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郡守府递来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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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同陷入泥沼,缓慢而粘稠地向前爬行。 冰魄灵石内。 阴气与下品灵石中榨取出的微弱灵气,持续不断地注入江辞的魂核,修复着那遍布裂痕的意识核心,补充着近乎枯竭的魂力。 这个过程枯燥而痛苦。 如同在修补一件布满裂纹的珍贵瓷器,必须全神贯注,小心翼翼。 稍有不慎就可能前功尽弃,甚至导致更严重的崩坏。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正在进行精密手术的主刀医生。 而病人就是他自己。 手术环境还极其恶劣,外面蹲着三个随时可能冲进来砸场子的医闹。 手里还捏着决定手术成败的关键药剂。 而手术成功的标准仅仅是从icu转到普通病房,离出院还遥遥无期。 那三位筑基长老的灵压依旧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没有丝毫放松。 林婉三人更是连日常的修炼和活动都几乎停滞。 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感知外界的风吹草动,如同惊弓之鸟,宗门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江辞一边忍受着魂力缓慢恢复带来的麻痒与刺痛交织的奇异感觉。 一边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郡守府递来的“刀子”已经握在手里,但这刀子是双刃的,用不好可能没伤到钱贵,先割了自已的手。 那灰色粉末到底是什么 他尝试用魂力极其小心地探查。 粉末本身确实无色无味。 灵力波动也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但其内部结构却透着一股诡异的稳定性,似乎需要某种特定的条件才能触发。 是延时发作的剧毒 还是某种追踪印记 或者是干扰能量运行的异物 信息太少,无法判断。 但郡守府既然选择用这种方式,显然是不希望立刻被钱贵察觉。 其目的很可能是为了在关键时刻阴钱贵一把,破坏或者控制那个万魂蚀骨大阵。 这就给了他操作的空间。 他不需要知道粉末的具体作用,只需要确保它在蚀骨菇上,并且在钱贵使用蚀骨菇时能发挥作用就行了。 至于之后是钱贵和郡守府狗咬狗,还是郡守府借此拿捏钱贵,都与他无关。 他只需要混乱,越乱越好。 水浑了,他这条小鱼才有机会溜走。 风险在于,钱贵老奸巨猾。 万一他有什么特殊手段能检测出这粉末,那自已立刻就是万劫不复。 还有,如何确保自已在交出蚀骨菇后,能在钱贵可能的翻脸中保住性命 三位筑基中期,就算他状态完好也扛不住,更何况现在。 实力,还是实力不够! 江辞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憋屈感。 这感觉就像在职场,明明看穿了上司和竞争对手的阴谋诡计。 却因为职位低微,没有话语权,只能被动地当棋子,随时可能被牺牲掉。 必须尽快恢复更多实力。 哪怕多一成,逃命的机会也能大一分。 他将心神彻底沉入太阴炼形篇,不再分心他顾。 全力引导着能量修复魂核,凝练魂力。 那十块下品灵石很快就被吸干,化作了齑粉,冰魄灵石的光芒也黯淡了一丝。 杯水车薪,但总好过没有。 就在他全力恢复之际。 宗门外,那三道强大的筑基灵压忽然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似乎与某种无形的力量发生了短暂的接触。 随即,又恢复了原状。 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悄然消失了片刻。 江辞魂识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 是郡守府的人 他们在和百宝阁的长老进行某种默契的交流 还是其他势力在窥探 没过多久,一道传音符化作流光,无视宗门简陋的防护阵法,直接飞入主殿。 悬停在江辞的魂影前。 是钱贵的声音。 冰冷而不带丝毫感情,只是简单地通知他,交割地点定在青云宗与百宝阁之间的落风坡,时间依旧是月圆之夜子时。 并再次提醒他,三位长老会陪同他前往。 落风坡 那地方地势开阔,不利于隐藏,显然是钱贵为了防止他耍花样或者有人接应。 陪同 监视还差不多。 这老登,谨慎得令人发指。 江辞没有回应,传音符在他面前自行燃烧殆尽。 他默默记下了时间和地点。 落风坡…虽然开阔,但也并非没有可利用之处… 他看了一眼魂力空间内那株安静躺着的蚀骨菇,以及旁边那撮危险的灰色粉末。 还有三天。 就在这时。 主殿外传来了熊教习压抑着愤怒的低吼声,以及林婉试图劝阻的声音。 江辞魂识一扫,只见熊教习正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宗门外某个方向,浑身肌肉绷紧,如同即将扑出的猛兽。 而林婉则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脸上满是焦急。 怎么回事 江辞传递出一道询问的意念。 “宗主!” 熊教习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屈辱,“他们…他们百宝阁的人,刚才故意用灵压挑衅!” “还…还扔进来一块留影石,里面是…是…” 林婉接过话,声音带着哽咽,“留影石里是附近几个小宗门被…被灭门的惨状!” “血流成河…他们这是在警告我们。” 江辞的魂影骤然一冷! 杀鸡儆猴。 钱贵这是生怕他还有别的想法,用这种赤裸裸的血腥画面来摧毁他的心理防线,告诉他违逆的下场。 一股冰冷的怒意从魂核深处升起,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无能狂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传递出一道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念。 “知道了,不必理会,守好宗门。” 熊教习不甘地低吼一声,但最终还是颓然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低着头,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林婉担忧地望了一眼主殿,默默拉着熊教习和吓得小脸煞白的玄石子退了下去。 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江辞的魂影在灵石中缓缓沉浮,幽蓝的光芒明灭不定。 钱贵的步步紧逼,郡守府的暗中算计。 自身实力的严重不足。 所有的压力都汇聚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压垮。 但他知道,自已不能垮。 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恢复魂力上,更加疯狂地汲取着冰魄灵石中残存的阴气。 意识核心传来的痛楚似乎都变得麻木了。 还有三天。 这三天,他必须恢复到至少三成魂力,才能有一丝在交割时周旋的资本。 同时,他还要完善那个危险的计划,确保那包粉末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沾到蚀骨菇上。 并且思考在钱贵可能翻脸时,如何利用落风坡的地形和那黑色小玉瓶,为自已争取到逃命的机会。 这感觉,就像在准备一场绝对不能失败的终极答辩。 台下坐着的评委不仅手握生杀大权,还随时可能掀桌子。 而他,必须在有限的准备时间里,同时搞定ppt内容,应对刁难方案,以及规划好答辩失败后的跑路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