空穴来风。" 曹真低声劝道。 卞氏猛然醒悟,心中慌乱:"他竟早已决意要选曹树继位,这可如何是好" "母亲不必惊慌,眼下局势未明,我们仍有转圜余地。" "如今父亲尚未确立正室,曹树虽是长子,终究是庶出,名不正言不顺。" "况且刘备、马腾、刘璋等强敌未除,天下未定。" "孩儿以为,父亲未必会立即立曹树为嗣,我们尚有机会。" 曹真的劝慰让卞氏稍感宽心。 "啪!" 她重重拍案,愤然道:"我苦心谋划借张绣之手除掉曹昂,本以为为丕儿扫清障碍,谁知又冒出个曹树,真是可恨!" 话音未落。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 曹丕满脸惊骇冲了进来:"母亲!您方才说子修兄长是您害死的" 曹丕的突然出现让卞氏大惊失色。 她厉声质问门外侍女:"你们是怎么当值的为何放公子进来!" "是孩儿硬闯进来的。母亲,请您说清楚!"曹丕怒吼道。 卞氏向曹真使了个眼色,曹真立即斥退侍女,重新关上房门。 "母亲,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曹丕再度质问,语气已无半点恭敬。 卞氏长叹一声:"既然被他撞破,也不必隐瞒了。子丹,你告诉他吧。" 曹丕震惊地望向曹真,没想到这位养兄也参与其中。 曹真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当年父亲征讨宛城时,张绣之所以不战而降,实则是母亲暗中授意。" "母亲向张绣献计,说父亲喜好美妇人,张绣便假意投降,又献上邹氏迷惑父亲。" “父亲果真中了计,沉溺于邹氏美色,彻底疏忽了对张绣的防范。” “随后张绣抓住时机起兵反叛,击溃父亲大军时,更在混战中害死了曹昂。” 曹真终将宛城之战的隐秘道出。 曹丕面容剧变,眼中尽是惊骇。 良久,他才从 清醒,声音发颤:“难道当年宛城之败,有母亲在幕后操纵” “否则为何乱军之中,曹昂与曹安民皆亡,唯你独得生还” 卞氏语带寒意反问。 曹丕陷入回忆。 那时曹操出征宛城,携他与曹昂、族侄曹安民随军历练。 但在张绣反叛前夕,曹真却借口 ,与他提前离营。 正因如此,他才侥幸逃过死劫。 多年来他原以为只是运气使然,今日听闻卞氏之言,方知另有隐情。 “子丹!当 故意带我离营,原来你也参与母亲谋划!” 曹丕怒视曹真,目光中充满责备。 曹真抱拳正色道:“兄长,为让你有继位之机,我只能出此下策,请兄长见谅!” “可长兄待我们仁厚,母亲为何要如此决绝” 曹丕叹息质问,语气已不似先前激烈。 “荒谬!汝乃曹孟德之子,汝父乃当世雄主,竟问出这等愚钝之言!” 卞氏神色骤冷,眼中尽是失望。 曹丕身躯微震,哑口无言。 “汝父将来是要君临天下,改朝换代的 。” “你作为他的儿子,迟早会成为新朝皇子,曹氏也将成为天家。” “自古最是无情 家!” “多少 不是踩着兄弟骸骨,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 卞玉儿凤眸含煞,指尖几乎掐进掌心里:"昂哥儿如今待你们亲厚,来日若承继魏王基业,你们兄弟就是他榻畔的猛虎!" "待到那时,他还会念什么手足之情?" 曹子桓如遭雷殛,垂首盯着青砖缝隙,喉结不住滚动。 "为娘这般作为,不过是要替你们挣条活路!"卞氏突然拔高音调,"更何况那丁氏养子,凭什么顶着嫡长名分?" 细长护甲划过案几,发出刺耳声响:"就因我出自倡家,我的孩儿便要比人矮三分?我偏要逆天改命!" 曹丕怔怔望着母亲狰狞的面容,竟觉格外陌生。 "子丹愿以性命作保,姨娘确实用心良苦。"侍立在一旁的曹真突然插话。 年轻公子摩挲着玉佩纹路,眸中惊涛渐平。 "孩儿愚钝。"他忽然整衣下拜,额头重重磕在茵褥上,"母亲良苦用心,儿子......明白了。" 卞氏刚要展颜,却见儿子脊背绷得笔直:"可那曹显甫文武双全,近日又娶得夏侯氏女。魏王待他,比当年待昂哥儿更亲厚数倍......" 铜雀檐铃被风拂动,满室都是细碎的清响。 注:文中"显甫"为虚构表字,取"彰显储副"之意。 -------- 他叹息道:"娘亲刚才也说了,曹树根基深厚,就算咱们联手,当真能动摇他的地位吗" "丕儿,你莫要忘了,曹树虽得众多拥戴,却也得罪了这世间最强大的势力!"卞氏嘴角浮现讥讽的弧度。 "母亲所指,莫非是各地世族豪强"曹丕立即会意。 卞氏轻轻颔首,冷然道:"曹树早已成为世族公敌,而你父亲若想登临大位,必须与世族达成共识。这些世家大族,正是我们对付曹树最锋利的武器!" 曹丕双眼一亮,脸上重新浮现自信神色。他冷笑抱拳:"多谢母亲指点,儿子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卞氏露出欣慰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 前将军府中。 曹府家宴的风声早已传回府邸。 "真没想到,咱们夫君竟是曹司空的亲生骨肉。"甄宓轻声感叹。 "何止如此,还是嫡长子呢!"大乔眼中闪着光彩。 黄月英眸光流转,欣喜道:"曹司空统一天下大势已成,将来若登帝位,咱们夫君极可能被立为储君,那我们岂不是都成了太子妃" 这番话让在场众女都为之一振,个个面露喜色。 "什么事这么热闹"曹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女回头望去,只见曹树携着夏侯涓含笑而入。她们相视一眼,默契地齐齐上前行礼:"妾身拜见大公子。" "大公子"曹树略显诧异,随即笑道:"你们消息倒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 曹树大步迈入厅堂,衣袖轻挥:"不必多礼。" 众婢女掩唇轻笑,纷纷起身上前,将曹树环绕在 。 "公子舟车劳顿,请用些清茶润喉。" 小乔手捧青瓷茶盏款款而至。 糜贞捻起一块精致点心,眼波流转:"公子可要用些糕点" 说着便将点心递至曹树唇边。 "让妾身为公子捏捏腿脚。" "那妾身便为公子揉按肩颈。" 大乔、黄月英、张春华等人不甘示弱,如彩蝶穿花般争相侍奉。 曹树本已在家宴上酒足饭饱,此刻却觉得腹中又生饥意,不禁朗声笑道:"那便有劳诸位了。" 夏侯涓轻声劝道:"今日事务繁多,夫君不如早些安歇。" "就依夫人所言,你们也各自歇息吧。" 曹树握住夏侯涓的柔荑,含笑起身。 黄月英等人识趣地退至一旁。毕竟今日是曹树新婚次日,正妻相陪乃是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