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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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 刘峰一把死死拉住宋猛的手臂，力气之大让后者都踉跄了一下。 刘峰脸色铁青，眼神死死锁住那片浓雾，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巨大的震惊。 这完全超出了他过往所有经验！ “别靠近那雾！” 黄梅月脸色煞白，手中罗盘上疯狂旋转。 仿佛感应到了某种无法承受的巨大恐怖源头！ 顾默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时间乱流！不，是更深层次、更恐怖的时间异化，或者生命进程被加速的规则具象化！ 那片灰白混沌，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雾，那很可能就是这领域核心力量的具现！ 那老头更像是规则本身的载体！ 王铮和他那两个队员，恐怕不是被转移了空间。 而是他们的生命进程在那个拐角后，就被加速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恐怖速度！ 在那个时间尺度下，一个普通人从血肉之躯到化为枯骨、再到彻底腐朽飞灰恐怕只需一瞬！ 刘峰的命令还在耳边回荡，剩余的人惊魂未定。 顾默却在无声地后退了半步。 他目光迅速地扫过身后，入口方向的路！ 但此刻，身后狭窄的小巷已经完全变了！ 原本只有几步距离的巷口连接主街的地方，此刻竟变得极其遥远，而且景象扭曲模糊！ 不过顾默却在后退的几步中，敏锐地察觉内衣沙漏极其细微的流速差异。 在他左前方尺许的位置，那片尘埃的沉降似乎比周围慢了一些。 没有丝毫犹豫，他悄无声息地挪到了那个点上，随即如同石雕般定在原地，不再移动分毫。 “顾默！你干什么” 刘峰敏锐地察觉到队伍后方微小的异常，凌厉的目光瞬间扫了过来！ 顾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他指了指地上一个靠近墙壁的角落：“禀队长，属下的护身符纸好像掉了一张。” 他指着离自己脚尖尚有几寸远的一块空地，那里干干净净，根本没有任何符纸。 这个小小的破绽，在这一刻人心惶惶的氛围下，竟然奇迹般地没有被深究。 李洪目睹王铮等人被灰白吞噬，双目赤红，但他强压下翻涌的气血，低吼道。 “老刘…！这地方太邪门了！所有人听着，背靠背，警戒四周，不要触碰任何看不准的东西！” 他到底是经验丰富的队长，关键时刻保持了最基本的理智，命令手下队员结成一个紧密的小圈，试图稳住阵脚。 “队长，这边墙好像不太一样。” 一名队员看向左侧一片颜色略显深暗的墙壁，那墙上似乎有些模糊的刻痕。 “别用手！”李洪警告道，他自己则抽出长刀，小心翼翼地用刀尖，试图去轻轻触碰一下那些刻痕，以求验证猜想。 然而，就在冰冷的刀尖即将触碰到墙面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面墙仿佛活了过来，深暗的颜色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 刀尖接触的位置，空间微微扭曲，整把长刀从接触点开始，仿佛经历了亿万次疲劳循环，瞬间变得脆弱不堪！ “咔嚓！” 百炼精钢的长刀瞬间寸寸碎裂，化作一蓬细密的金属粉尘！ 而这诡异的疲劳效应，竟顺着刀柄急速蔓延！ 李洪握刀的手臂衣袖首先化为飞灰。 紧接着是他手臂的皮肤血肉，如同风干的沙雕般剥落、消散！ 他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只惊骇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乃至半边胸膛在眼前消失。 下一刻便彻底失去意识，僵立原地，残破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埃。 “李队！” 跟在他身边的一名队员肝胆俱裂，下意识就想扑上去。 “别动他！”顾默厉声阻止。 但另一名队员在惊恐中后退一步，脚跟却不慎撞到了墙角一堆看似普通的乱石。 石块滚动，其中一块鸡蛋大小的鹅卵石悄然翻了个面，露出了底下一种暗红色的苔藓。 那苔藓接触到空气的瞬间，便散发出一股腐朽气息。 距离最近的这名队员吸入一丝，身体猛地一僵，双眼瞳孔急剧放大。 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全身血肉像是被内部抽空般迅速干瘪下去，短短两三个呼吸就变成了一具披着衣服的干尸，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空气！空气也有毒！” 最后一名李洪的队员彻底崩溃，他尖叫着想要逃离这片死亡区域，不顾一切地向前猛冲，企图绕过那片灰雾，从巷子另一侧寻找出路。 然而，他仅仅跑出三步，脚下踩中了一块略微松动的青石板。 石板向下微微一沉，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霎时间，以他为中心，方圆数尺内的地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灰白光痕。 光痕一闪即逝。 但那队员的身影却如同被定格，然后像经历了加速千倍的光阴洗礼，头发疯长灰白，皮肤褶皱堆积，身躯佝偻萎缩。 最终在众人眼前，化作一具跪伏在地的骷髅，继而散落成灰。 所有幸存者，包括刘峰、黄梅月、宋猛，以及顾默自己，都被无形地夹在了这片死域的夹层里。 死亡的冲击让人头皮炸裂。 宋猛脸上的抢功和跃跃欲试早已消失不见，只有一丝深深的忌惮。 他看着李洪小队在短短时间内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全军覆没，嘴唇哆嗦着。 “刀不能碰墙…！石头不能翻…！地不能乱踩…！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黄梅月手里的罗盘早已摔落在脚边的尘埃中。 精致的妆容露出底下极度惊恐扭曲的脸。 “我的符，没用，都没用。” “这规则，防不胜防…！” 她看着刘峰，声音有些颤抖。“队长怎么办…！” 李洪小队探索即覆灭的惨状，与王铮小队消失的未知恐怖交织在一起，如同最残忍的诅咒烙印在她心底。 刘峰没有说话。 作为队长，肩负重任，却对如此诡异、复杂且无处不在的规则邪祟力量束手无策，把队伍带入了十死无生的绝境。 这种巨大的懊悔和无力感如同毒藤绞杀着他的神经。 “都不要动，原地静止，任何东西都不要碰，连呼吸都尽量放缓！” 沉默一会。 刘峰的声音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下达了目前唯一可能安全的指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