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塔内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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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褪去，天光微熹。 林月回到静心苑，盘膝坐于榻上，掌心是那几块微光流转的镇妖石碎片和那枚火属性妖力结晶。碎片触手冰凉，内里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能镇压妖邪、稳固空间的能量。 “系统，吸收碎片能量，优先修复核心探测及能量转化模块。” 【好嘞！能量汲取中……滋滋…… 哇！纯度不错！核心模块修复度提升至15%！能量储备小幅增加！宿主，我们阔绰了一点点了！】 一股精纯的能量流经系统脉络，林月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系统运算似乎也流畅了一丝。她将目光投向那枚妖力结晶。 “分析这枚结晶，能否在不引起妖气反噬的前提下，辅助修炼” 【分析完毕！火属性低阶妖力结晶，能量相对温和。经系统提纯过滤后，可缓慢吸收，微量提升灵力强度，并有极低概率感悟一丝火焰特性。但存在轻微风险，建议宿主谨慎使用。】 “开始提纯，少量尝试吸收。”林月决定不放过任何提升实力的机会。一丝灼热的能量被系统剥离出来，经过净化，化作暖流融入她的经脉，与自身的水木属性灵力小心交融，虽有些许滞涩，但并未引起冲突，反而让灵力似乎凝实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她闭上眼，一边缓慢吸收能量，一边在脑海中反复推演昨夜与姜婉儿接触的每一个细节。那双清澈又带着玩味的眸子，那慵懒空灵的语调，以及最后那句“等你下次还能活着找到我”。 --- 锁妖塔内，是另一番天地。 这里并非只有想象中的血腥与黑暗，反而光线昏黄，充斥着亘古不变的陈旧气息、浓郁得化不开的妖气，以及无数被囚禁生灵的怨念低语。巨大的内部空间层层叠叠，布满了残破的廊道、空寂的石室和深不见底的幽暗。 在一处相对“清净”的、由巨大妖兽骸骨和破碎法器残骸堆积而成的“巢穴”中，姜婉儿朦胧的白色身影缓缓凝聚。她挥手驱散了试图靠近的一缕弱小怨灵，那怨灵尖叫着逃窜开去。 她坐在一根巨大的肋骨上，晃荡着双腿，看似悠闲，周身却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淡漠与隐隐的威压。这是她在锁妖塔内生存的本能——必须时刻表现得强大，甚至凶狠，才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妖魔鬼怪有所忌惮。 但此刻，她那双露在外面的清澈眸子里，却罕见地浮现出一丝真正的、不含杂质的困惑。 “林月……”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在空寂的骸骨巢穴中回荡，“奇怪的人。” 她出生于此，成长于此。她的世界就是这座塔，弱肉强食是这里唯一的法则。她见过太多狰狞、狡诈、疯狂的面孔，也亲手让不少试图吞噬她的妖魔彻底沉寂。她习惯了用强大的外表包裹自己，习惯了用慵懒和看似无害来迷惑对手，再给予致命一击。 可那个叫林月的人类女弟子，不一样。 她身上的气息很复杂。有一种让她本能感到熟悉、甚至隐隐有些亲近的灵力波动（那是属于女娲后裔的残余），但更深层处，又缠绕着一丝让她极为厌恶、甚至隐隐恐惧的、属于这座塔的镇压之力（源自赵灵儿被镇压的灵魂烙印以及镇妖石碎片）。更奇怪的是，还有一种完全超脱此界规则、无法理解的存在痕迹（系统）。 这种矛盾的组合，让姜婉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好奇。 而且，她是“有目的”的。不是为了夺取，不是为了破坏，而是……“请教”还有，“有趣的人”“酒” 姜婉儿歪着头，纯净的眸子里满是思索。酒是什么她只在一些妖魔残破的记忆碎片里见过模糊的印象，似乎是外界一种能让人忘记烦恼的液体。“有趣的人”又是什么样的人锁妖塔里只有强大的、弱小的、疯狂的、狡猾的，唯独没有“有趣”的。 她从未接触过塔外的世界，所有的认知都来自塔内妖魔零碎混乱的记忆和本能传承。她的内心，其实如同一张未被染色的白纸，纯净如水，所有的“凶狠”和“强大”都只是生存所需的伪装。 林月的出现，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封闭了无数年的心湖中，荡开了一圈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涟漪。 “下次还能活着找到我……”她重复着自己离开时的话，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些许期待的弧度，“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吧。外面的‘有趣’……到底是什么呢” 她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骸骨巢穴中依旧弥漫的、属于强者的淡淡威压，证明她曾在此停留。 --- 静心苑内，林月缓缓睁开眼，手中的妖力结晶光泽黯淡了许多。 【宿主，初步吸收完成，灵力略有精进。风险可控。】 林月感受着体内微增的灵力，点了点头。她走到窗边，望向锁妖塔的方向。晨曦中的巨塔依旧巍峨森然，但经历了昨夜的短暂接触，她对塔内那个特殊的存在，有了更立体的认知。 “系统，建立‘姜婉儿’行为模型。基于‘锁妖塔内生存’、‘半妖之体’、‘内心纯净’、‘对外界好奇’这几个核心要素，推演与她进一步接触的最佳策略。” 【指令收到！模型构建中……根据现有数据，建议宿主采取“真诚的试探”与“投其所好”相结合策略。避免直接冲突，利用其好奇心，以“外界信息”（尤其是关于酒和有趣的人）作为交换筹码，逐步建立非敌对联系。?】 “酒……和有趣的人……”林月沉吟着，“司徒钟……” 她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用一种看似不经意的方式，将司徒钟引入姜婉儿的视野。这需要精妙的算计，以及对两人性格的准确把握。 她知道，自己正在一条极其危险的钢丝上行走，一边是锁妖塔的万丈深渊，另一边是姜婉儿深不可测的实力与纯真却未必可控的心性。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握紧了拳，感受着掌心中镇妖石碎片残留的微凉触感，以及体内那丝新融入的、带着微弱灼热的灵力。 种子已经播下，接下来，便是耐心等待它发芽，并小心浇灌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