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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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着"魏"字的旌旗，在巴丘城头猎猎招展。 "禀殿下，此役斩敌逾两万，残余叛军已向南溃逃，料想退往临湘城了。"甘宁策马奔来，满脸喜色地禀报战况。 "水军此战打得漂亮！"曹树爽朗一笑，挥手道："传令三军好生休整，明日水陆齐发，直捣临湘，定要生擒刘协那帮逆贼！" 军营中顿时沸腾起来，欢呼声震天动地。 ... 临湘城行宫内。 双腿残废的刘协无力地倚在龙榻上，额头沁满汗珠。 这已不知是他第几次尝试站起，奈何废腿始终毫无知觉，任凭如何挣扎，身躯依然无法挪动分毫。 "曹树奸贼！夺朕皇后，占朕江山，更将寡人害成这般模样！"刘协狠狠捶打着自己的残肢，暗中立誓："待朕重夺中原之日，定要将你父子千刀万剐！" 侍立一旁的韩玄连忙劝慰："陛下且宽心。有水镜先生运筹帷幄，又有众将士誓死效忠，迟早能杀回中原。届时陛下必成中兴汉室之明君！" 刘协闻言神色稍霁，眼中浮现出希冀的光彩。 "报——水镜先生等人回城了！"御林军的高喊突然打破沉寂。 韩玄喜形于色："莫非是击退了曹贼" "快宣！"刘协急不可待地喝道。 须臾，三道落寞身影缓缓步入大殿。出征时的十余员大将，如今只剩司马徽、吕玲绮与张南三人归来。 汉献帝刘协浑身一颤，脊背发凉，顿感祸事临头。 "微臣无能，武陵、巴丘接连陷落，只得退守临湘，请陛下治罪！" 司马徽率先跪倒，垂首请罪。 吕玲绮与张南相视长叹，俯身叩拜。 韩玄闻言面色骤变。 刘协更是惊得身躯摇晃，险些从龙椅上跌落。 "怎会如此" "才短短数日，八万大军竟败得如此惨烈" "水镜先生，您不是运筹帷幄吗为何还会输给曹树那厮" 刘协声音嘶哑，既惊且怒。 司马徽黯然道："老臣已竭尽全力，怎奈曹树诡计多端。邢道荣等人违抗军令执意驰援武陵，遭其埋伏，方致巴丘失守......" 刘协如遭雷击，深埋心底的恐惧再度翻涌。 "快！快护送朕离开临湘！朕决不能重落曹树之手！" 他竟发狂般要从龙座上爬下。 "陛下！" 韩玄急忙上前搀扶。 "陛下勿忧！我等虽失巴丘，尚有三万精兵可战，更有临湘坚城可守！" "交州孙氏援军已在路上，只要合兵一处，必能扭转战局！" "陛下乃九五之尊，天下义士尽系于陛下，切不可自乱阵脚啊！" 司马徽苦口相劝。 吕玲绮见状厉声喝道："多少忠义之士为救陛下血洒疆场！陛下遇险即逃，如何对得起这些英魂" 刘协闻言渐复清明，面上浮现愧色。 他强稳心神，颤声问道："水镜先生...当真能守住临湘么" "临湘乃长沙命脉，长沙更是荆南四郡之心脏！" "临湘若失，荆南必亡，到时陛下与臣等皆无处容身！" "无论成败，陛下都必须与臣等死守此城！" 司马徽肃然拱手，言辞恳切地剖析了其中利害。 刘协神色一震，眸中惶恐渐消，转而浮现出一抹灰暗的明悟。 他已然清醒——此时的自己，除了固守临湘，再无退路可言。 “罢了……既然别无选择，朕也只能与尔等同守临湘了。” 刘协颓然地挥了挥手，眉宇间不见半分 威严。 司马徽暗自松了口气，郑重抱拳道：“陛下安心，臣等定当舍命死守，力保临湘无虞！” 刘协只是默默点头，叹息声却接连不断。 面圣既毕，众人各自散去，纷纷整备城防。 吕玲绮先行回府，探望貂蝉。 刚至府门，正巧遇到诊视完毕的张仲景准备离去。 “张神医，姨娘体内的毒……可有解法” 吕玲绮急切问道。 张仲景摇头叹息：“夫人毒性已深，老朽……无能为力。” 希望破灭，吕玲绮的眸光瞬间黯淡，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吕将军，听闻巴丘……已失守了” 张仲景忽问起战况。 吕玲绮神色沉重，将兵败之事细述一遍。 张仲景眉头紧锁，沉声道：“那曹树当真如此强悍连水镜先生这般天下首智……都奈何不得” “是啊，此人简直非人可敌，犹如妖魔现世！” 吕玲绮握紧拳头，眼中满是愤恨与无力。 “如此说来，临湘城……只怕也岌岌可危，反曹大业终究难逃曹树毒手啊。” 张仲景曾为太守，自然洞悉局势。 然而吕玲绮却斩钉截铁道：“纵无谓胜败，唯有一战而已！” 张仲景目光微闪，忽而压低声音道：“吕将军，老朽倒有一计……或可取那曹树性命，逆转乾坤。” 字数：965 "张神医可有什么妙策，快快道来！" 吕玲绮眸光闪动，脸上难掩期待之色。 张仲景面露难色："老夫此计颇为阴损，且与将军有所牵连，只怕将军不会应允。" "只要能取曹树狗命，手段卑劣又有何妨，张神医但说无妨！"吕玲绮果断回应。 张仲景深深吐纳，沉声道："听闻那曹树贪恋美色，专好搜罗天下佳丽。" "貂蝉夫人乃绝代佳人，必被曹贼垂涎。" "若将军将貂蝉夫人献予曹树，便可借夫人身上所染的周公奇毒，令那曹树悄无声息地..." 