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山西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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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赶到工部议事厅时，争论虽已暂停，但官员们脸上仍带着焦灼。 他径直走到主位旁坐下，看向工部尚书与李清廉，沉声道： “方才派人来请，可是为扩产之事有了新的难处” 李清廉上前一步，拱手道： “存周，皇命要求的兵器产量缺口近四成，症结有二：一是神京周边铁矿储备不足，远不够满负荷锻造；二是若从各地调运铁矿，户部拨付的银两缺口极大，根本支撑不起运输开销。” 一旁的侍郎赵振紧接着补充： “因此有人提议，干脆让各省自行锻造——朝廷只需提供钢材配方与锻打工艺，让各省就地取材、组织生产，既能省去运输成本，还能让各省缴纳‘秘方使用费’，说不定还能填补户部的钱缺口，一举两得。” 贾政闻言，指尖轻叩桌面，追问： “反对之声呢” 工部尚书李清廉接过话头，语气凝重： “反对者担心的仍是泄密！秘方一旦流出，若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且各省工匠技艺参差不齐，自行锻造恐难保证兵器质量，届时边境用了劣质兵器，反而是祸事。” 贾政沉默片刻，目光扫过众人：“调矿缺钱，分产泄密，二者皆有隐患。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厘清两点：其一，各省‘秘方使用费’的说法是否合规朝廷岂能将兵器机密当作牟利工具其二，若真要分产，如何建立监管机制既能保证质量，又能严防泄密” 他的话一针见血，让原本各执一词的官员们都陷入了沉思。 显然，扩产之事绝非“分产挣钱”那么简单，背后牵扯着合规、监管与安全多重考量，而这些，都需要他们逐一破解才能回禀皇帝。 李清廉见贾政神色不变，从容淡定知道其有方法，开口督促贾政。 贾政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语气沉稳地开口： “扩产之要，在于盘活各地资源，却不可因求快而失了底线。我的法子是——分级负责，秘不外露，粗炼下放，精炼集中。” “其一，仅下放铁矿粗炼权，严控精炼与锻造核心环节。” 他指向案上的铁矿样本， “传旨各省，令地方官府组织矿场与工匠，只负责将开采的原矿粗炼为铁锭，去除杂质即可。” “此环节工艺简单，无需涉及任何机密，却能将最耗人力物力的初加工环节分散到各地，解决神京铁矿不足、冶炼压力大的问题。” “其二，核心工序仍留神京，闭环管控防泄密。” 贾政话锋一转，语气加重， “各省粗炼的铁锭需统一由工部派官押运回京，再由神京作坊独家完成精炼——按秘方调配合金成分、掌握淬火温度等核心工艺，最终锻造成合格兵器。” “如此一来，秘方始终锁在京城，地方连钢材配方都接触不到，泄密风险自可杜绝。” “其三，以税抵费，强化验收。” 他补充道， “各省粗炼的铁锭按质论价，折算后可抵扣部分地方赋税，无需额外索要钱款，既合规又能调动地方积极性。” “最后，加急赶造锻造机。” 贾政看向李清廉， “命工部工坊全力研发改进锻造机，待神京精炼与锻造产能提升。” 此计既利用地方力量解决了原料初加工的难题，又将核心机密牢牢掌控在朝廷手中，兼顾了效率与安全。 众人听完，无不心服口服，工部尚书李清廉当即拱手： “存周此计周全！我等即刻按此拟定章程，明日便奏请陛下！” “此事若能顺利办成，我定当联合工部同僚，为存周向陛下请功！届时咱们同去邀月楼，痛痛快快欢畅三日，我做东！” “好！要的就是李大人这句话！” “邀月楼的醉仙酿，可得备足了！” 议事厅内顿时一片欢腾，官员们先前的焦灼一扫而空，纷纷起哄附和。 压抑多日的愁云散去，众人围着贾政，又七嘴八舌地讨论起章程拟定的细节，气氛热闹又轻快——有了明确的方向，连脚下的路都觉得踏实了几分。 夜色已深，神京柳家府邸的卧房内烛火暧昧。 柳正明正抱着媳妇温存，他媳妇年方三十三，保养得宜，身段丰腴饱满，肌肤白皙如玉，此刻脸颊泛着潮红，眼波含媚。 两人情到浓时，门外却突然传来小厮急促的声音： “二爷！二爷！山西来急信了，说是有要紧事！” 这一声呼喊如同冷水浇头，柳正明浑身一僵，兴致瞬间全无，硬生生停了下来。 他猛地翻身坐起，抓起床边的外衣胡乱披上，咬牙切齿地冲门外吼道： “嚎什么嚎！不会等会儿再说！” 门外的小厮吓得缩了缩脖子，嗫嚅道： “小的也不敢耽误，信上说‘事关大计，刻不容缓’，让您务必即刻查看……” 柳正明骂骂咧咧地踹开房门，一把夺过小厮手中的蜡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卧房内，他媳妇拢了拢散乱的衣襟，脸上的潮红未退，眉间却凝起长期的欲求不满神色，轻飘飘看了眼门外的方向，即便是没有小厮也快结束了。 柳正明快步走到外间书房，捏碎蜡丸取出密信，就着烛火一看，原本暴怒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信上正是柳总督关于工部扩产、需设法获取铁锭精炼秘方的指令。 他狠狠捶了下桌子，既气好事被搅，更愁这指令难办，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今夜怕是别想安生了。 柳正明刚将柳总督的密信藏好，派遣出去打探消息。 不过一个时辰，心腹便又悄无声息地潜入书房，递上一份抄录的工部对策——正是贾政今日拟定的“粗炼下放、精炼集中”之策。 柳正明借着烛火匆匆浏览，脸色愈发阴沉，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好个贾政！” 柳正明低声咒骂，眼底满是怨怼， “我当他只是个坐镇都察院的老古板，没想到竟在工部横插一脚，坏我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