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盐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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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的神魂如绷紧的弓弦，死死锁定着玄心和尚的一举一动。 对方脸上的温和笑意，在他眼中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那双眼眸看似平静，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仿佛正等着贾敏将丹药吞下。 “只要他有半分异动，哪怕拼着名声不要，也要拦下！”贾政暗自决断，识海中的神识已凝聚成刃，只待时机。 堂内，贾敏正欲将丹药送入口中，林如海却再次攥住了她的手腕。 “老爷”贾敏愕然抬头，对上丈夫含泪的眼。 “听话。”林如海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来人！” 门外的侍女和卫兵闻声而入，皆是一愣。 “把大堂用屏风隔开！”林如海厉声吩咐，“送夫人和姑娘回堂内，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来！” 贾敏又惊又急：“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敏儿，求你了。”林如海的泪终于落下，他从未在妻儿面前如此失态，“这药……我不放心。咱们再想想别的法子，好不好或者天亮让郎中看下再说” 他知道无法说服妻子，只能用这种强硬的方式阻止。 卫兵迅速搬来屏风，将大堂隔出一片私密空间。 只是拿走丹药是不可能的，贾敏不会同意。 侍女们上前搀扶贾敏母女，贾敏望着林如海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丹药，终究还是被半劝半请地带入了屏风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玄心和尚脸上的笑容彻底淡了，他看着林如海，语气微沉：“林大人这是何意” “大师恕罪。”林如海转过身，拭去泪痕，神色已恢复镇定，“内眷体弱，经不起半点风险。丹药之事，容我再斟酌几日。” 他虽不知玄心是敌是友，但直觉告诉他，这药绝不能这样就服用。 玄心和尚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也好。林大人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他将剩下的丹药收回玉瓶，揣入怀中，仿佛刚才的不快从未发生。 隐在阴影里的贾政，却捕捉到他转身瞬间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果然有问题。”贾政心中了然。 若真是诚心救人，此刻多半会失望或不解，而非这般迅速收敛情绪。 这和尚的反应，更像是计划被打断后的隐忍。 林如海又与玄心和尚说了几句场面话，语气却疏离了许多，明显带着防备。 远处传来消息，大火已基本扑灭，贾琏正带人清点损失。 林如海借故处理公务，起身送客：“大师昨夜辛苦，我已吩咐下人备好客房，先请歇息吧。” 玄心和尚点点头，起身离去，步履从容，仿佛真的只是个云游的僧人。 待他走远，林如海立刻命人：“看好那位大师的住处，不许他随意走动，尤其是靠近内院！” 布置完毕，他才疲惫地坐下，望着屏风的方向，长长舒了口气。 神魂状态的贾政，神魂依旧未动。 他知道，玄心和尚绝不会就此罢休，真正的试探，或许才刚刚开始。 天光大亮，林府的早膳摆在花厅里，是简单的粳米粥配几样腌菜，还有刚出炉的热馒头。 林如海陪着玄心和尚用过膳，便歉疚道：“大师，衙门里还有灾后事宜要处理，实在分身乏术，只能委屈您在府中歇息。” 他唤来府里最年长的老仆林忠：“林忠，你好生伺候大师，有任何需求，只管吩咐下去。” 林忠是跟着林如海父亲的老人，沉稳可靠，闻言躬身应下：“是，老爷。” 玄心和尚也不推辞，合十道：“大人自去忙便是，贫僧在此歇脚，已是叨扰。” 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不知夫人晨起后，身子可有不适” 林如海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劳大师挂心，内子还好。” 说罢，便带着随从匆匆离去。 玄心和尚望着他的背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这一日，玄心和尚倒也安分，只在府中庭院里踱步，偶尔与林忠闲聊几句，问的却多是贾敏的饮食起居、黛玉的课业，句句不离内眷，林忠虽觉有些不妥，却也只能含糊应着。 晌午时分，林如海特意请的扬州老郎中到了。 那郎中在城里行医数十年，经验老道，接过玄心留下的那粒丹药，翻来覆去地看，又用银针试过，甚至捻了一点放在舌尖品尝，最后摇了摇头：“林大人，这丹药看着倒是纯净，气味也正，老夫……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林如海接过丹药，眉头紧锁。 连老郎中都瞧不出问题，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 消息传到内院，贾敏的心稍稍放下。 她摩挲着那粒莹白的丹药，心里又活络起来——或许，真的是救命的药呢 只是黛玉昨日受惊，如今总黏着她，寸步不离。 贾敏看着女儿坐在窗边看书，时不时抬头望她一眼，眼神依赖，终究还是把丹药收进了妆匣。 “等晚上姑娘睡熟了再说吧。”她暗自思忖。 若是服药时有什么动静，或是身子起了反应，被黛玉看见，怕是要吓坏这孩子。 黛玉似是察觉到母亲的心事，放下书卷走过来，拉着贾敏的手：“娘，您今日气色好多了，是不是不难受了” 贾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嗯，娘好多了。” 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她心中那份冒险的念头，又强了几分。 而另一边，玄心和尚站在廊下，望着内院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他不急，有的是时间等。 这林府的内眷，终究会如他所愿，吞下那粒“清灵丹”。 夜色像墨汁般晕染开来，林府的烛火次第亮起，映着廊下的花木，投下斑驳的影子。 内院的餐桌上，贾敏望着对面空着的座位，轻声问侍女：“老爷还没回” “回夫人，刚收到老爷的信，说晚膳不用等了。” 侍女递上一张字条， “老爷说，昨夜袭击的人有了线索，牵扯到几个盐商，正在衙门里连夜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