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元明,杀意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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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坛磐石居 玄武坛坛主白龟寿的“磐石居”,如其名,处处透着沉稳厚重。 室内陈设简洁,一尘不染。 白龟寿一身素色长衫,面容沉静,眼神内敛,正专注地在一张巨大的江南舆图上勾画着什么。 听完手下同样内容的禀报,他执笔的手只是微微一顿,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圆点,随即恢复平稳。 他放下笔,抬起头,声音平缓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大小姐平安归来,乃我天鹰教之幸,教主之福。” “传令:坛内精锐,即刻起分批出动,于总坛方圆百里内加强警戒。 尤其注意通往总坛的各条要道、水路码头,严查可疑人等。 若有江湖宵小或他派势力试图接近或窥探大小姐一行行踪……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眼神平静,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杀伐之意。 “武当俞莲舟……”白龟寿沉吟片刻,“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身份特殊。 命人暗中跟随护卫队伍,保持距离,严密监视其一举一动,但绝不可主动挑衅,更不可暴露行迹。 一切举动,需及时回报。” “属下明白!”手下肃然领命。 白龟寿的目光重新落回舆图上,手指轻轻点在“临安府海盐码头”至“天鹰教总坛”的路径上。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在无声地推演着这条归途上可能掀起的惊涛骇浪。天 鹰教与武当之间那根微妙的弦,已然绷紧。 天鹰教总坛栖凤院 而在总坛西侧一处装饰奢华、名为“栖凤院”的精美院落内,气氛却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砰——哗啦!” 一声刺耳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一只价值连城的官窑青瓷茶盏被狠狠掼在地上,瞬间粉身碎骨,碧绿的茶汤和着碎瓷片四处飞溅,染污了名贵的波斯地毯。 “嫁人!孩子都九岁了!!” 暴怒的咆哮几乎掀翻了屋顶。 发出这声怒吼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 他身材挺拔,面容原本算得上英俊,但此刻却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双目赤红如血,额角青筋暴跳,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此人正是李天恒之子,天鹰教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紫薇堂下辖飞鹰旗旗主——李元明!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张已被揉烂的纸条,正是他安插在殷野王亲卫中的心腹,用最快的速度、最隐秘的渠道传递来的消息。 内容与殷天正、程坛主等人收到的别无二致,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李元明的心窝! “张翠山!武当张翠山!!” 李元明如同受伤的孤狼般嘶吼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毒,“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一个武当山上的臭道士! 你也配! 你也配娶素素! 你也配让她给你生孩子!!” 他猛地转身,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挂在正堂墙壁中央的一幅画像。 画像上,一袭紫衣的殷素素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正是十年前她失踪前的模样。 那是李元明耗费重金,请了最好的画师,凭着自己日思夜想的记忆描绘而成。 十年来,这幅画像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的朝思暮想,是他心中不可亵渎的神女! 然而此刻,这画像在他眼中却变得无比刺眼! 那明媚的笑容仿佛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那绝美的容颜仿佛在控诉她的“背叛”! “不!你是我的!素素!你只能是我的!” 李元明癫狂地低吼着,猛地抽出腰间悬挂的、镶嵌着宝石的华丽佩剑!“铮——”一声龙吟,寒光四射! 他像疯了一样,挥剑狠狠劈向那幅画像! “嗤啦!嗤啦!” 锋利的剑刃瞬间将画布撕裂! 殷素素绝美的容颜被无情地分割、破碎!画中人的笑容在剑光下支离破碎! “贱人!你这个贱人!我找了你十年!十年啊!!” 李元明一边疯狂劈砍着早已不成样子的画像,一边歇斯底里地咒骂着,泪水混合着扭曲的愤怒从赤红的眼眶中涌出。 “你竟然在外面嫁人生子! 你对得起我吗! 对得起我为你付出的一切吗!” 他砍累了,拄着剑,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目光扫过屋内,那些他曾经视若珍宝的、与殷素素有关的物件——她随手丢弃的一方旧手帕,她称赞过的一句诗,甚至她踩过的一块地砖……此刻都成了点燃他疯狂妒火的燃料! “啊——!!” 李元明再次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狂吼,挥剑疯狂地劈砍着屋内的一切! 桌椅、屏风、古董花瓶……价值连城的摆设在他疯狂的剑下化为齑粉!整个栖凤院如同被飓风扫过,一片狼藉! 几个心腹手下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恐怖动静,无人敢进去劝阻。 不知过了多久,疯狂的破坏声终于停歇。 李元明拄着剑,站在一片废墟之中,衣衫凌乱,发髻散开,脸上汗水、泪水、灰尘混合在一起,狼狈不堪。 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冰冷的、择人而噬的寒光。 “张……翠……山……”他从齿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等着……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知道,抢走我李元明的女人,会有什么下场!” 他猛地抬起头,对着门外厉声咆哮:“来人!” 一个心腹胆战心惊地推门进来,看到屋内的景象,吓得腿一软。 “给我传话出去!”李元明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告诉那个武当来的张翠山! 我李元明在总坛‘砺锋台’等他! 是男人,就给我滚过来! 我要让他爬着滚出天鹰教! 我要让素素看看,她选了个什么样的废物!” 他的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疯狂的杀意,在栖凤院的废墟上空久久回荡。 …… 李元明在栖凤院发疯、并公然叫阵张翠山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第一时间便传到了殷天正的耳中。 殷无福垂首,将探子回报的详情,包括李元明如何砸毁画像、破坏居所、歇斯底里的咒骂以及最后的挑战宣言,都原原本本地禀报了一遍。 殷天正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锐利的鹰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厌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元明这孩子……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殷天正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端起手边的茶碗,用碗盖轻轻拨弄着浮沫: “为个女人,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他呷了一口茶,动作从容。 “教主,是否要派人去约束一下元明公子 毕竟……张五侠是大小姐的夫婿,又是武当高徒,若在总坛被挑衅甚至伤了,恐……” 殷无福试探着问道。 “约束”殷天正放下茶碗,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不必。” 他抬起眼,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墙壁,落在了那未知的、即将到来的女婿身上。 “由他去。”殷天正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漠然,“张翠山……” 他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在掂量一块顽石的份量。 “若他连元明这点小小的风浪都扛不住,连这点上不得台面的挑衅都应付不了……” 殷天正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一股属于枭雄的冰冷气势弥漫开来。 “那就不配做我殷天正的女婿! 更不配站在素素身边! 我殷家的女儿,不需要一个连自保都做不到的废物!” 冰冷的话语,如同最后的判决,在空旷的鹰啸堂内回荡。 他对张翠山的考验,在未见其人之前,已然开始。 而第一关,便是这来自情敌李元明,裹挟着疯狂妒火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