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吃上金牌律师软饭的那个苦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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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集团的崩塌速度，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料。 发布会闹剧之后。 温国华重病入院，温宇凡二度收押。 集团群龙无首，内部积压已久的矛盾瞬间爆发。 几个手握实权的副总和高管开始争权夺利。 试图在沉船之前获取最大的利益。 或者干脆带着核心团队和客户资源另谋高就。 白萦芑和纪黎明这边。 纪黎明的伤势在精心治疗下稳定恢复。 民事诉讼稳步推进。 刑事部分，也因为温国华那段自爆式的威胁录音，而证据链更加扎实。 舆论几乎一边倒地支持他们。 只是，这天傍晚，白萦芑难得地提前结束了工作。 她来到医院看望纪黎明。 顺便带来了一个消息。 “温家老二，温国雄，从国外回来了。” 白萦芑将一份资料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带着一丝慎重。 “这个人，和他那个张扬跋扈的哥哥、侄子不一样。”“常年负责温氏的海外业务。” “低调，但手段狠辣。” “温国华倒下了，他现在是温氏内部唯一能稳住局面的人。” 纪黎明拿起资料翻了翻。 上面是温国雄的照片和一些基本信息。 照片上的男人约莫四十岁。 戴着金丝眼镜，面容斯文。 眼神却透着一股精于算计的冷光。 “他是回来收拾烂摊子的” 纪黎明问。 “恐怕不止。” 白萦芑摇头。 “温国雄和他哥哥关系很一般，甚至可以说有嫌隙。” “这次温国华父子出事，对他而言，未必不是一次机会。” “一个彻底掌控温氏，并按照他意愿重塑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会弃车保帅” 纪黎明立刻领会。 “甚至可能更彻底。” 白萦芑看他。 “牺牲掉温国华父子，换取温氏集团的喘息之机。” “甚至反过来利用这次危机，完成内部清洗和权力交接。” “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温国雄比温国华难对付得多。” 仿佛是为了印证白萦芑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风向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首先，网络上关于温氏的黑料依旧层出不穷。 但焦点开始从“温宇凡酒驾撞人”、“温国华威胁受害者”这些具体事件。 逐渐扩散到温氏集团早年的发家史，一些模糊不清的政商关系，某些陈年旧账上。 这些爆料真真假假。 看似在深挖温氏，实则将水搅得更浑。 分散了公众对核心案件的注意力。 其次，几家之前猛烈抨击温氏的媒体，态度悄然转变。 开始出现一些“理性反思”的声音。 讨论“舆论是否过度审判”、“民营企业生存不易”、“不应让个别事件摧毁一个吸纳大量就业的企业”等话题。 更明显的是。 在司法程序上，对方开始了凌厉的反击。 温宇凡的辩护律师团队进行了更换。 新上任的首席律师姓张。 是业内以擅长打“程序战”和挖掘证据漏洞而闻名的狠角色。 他刚一接手，就向法院提交了一系列动议： 要求排除纪黎明手机录制的温国华通话录音作为证据，理由是“非法取证”、“侵犯隐私”。 要求重新鉴定事故现场的监控视频，质疑其完整性和真实性。 甚至申请延期开庭。 以“需要时间调取新的关键证据”。 这些动议，虽然大部分都被检察官和白萦芑，有理有据地驳斥了回去。 但无疑拖慢了诉讼进程，消耗了白萦芑大量的精力。 “他们在拖延时间。” 白萦芑对纪黎明分析道。 “温国雄需要时间稳定内部，也需要时间在外围布局。” “司法程序每拖延一天，温氏就多一天喘息的机会，舆论的热度也会下降一分。” 纪黎明蹙眉： “我们只能被动应对吗” “当然不。” 白萦芑嘴角勾起。 “对手出招了，我们自然要接招。” “温国雄想玩，我就陪他玩一把大的。” 