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第一个“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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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安全屋的氛围，悄然发生着转变。新购置的装备被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散发着冰冷的工业气息。角落里那几箱现金依旧醒目，但它们不再是单纯的战利品，而是逐渐被视为一种可量化的“资源”和“资本”。陈默制定的招募准则像一道无形的框架，约束着同时也规划着这个新生组织的未来。 然而，复仇名单上的下一个目标——无论是王经理、颂恩还是“医生”罗——都行踪更加诡秘，防护更加严密，需要更长时间的情报搜集和更周密的计划。在等待素察破解更多信息、寻找下一个突破口的同时，陈默并不打算让这把刚刚磨砺锋利的刀闲置生锈。 他需要让团队保持战斗状态，需要更多的实战来锤炼配合，更需要……将复仇这项“事业”变得更加可持续。单纯的消耗战，终有尽头。他需要建立一种新的模式，一种既能打击罪恶（至少是他们所定义的罪恶），又能反哺自身成长的模式。 机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悄然叩门。 这一日，负责与外界那些灰色渠道接触的巴颂，带回了一个消息。他通过过去的关系，联系上了一个在曼谷黑白两道之间游走的资深中间人——一个以口风紧、渠道多、只认钱不认人而闻名的老油条，人称“鼹鼠”。 “默哥，”巴颂的表情有些古怪，混合着兴奋和疑虑，“‘鼹鼠’那边传来一个口信。说有个‘客人’，想委托办点‘脏活’。” 陈默抬起眼，示意他继续说。 “据‘鼹鼠’说，委托方是个华人富商，姓林。他的独生子去年被一个高端的‘杀猪盘’团伙骗了，沉迷其中，不仅掏空了家里所有积蓄，还偷偷抵押了公司股份，欠下巨额高利贷。最后事情败露，承受不住压力，跳楼自杀了。林老头的妻子一病不起，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巴颂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意味：“林老头散尽家财，想报仇。但那个电诈团伙主要在境外，头目隐藏极深。他只知道其中一个负责具体执行、骗了他儿子的中层头目，好像叫‘吴天’，最近因为内部争斗或者别的原因，跑路到了泰国，就躲在曼谷某个地方享福。林老头通过一些私人途径查到了点模糊线索，但警方那边以证据不足、跨国执法困难为由推诿。他走投无路，又不甘心，才通过层层关系，花了大价钱，找到了‘鼹鼠’，想找人……‘处理’掉那个吴天。” “这是‘鼹鼠’提供的关于吴天的一些基本信息，还有林老头预付的一部分定金。”巴颂将一个小巧的加密u盘和一叠不连号的旧美钞放在桌上。“‘鼹鼠’说，对方只要结果，不问过程。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陈默拿起那叠美金，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那个u盘。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 这是一个转折点。 不再是基于自身仇恨的主动狩猎，而是接受外部委托，成为一种提供“服务”的黑暗之手。这违背了他最初纯粹的复仇动机，带有了一种雇佣兵式的色彩。 但是…… 这起委托，与他们自身的仇恨根源同出一辙——万恶的电诈集团。目标，同样是该死的中层头目。行动，可以磨练团队，检验远程协作和城市猎杀能力。而报酬，可以进一步充实金库，为后续更大的行动提供支持。 这更像是一种……“以战养战”。 “调查这个林老头的背景，确认故事的真实性。”陈默对素察下令，“同时，核实u盘里关于‘吴天’的信息。我要知道这个人的样貌、习惯、可能的藏身区域、以及他身边是否有保护力量。” “是！”素察立刻接过u盘，插入电脑，开始工作。 效率极高。仅仅几个小时后，素察就有了初步结果。 “默哥，林老头的背景基本属实。他儿子的自杀新闻在当地小范围报道过，公司破产清算也有记录。他妻子的死亡医学证明也能查到。故事应该不是编的。”素察汇报着，“至于这个吴天……信息不多，但u盘里提供的照片和几个可能的化名，与我之前搜集到的某个活跃于东南亚的高端诈骗团伙的中层头目资料能对上号。最近确实有风声说他们内部出了事，有个管事的卷款跑路了。曼谷的几个高端住宅区和华人聚集区，检测到一些符合其消费习惯的异常信用卡活动，但无法精确定位。” 陈默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风险与机遇并存。接受委托，意味着他们的行动将不再是完全隐秘的，至少“鼹鼠”和背后的林老头知道是“暗影”所为。这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关注，甚至是未来的勒索或麻烦。但另一方面，这也是一次打响名号、拓展“业务”渠道的机会，并且目标与他们的敌人高度重合。 最终，复仇的纯粹性与实践的可行性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回复‘鼹鼠’。”陈默做出决定，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这个委托，我们接了。定金收下。告诉他，等我们的消息。但是，规矩由我们定：我们只按照自己的方式行动，不接受任何指手画脚，不提供过程汇报，只确认结果。” “明白！”巴颂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这不仅仅是一单生意，更是“暗影”能力的一次对外证明。 “素察，集中资源，优先定位吴天。动用所有监控、通讯监听、甚至黑入他可能使用的服务类app（外卖、打车、酒店预订）数据库。巴颂，准备城市行动装备，以隐蔽和快速撤离为主。” “是！” 仓库内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而充满目的性。之前的休整和积累，仿佛都是为了迎接这第一次对外的“业务”。 “暗影”，不再仅仅是蜷缩在巢穴中舔舐伤口、谋划复仇的孤狼，它开始悄然伸出它的触角，接受黑暗世界的雇佣，将它的愤怒和手段，变成一种可以交易的、致命的“服务”。 复仇的火焰，在灼烧自身敌人的同时，也开始尝试点燃他人提供的薪柴。 第一个“业务”，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