话音未落，吕玲绮已是面色大变。 "你说什么竟要我献出姨娘！" 惊愕过后，吕玲绮怒不可遏，一掌拍碎案几。 张仲景慌忙劝道："将军明鉴，老夫说过此计阴损，但将军方才也说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也断不能献出姨娘！" "若行此畜生之举，他日九泉之下，我有何颜面去见父亲！" 张仲景幽幽叹道："若杀不成曹树，我等皆要命丧于此，貂蝉夫人亦难幸免。" "将军的复仇大业，终将化为泡影。" "待到黄泉相见之日，将军又如何向温侯交代" 吕玲绮娇躯一震，神色恍惚起来。 "此计不过权宜之策，最终决断自然全凭将军定夺，老夫告退。" 张仲景不敢久留，匆匆拱手离去。 "诛杀曹树，唯有此计可行么"吕玲绮低声自语，眉宇紧锁。 珠帘后，貂蝉默然凝视着她的背影。方才张仲景与吕玲绮的密谈，已尽数落入她耳中。望着出神的吕玲绮，她不禁轻叹一声。 数日后，曹树率四万先锋抵达临湘城北。此时叛军仅余三万人马，水镜先生分兵两路：韩玄、张南统长沙兵驻城西，与主城互为犄角。 中军帐内，被押解入帐的文士神情憔悴——正是马良。这位荆州名门之后本欲联络叛军，却在巴丘水域遭魏军拦截。 "给季常先生看座。"曹树突然降下恩旨。马良身躯微震，惊疑不定地僵立片刻，终是苦笑："殿下既留贱命，想必另有用意，但请明示。" 马良确实有过人智慧，已然洞察了他的部分心思。 "既如此，我便直言相告！" "我曹树剿灭的诸侯数不胜数，即便是袁绍、孙策这样的强者，也败在我手下。" "临湘城那群逆贼，仅凭区区数万残兵就想据守，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大军压境，攻破临湘不过翻掌之间！" 曹树霸气外露，将司马徽等叛党视如蝼蚁。 这番睥睨天下的气魄，令马良暗自心惊。 他话锋忽转。 "但临湘百姓终究是我大魏子民，都是被司马徽、韩玄之流胁迫才不得已从逆。" "若能兵不血刃拿下城池，保全满城无辜，自然最好不过。" "听闻你与长沙太守韩玄交情匪浅，我要你去劝降此人！" "只要他肯归顺，助我顺利拿下临湘，可饶他不死！" 曹树道明了真实意图。 韩玄身为长沙太守，掌控着叛军半数兵马。 倘若韩玄投降，叛军势必瓦解，临湘城唾手可得。 "他这是要借我之手彻底剿灭荆南义军啊！" 马良心中雪亮，暗自愤恨。 他目光微动，抱拳问道："韩玄自刘表时期就盘踞长沙，恐怕不愿舍弃基业归顺大魏。" "若他执意顽抗，城破之日必诛其九族！" 曹树寒声道。 马良浑身一颤，眼中流露惧色。 装模作样地犹豫片刻后，他惶恐拱手："蒙殿下开恩，马良定当竭力说服韩玄归降！"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配活着。" 曹树满意颔首，挥手道："事成之后，可赦免你马氏全族死罪！" 马良连连称谢，匆匆告退离去。 "这马良竟如此顺从，与微臣印象中的那位大相径庭啊。" 后帐中，庞统捻须笑着踱步而出。 荆襄名士马良与他素有交情，昔日旧识。 "若存归顺之心，当年何必西逃益州这等伪降之态，岂能瞒过本侯双眼。" 曹树嗤之以鼻。 庞统捋须应和："水镜先生必借此设局。届时无需大军压境，殿下便可轻取临湘，生擒汉帝。" 曹树眼中寒芒乍现。 ... 营寨之外。 马良策马狂奔，鞭影如雨，直扑临湘城门。 频频回首张望，唯恐追兵突至。 待见城郭轮廓，方舒紧蹙眉峰。 "曹贼！荀氏满门功勋尚且灭族，马氏岂能幸免" "今日纵虎归山，他日必噬其主！" 马良唇边浮起冷笑，纵马入城。 ... 郡守府内。 司马徽与韩玄打量着突然现身的马良，面露诧色。 "季常竟能脱困" 马良直指要害："曹贼妄想借我劝降，其计拙劣。" 韩玄闻言色变，目光转向司马徽。 老者含笑颔首："原来季常是诈降脱身。" "先生明鉴！荆州多少望族遭戮，马良岂能屈膝事贼" 韩玄拍案而起："曹贼痴心妄想！本官经营长沙十余载，岂会仰人鼻息" "不若将计就计，教这猖狂之徒自食恶果！" 暗帐内，烛火摇曳。 司马徽嘴角浮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 ———— 魏军大营，帅帐之中。 马良快步折返，衣袂带风。 "殿下，韩玄愿献出一万长沙兵，连同城外犄角营寨归顺。" 他躬身行礼，语气难掩兴奋。 "此话当真" 曹树眼中精光一闪，当即拍案："传令下去，即刻派兵接管营寨。" "且慢。"马良连忙抬手，"韩玄请求宽限两日。" "哦"曹树指节轻叩案几。 "他说单凭万人归顺，功过难抵。要调集临湘城三十万石军粮，一并献与殿下。"马良压低声音，"届时城中粮草减半，我军更免去千里运粮之苦。" 曹树抚掌大笑："好！若他真能献粮，非但前罪尽赦，本王还保他个两千石俸禄的官职！" 马良面露喜色，躬身退出帅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