白萦芑的反击迅捷。 她并没有在对方设定的“程序战”泥潭里过多纠缠。 而是另辟蹊径。 直接瞄准了温氏集团最核心的命门—— 资金链。 她通过白家的关系网。 联系上了几位，一直在暗中收集温氏违规证据的小股东和内部知情人士。 在温国华掌权时期，这些人敢怒不敢言。 如今温氏内乱，温国雄根基未稳。 正是他们倒戈的最佳时机。 白萦芑拿到了一批关键证据： 温氏集团近几年来通过关联交易非法转移资产。 利用海外空壳公司偷漏税。 以及违规向温国华父子控制的项目，输送利益的初步线索。 这些证据虽然还不足以立刻扳倒庞大的温氏。 但足以引发监管机构的强力介入。 白萦芑毫不犹豫。 她将这些材料整理后，匿名提交给了证监会和税务部门。 与此同时。 在舆论场上，白萦芑也不再仅仅围绕交通事故案做文章。 她授意几家关系紧密的媒体。 开始有选择地释放一些关于温氏集团内部混乱、高管夺权、资金紧张的“内幕消息”。 重点渲染温国雄此次回国“救火”的真实目的，可能并非拯救集团。 而是“火中取栗”。 进一步加剧了投资者和合作伙伴的恐慌。 这一套组合拳打出去，效果立竿见影。 证监会宣布对温氏集团启动立案调查。 税务部门也进驻公司进行稽查。 温氏集团的股价在经历了短暂几天的横盘后，再次开启暴跌模式。 多个在建项目因为资金问题被迫停工。 供应商纷纷上门催款。 温国雄试图稳定局面的努力。 刚刚开始就遭遇了迎头痛击。 温氏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 温国雄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他看着屏幕上再次跌停的股价曲线。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温国雄摘下金丝眼镜，用力揉了揉眉心。 他低估了白萦芑。 他原以为对方只是个凭借家世和一股锐气打官司的律师。 没想到手段如此老辣，眼光如此毒辣。 直接绕开了案件本身，攻击温氏最脆弱的基础。 “二叔，我们......” 一旁的姓温的助理小心翼翼地开口。 “慌什么！” 温国雄重新戴上眼镜，恢复了冷静。 “白家丫头确实有点本事，但姜还是老的辣。” “她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温氏做梦！” 温国雄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份密封的文件袋，递给助理。 “去联系‘暗影’的人，把这份资料交给他们。” “记住，要绝对保密。” 助理接过文件袋，手微微颤抖。 “暗影”是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情报组织。 以手段诡谲、无所不用其极着称。 收费也高得惊人。 温国雄动用他们，显然是要掀桌子了。 “二叔，这会不会太冒险了这是国内，万一被抓住把柄......” “风险” 温国雄冷笑一声。 “现在温氏已经到了悬崖边上，按部就班只有死路一条。” “白萦芑想玩大的，我就让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商业战争。” “去吧，按我说的做。” 助理不敢再多言，躬身退出了办公室。 医院病房里，纪黎明的康复训练进展顺利。 已经可以借助拐杖短距离行走了。 白萦芑带来的消息，却让他刚刚放松的心情重新紧绷起来。 “温氏集团被证监会和税务立案调查了” 纪黎明有些惊讶于白萦芑的动作之快、下手之狠。 “是他们自己屁股不干净，我只是帮忙递了把钥匙。” 白萦芑轻描淡写地说道她 手里削着一个苹果。 动作优雅流畅。 “温国雄想拖延时间，稳住内部，我偏不让他如愿。” “只有让温氏这艘船漏得更快，那些还在观望的船员才会争先恐后地跳船。” “你就不怕他狗急跳墙” 纪黎明接过她递来的苹果，咬了一口。 清甜的汁液在口中弥漫。 “怕” 白萦芑挑眉，露出一丝带着傲气的笑容。 “我等的就是他跳墙。” “他按兵不动，我反而要费心猜他后手。” “他动了，才有破绽。” 她拿出平板电脑，调出几张照片。 “看，温国雄的助理，昨天秘密接触了这个人。”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看不清正脸，但身形矫健。 