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封于修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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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一艘快艇冲破波浪，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西贡码头方向。 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西贡码头，林耀东双手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后的港生死死抱住他的腰，紧闭着双眼，海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凌乱飞舞。 刚刚他们从蛇头威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长乐出事了！” 快艇刚靠岸，林耀东便纵身跃上码头，大步流星地朝西贡第一酒楼走去。港生踉跄着跟上，湿透的布鞋在石板路上留下一串水印。 不远处，四个长乐马仔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东哥都失踪四天了，今天连修哥都被人砍伤……”一个黄毛小弟压低声音道。 “我觉得飞鸿哥说得对，社团不能没有坐馆！”另一个新来的马仔附和。 “你知道个die！”年长的马仔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飞鸿那个反骨仔也配当坐馆当年他掌权时，兄弟们连叉烧饭都吃不起！” “等等，”最年轻的小弟突然瞪大眼睛，指着码头方向，“那，那是不是东哥！” 四人齐刷刷转头，只见晨光中，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大步走来。暴徒西装的衣摆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冷峻的面容上写满肃杀之气。 “东哥回来了！”黄毛小弟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快！通知所有兄弟！”年长马仔一把扯下腰间的对讲机，声音颤抖，“东哥，东哥回来了！” 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得到消息的人欢呼雀跃，争相转告求证消息。沉寂多日的西贡，在这一刻重新沸腾起来。 林耀东刚踏入酒楼大厅，就听见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望去，小结巴正三步并作两步往下冲，高跟鞋在台阶上踉跄了一下。 “小心！”林耀东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接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小结巴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双手死死攥住他的衣领，眼泪瞬间浸湿了他的衬衫前襟：“东，东哥！我就知道，你，你一定会回来！”她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林耀东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小结巴余光却瞥见站在门口的港生。 港生原本明亮的眸子瞬间黯淡，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在看到小结巴审视的目光后又倔强地挺直了腰杆。 “这位是港生，”林耀东向小结巴介绍道，“多亏她救了我。” 又转向港生：“这是小……，你叫她细姐吧，我的……” “女友！”小结巴突然挽住林耀东的手臂，示威般扬起下巴。她今天穿着修身旗袍，发髻一丝不苟，与港生朴素的衣着形成鲜明对比。 林耀东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封于修的情况怎么样了” 小结巴神色一凛：“阿修，手脚筋都被挑断了，现在在慈云山诊所。”她咬着嘴唇补充道，“托尼他们轮流守着。” “我先去看阿修。”林耀东转头对小结巴交代，“港生是走水路来的，你帮她安排个住处。”又对港生道：“港生，你身份的事，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解决。” 港生低着头“嗯”了一声，却在林耀东转身时突然抓住他的袖口：“东哥，”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小结巴眯起了眼睛。 林耀东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没事，先跟细姐去休息，回头我来找你。”说完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背影很快消失在阳光中。 留下两个女孩站在原地，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火药味。 慈云山地下诊所的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封于修仰面躺在病床上，四肢缠满渗血的绷带，手腕和脚踝处隐约可见狰狞的伤口，那里的筋腱已被彻底挑断。 沈雪将脸深深埋进被单，瘦弱的肩膀随着抽泣不停颤抖。她死死攥着丈夫的病号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阿雪，没事的，”封于修想抬手抚摸妻子的长发，手臂却像灌了铅般沉重。他扯动嘴角露出笑容，声音轻得如同叹息：“这样也好，以后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去陪你了，你不是总跟我说想到处走走，看看这个世界的吗” 沈雪猛地抬头，红肿的双眼对上丈夫温柔的目光。她突然扑进他怀里，泪水浸透病号服：“我不要看世界！我只要你好好的！” 封于修感受着胸前的湿热，喉结滚动。这个曾经能用咏春标指洞穿敌人咽喉的武痴，此刻连拥抱爱人都做不到。他望向窗外铁栏杆分割的天空，恍惚看见当年在武馆初见时，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冲他嫣然一笑。 “傻女！”他轻声说，一滴泪划过太阳穴的伤疤，没入枕巾。 诊所走廊里烟雾缭绕，托尼三兄弟倚靠在斑驳的墙边。阿渣狠狠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碾灭在早已堆成小山的烟蒂堆里，眼中闪烁着暴戾的凶光：“飞鸿这个冚家铲！废了修哥的手脚筋，比杀了他还狠毒！” 阿虎猛地直起身，肌肉贲张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要是落到我们手里……”他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老子要把他全身关节一寸寸敲碎！” 托尼始终沉默不语，突然一记重拳砸向墙面。“砰”的一声闷响，石灰簌簌落下，墙上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缓缓收回鲜血淋漓的拳头，指节处皮开肉绽，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翻涌着可怕的杀意。 诊所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托尼三兄弟同时转头，只见一辆黑色轿车急停在诊所门口，车门被猛地推开。 刺目的阳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逆光而立。暴徒西装的衣摆随着步伐猎猎作响，林耀东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逐渐清晰——眉宇间依旧是不怒自威的气势，只是眼下多了几分疲惫的青黑。 “东哥！”阿渣第一个跳起来，烟头烫到手指都浑然不觉。“东哥回来了！”阿虎手中的矿泉水瓶“啪”地掉在地上。始终沉默的托尼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这个平日最冷静的硬汉此刻眼眶发红。 林耀东走到三人面前，目光扫过他们憔悴的面容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伸手拍了拍托尼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坚定：“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转头看了一眼诊所走廊，“阿杰和大头马上就到，你们先在这等我一会。”说完，他大步走向病房方向，背影在阳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