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赫连玉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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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熬,百里山脸上蒙着灰,眼底也没了神采。 风吹日晒加上水土不服,人瘦了一圈,连见着赫连玉时,那种心头怦怦跳的悸动都淡了 。 累到极致,哪还有力气想儿女情长 恋爱本就是安稳日子里的闲情,如今连睡个安稳觉都难,那点心思早被颠簸得蔫了。 偶尔路过城镇,大队也只停留个把时辰。 她总抓紧时间找处干净地方擦洗,再囫囵睡上片刻。 队伍不会等任何人,她不敢耽搁。 更多时候,眼前只有荒山野岭。 不知走了多少天,从路边的野草泛黄到漫天飞雪,直到年节将近,东陵帝都巍峨的城墙才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马车驶进玉王府时,百里山几乎是被扶下来的。 可还没等她歇口气,宫里来传旨的人就到了。 赫连玉只来得及对她说句 “在府里安心等着”,便跟着内侍匆匆离去。 他走得急,却没忘了吩咐管家。 “百里娘子身子弱,好生照料,没有我的话,别让她出府。” “外头年关人杂,免得冲撞了。” 这话听着是关心,却悄悄圈住了她的脚步。 连钰绯想来见她,都被管家笑着拦下:“三皇子殿下,主子交代了,百里娘子需静养,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 百里山能感到府里的人对她都很客气和尊重,衣食住行也都安排得妥帖。 她能在院子里散步,能去书房找书看,可就是不能出府。 钰绯没来过,阎一也没露面,连赫连玉的消息都没传回来半句。 她偶尔会爬上屋顶,望着远处街市上挂起的红灯笼,听着隐约传来的笑语。 再往远处看,皇宫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风刮过脸颊时,那种被世界割裂的孤独感会突然攥紧她的心脏。 以前忙着求生,忙着生存,在队伍里忙着赶路,忙着应付颠簸和疲劳,那些忧郁、彷徨都被压在心底。 可如今吃饱穿暖了,它们却像潮水般涌上来。 让她坐在屋顶上,望着陌生的天空,连呼吸都觉得空落落的。 夜色漫进窗棂时,百里山刚洗漱完,正准备吹灯上床,门外忽然传来 “砰砰” 的撞门声 。 这声音又急又重,府里的人向来规矩,绝不可能这样冲撞,更不会允许旁人如此。 “开门…… 开门……” 含糊的声音从门外透进来,百里山心里猛地一颤 ,是赫连玉 可这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沙哑与不稳。 她来不及多想,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几步冲到门边拉开门闩。 门刚开一条缝,一个人影就裹着满身寒风与浓重酒气,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进来。百里山慌忙伸手去扶,手臂被撞得发麻,才堪堪稳住他要跌倒的身子。 抬头一看,果真是赫连玉。 他平日里束得整齐的发冠歪了,几缕黑发垂在颊边,眼神涣散,连站都站不稳,显然是醉得厉害。 “玉王殿下!” 门外传来管事焦急的声音,几个侍从跟在后面,脸上满是手足无措。 见百里山扶住了人,管事才松了口气,快步上前压低声音。 “百里娘子,殿下今晚突然回来,跟着的亲卫说是喝了不少的酒。奴才备了醒酒汤,可殿下说什么也不肯喝,只嚷着要来见您…… 您看能不能劝劝” 一堆人围着看,百里山有些尴尬,只能一边撑着赫连玉的胳膊,一边朝管事点头:“你们先退下吧,我试试。他现在这样,也不好挪动,先在我这儿歇会儿。” 管事看赫连玉靠在百里山肩头,竟真的安静了些,不再像方才那样横冲直撞,便连忙让人把温着的醒酒汤端进卧房案几上。 随后又吩咐人取来干净的帕子和水盆,对百里山恭敬的行礼,低声道:“那奴才就在院子外候着,姑娘有需要随时叫人。” 说完,管事的便带着侍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顺手合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还有赫连玉身上散不去的酒气。 百里山扶着赫连玉在案几旁坐下。 赫连玉还未坐稳,就一俯身,胳膊撑着桌面,脸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了。 昏黄的烛火映着他微颤的肩线,竟透出几分萧瑟的委屈,让百里山心里莫名一软。 百里山拧了块温热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托住赫连玉的下巴,想帮他擦去脸上的酒气。 指尖刚碰到他的皮肤,赫连玉忽然缓缓抬起头,迷蒙的眼睛盯着百里山近在咫尺的脸,然后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噘着嘴伸手朝百里山够来。 “抱抱…… 阿玉不开心…… 抱抱……” 百里山愣了愣,才确定他是真的醉糊涂了。 往日里的赫连玉,向来是沉稳又带着疏离的,哪会有这般孩子气的模样 看着赫连玉眼底毫不掩饰的难过,她心头发软,上前轻轻抱住他,手规律地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放得极柔。 “会好的,不开心的事,咱们先不想,好不好” 怀里的人安静了片刻,似乎很享受这份温暖。 可下一秒,他趴在她肩头,声音突然变得脆弱又冰冷:“活着怎么这么难……” “ 从南曌回来,我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每天都梦见君父苍白的脸,还有母上的背影……” “百里山……你知道吗 只有杀了他们,我才能彻底解脱……” 最后几个字落下时,一股冰冷的杀意从赫连玉身上漫开。 百里山的手猛地一顿,连呼吸都滞了半秒。 眼前的赫连玉,陌生得让她心慌,哪怕她知道这杀意不是冲自己来的,也忍不住心头发紧。 不等她回神,那股杀意又被酒气盖了过去。 百里山轻轻推开赫连玉,拿过帕子快速帮他擦了擦脸和手。 案上的醒酒汤还温着,她端起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我喂你喝点汤,喝完会舒服些。” 赫连玉没应声,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然后慢慢张开紧攥的掌心,仿佛那里握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而后又缓缓收紧,声音轻得像一阵冷风,却带着森然的狠厉:“迟早…… ” “迟早我会亲手取下他的项上人头!还有赫连舒…… 她欠我父后的,我定要她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