与温国雄的助理，在一家偏僻的咖啡馆角落交谈。 “这是谁” “代号‘灰狐’，‘暗影’组织的外围成员，专门负责接洽和传递信息。” 白萦芑解释道。 “温国雄沉不住气，开始动用见不得光的力量了。” 纪黎明心头一凛。 “暗影” 听名字就不是善茬。 “他们可能会做什么” “无非是那几样。” 白萦芑掰着手指细数。 “制造丑闻，伪造证据，人身威胁，或者挖掘我们过去的‘黑料’。” 她看向纪黎明：“尤其是你。” “你是这个案子的核心，也是舆论同情的焦点。” “如果你‘完美受害者’的形象崩塌，整个案子就会根基动摇。” “温国雄一定会不惜代价挖你的黑料。” “哪怕是伪造。” 纪黎明沉默了片刻。 原主是个老实巴交的孤儿。 生平最大的“黑料”，可能就是在孤儿院时，因为保护苏芷跟其他孩子打过架。 或者捡到钱犹豫了一下才上交。 但这些在温氏和“暗影”的操作下。 很可能被扭曲成“暴力倾向”、“手脚不干净”。 “我没什么值得他们大做文章的。” 纪黎明最终说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 “影子斜不斜，有时候不是由身正不正决定的。” “而是由光从哪个方向打过来。” 白萦芑意味深长地说。 “不过你放心，我既然选择了你作为合作伙伴，自然会保护好你。” “我的人也在盯着他们。” 纪黎明迟疑了一下，忍不住有些好奇。 “白律师，除了帮我以外，我觉得你好像还有其他目的。” “能说说吗” 纪黎明的问题，让白萦芑动作微微一顿。 她抬起眼帘。 眸子在纪黎明脸上停留片刻。 她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你很敏锐。” “没错，对付温家，不仅仅是为了你这个案子。” “三年前，我堂姐白萦萦负责一个公益法律援助项目。” “目的是帮助一批被化工厂污染影响的村民维权。” “那家化工厂，温氏集团是幕后大股东。” 纪黎明心头一震，隐约猜到了什么。 “后来呢” “后来” 白萦芑声音里带着寒意。 “取证过程异常艰难，关键证人接连反水。” “重要证据不翼而飞。” “我堂姐顶着压力坚持调查。” “却在一次去邻市取证的路上，遭遇了‘意外’车祸。”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到输液管里液滴落下的声音。 “她...怎么样了” 纪黎明轻声问。 “命保住了，但双腿截肢，再也站不起来了。” 白萦芑的声音很平静。 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但纪黎明能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 “警方调查结果是意外，司机疲劳驾驶。” “那个司机家境贫寒，赔不出多少钱，坐了两年牢就出来了。” “你怀疑是温家做的” “不是怀疑，是肯定。” 白萦芑眼神嘲讽： “只是没有证据。” 她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我堂姐是个理想主义者，相信法律和正义。” “而我从那以后明白，有些藏在阴影里的蛆虫。” “常规手段是清理不掉的。” “所以这次......” 纪黎明恍然大悟。 “所以这次，你被温宇凡撞伤，温国华愚蠢地威胁你，给了我一个绝佳的机会。” 白萦芑直视着纪黎明。 “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撬动温氏这块顽石的机会。” “我要的不是温宇凡坐牢，也不是温国华病倒。” “我要的是温氏这座庇护所彻底倒塌，让里面的蛀虫无所遁形。” 她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利用。 但纪黎明心中却升不起丝毫反感。 正说着，白萦芑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走到窗边接起。 片刻后，她挂断电话，脸色略显凝重地走回来。 “我们可能有点小麻烦了。” 她说道。 “我刚收到消息，‘暗影’的人正在接触苏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