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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漠的风,带着血腥与腐尸气,呼啸不止。 灰黑的天幕如死神的眼,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我们一行人站在阴煞宗秘境的废墟前,脚下的沙土还在渗出血色的雾气,仿佛地下仍在呻吟。 玉娥手中天尸之气翻滚如浪,声若冰魄: “阴煞宗以血炼魂,残余阵眼尚未绝灭,若不毁去,此地必成魔域。” 我点头,混沌之气随体内运转而起,震得脚下碎石纷飞。 红袖与心莲早已开始布阵——红袖唤出狐火万点,如繁星般坠落,将尸骸化灰;心莲运转阴阳二气,化为封灵阵纹,斩断冥气流脉。 玄花与婉清一左一右守护两翼,手中灵刃与影舞翻腾,将从裂隙中钻出的怨魂逐一封灭。 姜承高举雷剑,雷声如龙吟,闪电撕裂血色天幕,照亮这片死地。 我心中升起一阵古怪的不安。空气的震动中,仿佛仍有一丝笑声,隐藏在风的深处。那笑声阴冷、悠长,如幽魂舔舐人的耳骨。 “动手。”我低声道。 刹那间,雷光、狐火、混沌、玄阴齐聚——轰的一声巨响,整座秘境塌陷,黑雾逆流而上,旋即被天雷撕碎。 大地颤抖,血池崩裂,亡魂哀号成片,一切归于寂静。 风停了。 空气里弥漫着焦糊与血腥混杂的味道。 玉娥闭上眼,天尸之气缓缓散开,将最后一丝冥气吞噬殆尽。 “这座秘境,终于灭了。” 红袖叹息一声。 “封住入口。” 我低声道。 众人联手,姜承以雷法化印,玉娥注入天尸之力,我则以混沌为基,将那片裂地彻底封死。 大地隆隆作响,一道深渊缓缓闭合,如同天地为其合棺。 死漠重归寂静。 我们走出死漠的那天,天光终于透过尘雾洒落。 风仍寒,却带着人间的气息。 我们回头看那片荒原——那是阴煞宗的终焉之地。 可我心底明白,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一路东行,穿过被风蚀的山道与断壁残垣。 人烟渐多,尘世气息也浓了。 直到黄昏,我们在一处破庙歇脚,听见旁边几个路人低声谈论—— “听说了没北平乱套了。” 一个瘦小的汉子说,嗓音发颤。 “北平督军陆大帅……陆景明,近日性情大变啊!” “陆景明那可是北平镇抚使啊。” 另一个灰衣老人摇头叹息道:“陆大人从前清廉正直,爱民如子,如今却夜夜笙歌,荒淫无度,性情暴虐,听说他还成立了什么幽冥会,大肆收人。” “招的都是什么人” “什么人江湖异士、道门弃徒、被逐淫僧、还有什么西洋教士,甚至妖修与鬼修都进去了。 只要愿意为他办事,官爵金银样样有;如今的北平啊……白日是人间,夜里是鬼域。” 庙里顿时一片寂静。 风从破窗灌入,烛火骤然跳动。 我皱起眉头: “这陆景明……恐怕已非其本人。” 玉娥的眸中闪过一丝血光: “文远,我感到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是万魂的残力,应该是他夺舍了此人。” 红袖冷笑: “这老鬼倒是会选,一旦夺得世俗高位,行事便再无顾忌。” 我心中暗暗发凉,万魂老祖向来以阴诡谋算着称,如今却如此张扬他不是失心疯,而是——无所忌惮。 第二天清晨,我们赶往北平,准备一探究竟,但沿途的景象,让人心生寒意。 村庄的狗不再吠,鸡鸭全无声。 有人家门口挂着鲜红的符,却被风吹得卷起,隐隐有血迹从门缝渗出。 进入北平地界后,那种“死”的气息愈发浓重。 第一个诡异事件,是在城东一庙宇。 