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黑暗中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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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混乱。噪音。 这三种元素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致命的漩涡，将整个园区吞噬。陈默像一颗被投入这漩涡中的石子，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和早已规划好的路线，逆着恐慌的人流，精准地扑到了那个堆放清洁工具的阴暗角落。 冰冷的、沾满油污的金属栅栏在他的指尖触感下，粗糙而坚实。通风管道口！他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多日来的观察和计算，无数次在脑海中模拟的路径，终点就在眼前！ 他没有任何工具，徒手根本无法撼动那用粗螺丝固定死的栅栏。他早就知道这一点。他的计划也绝非钻通风管道——那太慢，太不确定，几乎是自寻死路。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那小小的栅栏。 他的目标，是守卫。是武器。是钥匙。 这个角落，是他精心选择的狩猎场！这里相对偏僻，光线最暗，且位于一条连接主办公区和侧翼仓库的短走廊尽头。混乱爆发时，必然会有守卫被派来封锁这条通道，防止“猪仔”窜入仓库区或其他地方。而单独执行这种任务的守卫，就是他的目标！ 他蜷缩在更深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极致的兴奋和紧张。他强迫自己冷静，将呼吸放轻，放慢，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耳朵过滤掉大部分无意义的尖叫和远处的交火声，全力捕捉着近处的脚步声、呵斥声。 来了！ 沉重的、匆忙的军靴脚步声由远及近，只有一个人！伴随着气喘吁吁的咒骂：“操他妈的！让老子来看这鬼地方……都他妈乱套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走廊口，轮廓被远处偶尔扫过的探照灯光勾勒出来。正是一名园区守卫，手里拎着一根橡胶棍，正一边通过对讲机含糊不清地回应着，一边烦躁地朝这个角落走来。他似乎认为这里的“猪仔”早就跑光了，警惕性并不高，更多的是一种被派来执行无聊任务的抱怨。 就是现在！ 陈默的眼中，冰冷的光芒瞬间凝聚，如同黑暗中准备扑击的猎豹！多日来积攒的仇恨、恐惧、绝望，在这一刻尽数转化为最原始、最狂暴的杀戮本能和求生欲望！ 他没有立刻扑出，而是发出了声音。一声极其微弱、痛苦不堪的呻吟，像是一个受伤的“猪仔”躲在这里发出的无意识声响。 那守卫果然被吸引，脚步一顿，咒骂声停下：“嗯还有耗子没跑”他带着一丝残忍的好奇和松懈，朝着声音发出的阴影走来，手中的橡胶棍下意识地握紧，准备给这不开眼的“耗子”来一下。 距离在迅速拉近。五米，三米，一米…… 守卫的脸庞已经隐约可见，那上面带着凶戾和不耐烦。他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黑影，举起了橡胶棍—— 就在这一刹那！ 陈默动了！ 积蓄已久的力量如同被压到极致的弹簧，猛然爆发！他不再是那个蜷缩的、无助的猎物，而是化身为一头从黑暗最深处扑出的、呲着獠牙的猛兽！ 他的动作快得超乎想象！身体几乎是贴着地面弹射而出，避开挥下的橡胶棍轨迹，整个人如同炮弹般撞向守卫的下盘！ 那守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反应！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黑影猛地放大，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完全超出预料的力量狠狠撞在他的小腿和膝盖关节处！ “呃啊！”守卫惨叫一声，下盘瞬间失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陈默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在撞倒对方的同时，他的双手如同铁钳，一只手死死扣住对方持棍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向地面砸去！另一只手则闪电般探出，五指弯曲如钩，带着积攒的所有仇恨和力量，精准无比地扼向对方的咽喉！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是手腕被硬生生砸断的声音，橡胶棍脱手飞出。 “嗬……嗬……”守卫的惨叫被扼杀在喉咙里，只能发出绝望的、窒息的嗬嗬声。他剩下的那只手下意识地去抓挠陈默的手臂，双腿疯狂地蹬踢挣扎。 但陈默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利用体重死死地将对方压在身下，扼住咽喉的手指如同钢钉，不断收紧！收紧！他能感觉到对方喉结在指压下变形，能感觉到气管被阻塞的绝望痉挛，能感受到身下这具身体生命力的飞速流逝！ 守卫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痛苦，眼球向外凸出，在偶尔扫过的探照灯光下，反射着死亡的光泽。他的挣扎从剧烈逐渐变得无力，踢蹬的双腿慢慢停了下来。 陈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的专注。他的手臂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手背青筋暴起。这不是战斗，这是杀戮。是生存下去的唯一途径。他脑海中闪过老胡被拖走的身影，闪过阿龙绝望的眼神，闪过手术台冰冷的灯光……所有的画面都化作了指尖更加狂暴的力量！ 几秒钟后。 身下的躯体最后抽搐了一下，彻底瘫软不动了。 陈默又死死扼了十几秒，才如同脱力般松开了手。他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着可能溅上的血点，从额头滑落。这是他第一次亲手终结一个生命。没有预想中的恶心和不适，只有一种冰冷的、劫后余生的战栗，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黑暗的力量感在血管里奔涌。 没有时间犹豫和回味！ 他迅速在尸体上摸索。一把粗糙打磨过的、用于威慑多于实战的匕首！一个对讲机，里面还传出混乱的呼喊和杂音！一小串钥匙！还有……半块压缩饼干！ 这些就是他的“资源”！是他用生命赌来的、通往自由的第一块垫脚石！ 他抓起匕首，冰冷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将对讲机和饼干塞进口袋。钥匙……暂时不知用途，但也带上。 远处的交火声似乎更加激烈了，甚至还传来了新的爆炸声。内部的骚动也仍在继续。黑暗和混乱仍在持续，但这宝贵的秩序真空期不会太长！ 陈默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深吸一口充满血腥和硝烟气味的空气，握紧了那把染血的匕首。 黑暗中的獠牙，已然露出。 狩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