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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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彬踏出了千象回廊，预料中的空间扭曲感再次传来，但比进入千象回廊时要轻微得多， 他的鼻子此刻不受控制的痒了痒，一股雨水混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轰咔——！ 一道粗壮如龙的血色雷霆毫无征兆地从云层中劈落，直击深渊边缘的一块巨岩，那巨岩瞬间炸裂成齑粉， 残留的电弧如同毒蛇般在地上游走，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出焦糊和臭氧混合的刺鼻气味。 曹彬环顾四周，他落在了一片泥泞、焦黑的大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陈腐的血腥味，还有一种腐败后的恶臭， 冰冷的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和令人作呕的气息。 曹彬炼体的气血微微鼓荡，周身的阴寒感立刻被驱散，站稳身形后，敏锐地直觉展开。 这里是一处巨大的战场遗迹。 曹彬目光所及之处，大地支离破碎，布满了巨大爆炸留下的弹坑和焦黑的灼烧痕迹。 泥泞中，半埋着扭曲变形的金属残骸。 锈蚀得只剩骨架的装甲车、坦克的炮塔歪斜地插在泥土里， 甚至还能看到半截坠毁的战斗机残骸，机翼上的涂装早已斑驳脱落，难以辨认。 更远处，一道道蜿蜒曲折的单兵战壕和更大型的防御工事如同大地的伤疤，纵横交错。 战壕边缘沙袋早已腐烂破败，露出里面黑灰色的填充物。 散落在泥地里的，是锈蚀的枪械、破裂的头盔、以及……森白的骨骼。 都是是极其巨大的、非人的异族骸骨。 曹彬走向最近的一具诡异的异族尸体。 它并非白骨，而是呈现出一种石灰色，巨大无比，即便死后倒地，高度也超过了三米。 它有着多节肢的腿部，如同巨型昆虫，上半身却能看到类似人类的躯干和两条异常粗壮、长着利爪的手臂。 它的头颅破碎了大半，剩下的部分能看到巨大的复眼结构和狰狞的口器。 “石像鬼还是死了没多久的”曹彬确认了这种异族的死亡时间。 灵气复苏，超凡降临，死人多的地方会吸引、或诞生很多特殊的物种，终究是不安全的。 他踩在泥泞中，发出“噗嗤”的轻响，在这绝对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曹彬拿出了辟邪符带在身上，备用。 又看了一眼指北针，磁场乱了。 但这并没有，干扰他的方向判断。 曹彬看了一眼极远处雷暴聚集的区域，大步地向着那里走去。 越往雷暴中心方向走，空气中的能量波动就越发紊乱，那低沉的、仿佛万人呜咽的幻听也愈发清晰。 他强大的灵魂力量能清晰地感知到，这片土地上萦绕着无数痛苦、绝望、不甘的残留意念， 那是死者留下的最后印记，浓得化不开。 就在他绕过一辆被巨力撕成两半的主战坦克残骸时，前方一片相对完整的战壕区域内，异变陡生。 一道虚幻却异常凝实的身影猛地从战壕中冲天而起。 那身影穿着早已破烂不堪、沾满泥污的旧式军服，身体呈半透明状， 面容更是因极致的愤怒和痛苦变的扭曲，但依稀能看出其坚毅的轮廓。 虚幻的身影手中紧握着一把同样由精神力构成的的刺刀，发出无声的咆哮，扑向战壕另一侧。 在那里，一具本已死去的巨狮骨骸，眼眶中竟猛地燃起两团幽绿色的邪火。 它那骨头组成的庞大身躯发出“咔咔”的僵硬声响， 竟被某种怨灵能量驱动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扬起利爪，狠狠拍向那道冲来的英魂。 锵！ 灵体刺刀与石像鬼的利爪碰撞，竟发出了金铁交击的脆响。 英魂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强韧，竟硬生生格挡住了这一击， 但他虚幻的身体也一阵波动。 “杀！杀！杀光你们这些异族！”英魂发出混乱而疯狂的嘶吼，攻击毫无章法，只有最纯粹的本能仇恨和杀戮欲望。 他的记忆显然已经破碎，只剩下战斗和守护的执念，甚至连敌我都难以清晰分辨，只是感应到异族复苏的气息，就已发动了攻击。 亡灵狮子终究只是刚刚复苏，面对这样疯狂的进攻，魂火不断闪烁，直至熄灭。 很快他感受到了身旁有活物，猛地跃过来准备发动攻击。 但他的匕首停在了曹彬面前，没有继续攻击。 “你……是什么。为何……气息如此熟悉。”英魂的言语断断续续，本能让他想攻击周围的一切， 但这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对这股气息下手。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清晰的咒词响起。 曹彬掐诀，选择了道门《净心神咒》中的一段，作为净心的咒法，搭配精神力释放。 随着他的吟唱，柔和而纯净的白色灵魂光芒自他手中绽放，温柔地包裹住那道疯狂攻击的英魂。 “吼……！”英魂发出痛苦的咆哮，纯净的灵魂力量冲刷着他被怨念和仇恨污染的核心。 他虚幻的身体剧烈扭曲，仿佛有黑色的烟气被强行逼出，然后在白光中消散。 这具英魂，依靠的是生前的执念才长存于此，而现在他的眼中的疯狂和混乱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迷茫，继而是一丝清明。 他举着匕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身躯，又看了看周围地狱般的战场景象，最后目光落在了身前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曹彬身上。 “……我……这是……”他的声音不再疯狂，变得沙哑而疲惫，带着一种跨越了漫长岁月的沧桑感，“战争……结束了吗我们人族……赢了吗” “没打赢，也没认输。”曹彬拿出了早在市区里就备好的自制檀香。 “前辈，要来根烟不。”曹彬继续问着英魂。 “我都这样了，能抽吗” “只要前辈你想，晚辈总是有办法的。” “那还等什么，快点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