我们行至庙前,香火鼎盛,却不见香客。 院内青烟缭绕,香炉中插满未燃的香,正殿门开着,殿中摆满了供品,却全都发黑渗血;最诡异的是,案前跪着十几名信众,他们身子一动不动,那头却缓缓一点一点似在祈祷。 “他们……还活着吗” 婉清低声。 我走近一步,心口猛地一紧——那些人早已死去,皮肤干裂,双眼紧闭,却还在缓缓点头。 他们的嘴角,流着蜡黄色的油。 “油尸。” 姜承低声,雷剑嗡鸣。 玉娥伸手一挥,幽光散开,那些尸体瞬间化灰。 可空气中却传来一阵笑声,混杂在木鱼声里—— “信我者,永不灭……” 香炉轰然炸裂,浓烟翻滚成一张面孔,那张脸赫然是——万魂老祖,慢慢变成一个穿着督军制服模样的男子。 他笑着,双目血红:“尔等……终将臣服于幽冥。” 我们离开时,整座庙在雷光与狐火中化为灰烬。 第二件诡事,发生在护城河南岸。 夜色沉重,雾如帷幕。 我们看见河上漂浮的渔船,有人在唱歌,歌声凄婉,却越听越不对——那旋律竟是冥界的渡魂调。 “别靠近。” 我低声提醒。 然而风吹来,水面泛起红光,雾中浮出数十张脸——他们是渔夫、水贼、官兵……眼神空洞,嘴角挂笑,每个人的脖子上,都缠着黑色的符咒。 忽然,他们齐声诵道: “幽冥不灭,血海重生——” 河面炸裂,水化为血,巨浪扑来。 姜承怒喝,雷光爆闪;玉娥挥袖,血气反吞;红袖狐火如流霞燃遍河岸。 几息后,雾散水静,只剩下漂浮的衣物与残符。 我抬头,却看见对岸的石桥上,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身穿帅服,披着黑袍,眼中燃着血色火焰。 ——陆景明。 他隔着血河,缓缓抬起手,露出熟悉而讥讽的笑。 那笑容,与我记忆中的万魂老祖一模一样。 “小子!” 他开口,声音带着回音般的阴冷。 “你以为毁了我总坛秘境,我便死了吗这世间本就是我蓄养的血池,你灭得了几处” 风声如哭,河水翻滚,下一刻,他的身影如烟散去,只留下一地血色涟漪。 第三件事,更加诡异。 北平城内,出现了“幽冥血宴”。 每到月中十五月圆夜,富商、官员、达官贵人便齐聚于陆府听命赴宴;外人无法进入,但次日天亮时,府外街道却总会多出一具具尸体—— 他们脸上挂着笑,额头上刻着“死”字。 有谣言说,陆景明在府中设“血宴”,席上所饮美酒非酒,乃新鲜人血;所用饮酒器具不是酒杯,而是人的头盖骨;所食饮食非正常之物,乃是各种人肉、人骨汤;陪侍的侍女非活人,乃死去美艳女尸。 客人去了,便要以头盖骨为盏饮血,然后食用所上肉食,吃喝完毕,要与女尸共寝成事,若拒饮拒食拒玩,立刻被“请去后院”,不多时便成了新的酒盏。 更有人说,那些尸体的笑,是生前最后一刻被强制扭曲的表情。 玉娥神色冰冷: “他在用欲望与恐惧做法,炼人心为祭,让这些人泯灭人性,彻底的堕落!” 我凝视夜空中隐约浮现的血月,心底生出一丝怒意: “他已不再隐藏,他在向整个世间宣告——幽冥归来,血海降临!” 红袖握紧狐火,火光摇曳: “文远,我们必须去北平。” 我点头,目光坚定: “不只是为了天下,更为了我们所有人。若让他掌控人心,世间将再无人性底线!” 风卷起尘沙,月色血红。 玉娥转头看我,幽光在她眼底流转: “那就走吧。” 远处,北平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一头张开血口的巨兽。 而我们,正一步步走进它的喉咙。 血月在天,笑声再起,低沉而熟悉: “混沌、天尸……欢迎回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