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最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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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松灯跪坐在冰冷的石阶上，指尖悬在星星吊坠的碎片上方，颤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着，倒映着无数碎裂的星芒，每一片都像少年被割裂的灵魂。 “啊......” 喉间溢出的气音比夜风更轻。 她突然俯身去拢那些碎片，指甲在石阶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有尖锐的碎片扎进掌心，血珠顺着掌纹蜿蜒成星座的轨迹，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越攥越紧。 “还...给我......” 她死死攥着那些碎片，仿佛只要足够用力，就能把破碎的星光重新拼凑完整。 “tomorin！松手！”爱音慌乱地跪下来，想要掰开她的手指：“你的手在流血！” 高松灯却像是听不见一样，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还给我...还给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压抑到极致的哭声。 泪水砸在碎片上，和血混合在一起，在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爱音跪在她身边，双手颤抖着想要掰开她的手指：“tomorin，求你了...松手...” 她的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你的手.......” 夜风卷起高松灯散落的发丝，露出她惨白的脸颊。 泪水在她脸上划出闪亮的轨迹，在下巴处汇聚，然后滴落在那些碎片上。 每一滴泪水都像是一颗微型的星辰，在月光下折射出令人心碎的光芒。 “小木说过...”高松灯的声音变得很遥远：“这颗星星会代替他看着我...” 爱音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高松灯抱进怀里。 她能感觉到怀中女孩的身体在剧烈颤抖，像是一片即将被风吹散的落叶。 “tomorin，我们...我们去找rinn好不好” 她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 高松灯的身体僵住了，她缓缓抬起头，被泪水浸湿的睫毛下，那双总是清澈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 “找...小木” “嗯。”爱音用力点头，粉色长发在风中飘扬：“去rinn家，现在就去。” 高松灯的目光重新落在地上的碎片上，那些星星的残骸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她慢慢的将其全部捡起来，松开手掌的瞬间，鲜血立刻从伤口涌出，顺着她的手腕流下，在校服袖口染出一朵朵暗红的花。 爱音慌忙从包里翻出纸巾，把她手中的碎片包起来，然后又用纸巾按在她的伤口上：“我们先去附近的诊所...” “不。”高松灯突然抓住爱音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现在就去...小木家。” 爱音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她扶着高松灯站起来，两人踉踉跄跄地走向路边。 夜已深，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投下长长的影子。 爱音掏出手机叫了出租车，在等待的间隙，她不断偷瞄身边的高松灯。 高松灯的脸色苍白如纸，只有眼睛红肿得吓人。 她盯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掌，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像是在和某个看不见的人对话。 出租车来了。 爱音报出白林家的地址时，司机从后视镜里狐疑地看了她们一眼，两个深夜出行的女高中生，其中一个手上还带着伤。 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踩下油门。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 高松灯靠在窗边，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凝结成雾，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在上面画了一颗星星，然后又迅速擦去。 “小木.......” 爱音深吸一口气，在结完账后拉着她走上了电梯。 在按下门铃的前一秒，高松灯突然退缩了：“万一...他真的不想见我们......” “那就让他亲口说出来！”爱音用力按下门铃，清脆的铃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屋内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然后是漫长的寂静。 就在她们以为不会有人应答时，门锁“咔哒”一声转动了。 白林站在门口，月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的目光落在高松灯血迹斑斑的手上，瞳孔猛地收缩。 “你们...” “你这个笨蛋！”爱音突然冲上前：“你知道tomorin有多难过吗你知道她为了捡那些碎片把手弄成什么样了吗” 白林的目光移向高松灯的手，那里还紧紧攥着被纸包住的星星吊坠的碎片。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 高松灯鼓起勇气抬起头，泪水在月光下闪烁：“小木...你说过这颗星星会代替你实现约定...” 她颤抖着摊开手掌，带血的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可是...星星碎了...” 白林的指尖微微颤抖。 他看见高松灯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那些伤痕像是直接刻在他心上。 少年沉默地转身，从玄关拿出医药箱。 “进来吧。” 爱音看着白林小心翼翼地为高松灯处理伤口的样子，突然红了眼眶。 她的目光突然凝固在白林的右手腕上，那里缠着一条浅绿色缎带。 「好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千早爱音陷入沉思，她转身走向门口：“我...我去买点喝的。” 门关上的瞬间，房间里只剩下消毒水的气味和两人的呼吸声。 白林的指尖轻轻拂过高松灯的掌心，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梦境。 “痛吗”他轻声问。 高松灯摇了摇头，泪水却不受控制地砸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小木...为什么...” 白林的手停顿了一下。 月光照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因为我...不值得你们这样。” 那些不敢说出的话，似乎都因为今天安和昴的到访，以及高松灯的受伤，而变得无法再隐藏。 “才不是！”高松灯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浅绿色缎带在她染血的指间显得格外刺眼：“小木明明比谁都温柔！你教我爱上音乐，你告诉我不要害怕，你...” 她的声音哽咽了：“你说过要和我们组一辈子乐队的...” 白林沉默地看着她，月光在他眼中流转。 许久，他轻轻叹了口气：“小灯，人有时候...会说一些做不到的承诺。” 高松灯猛地站起身，星星的碎片从她掌心散落，在地板上折射出无数道细小的光芒。 她颤抖着指向窗外：“那这些呢你说星星也为我们作证的！你说过就算你不在了，星星吊坠也会代替你看着我的！”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泪水不断滚落：“现在星星碎了...小木也要...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