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黑冰密报，签到“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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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帐内，油灯的光芒将刘睿的身影拉长，投在帐壁上，随着火焰的跳跃微微晃动。霍去病与沈万三已各自领命下去准备，帐中只剩下他一人，以及桌案上那份墨迹未干的与通源商行的契书。 物资的难题暂时得到了缓解，但沈万三带回的关于关内势力错综复杂、尤其是那“地头蛇”王阎可能与军中之人有所勾结的消息，依旧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这远离京城权力中心的边陲之地，法律与秩序的约束力变得稀薄，更多的是赤裸裸的利益与力量博弈。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极轻微、却富有节奏的叩击声，这是黑冰台密探求见的暗号。 “进来。”刘睿沉声道。 帐帘微动，一个身着夜行衣，身形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入帐内，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来人脸上覆盖着黑冰台特有的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在灯光下显得冷静而锐利的眼睛。 “主上，北疆急报。”密探的声音低沉沙哑，双手呈上一枚细小的竹管。 刘睿接过竹管，指尖触感冰凉。他挥了挥手，密探便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帅帐，融入外面的夜色之中。 帐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刘睿捏碎竹管一端的火漆，从中抽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纸张。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却清晰工整的小字，记录着黑冰台在北荒原及更北方向初步侦查到的情报。 情报的内容，让刘睿的眉头越皱越紧。 北荒原的情况比他预想的更为复杂。除了已知的大小匪帮割据一方、彼此攻伐之外，情报着重提及了两点： 其一，并州境内的巨寇“黑山贼”，其活动范围近年来有向北荒原渗透的趋势。黑山贼人数众多，据说有数万之众，其中不乏被通缉的亡命徒和溃散的边军，战斗力绝非王阎之流的地痞混混可比。他们似乎对北荒原这块看似贫瘠、实则连接多方势力的缓冲地带产生了兴趣。 其二，也是更迫在眉睫的威胁——来自北方的胡人。根据黑冰台探子冒死深入漠南带回的消息，今年塞外遭遇了罕见的大雪灾，多个胡人部落牛羊冻死无数，生存受到了严重威胁。为了活下去，也为了转移内部矛盾，这些凶悍的游牧民族很可能在秋高马肥之时，提前南下劫掠。而地广人稀、防御薄弱的北荒原，无疑是他们首选的目标。情报中甚至标注了几条胡人骑兵最可能大规模南下的路径，其中一条，赫然离他们计划建立的“睿城”选址不远！ “黑山贼……胡人南下……”刘睿放下情报，指尖轻轻揉着眉心，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内有权贵算计，边关有地头蛇觊觎，踏入北荒原还要面对巨寇渗透和胡人铁骑的威胁！这真是一步踏出，便是四面皆敌，步步杀机。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在帐壁上的简陋地图前。目光沿着那条标注的胡人南下路径移动，脑海中仿佛已经看到了烟尘滚滚，听到了胡骑尖锐的唿哨与战马的嘶鸣。缺乏足够骑兵和精通草原地形、胡人习性的向导与斥候，在广袤的北荒原上，他们这支以步兵为主的队伍，将极为被动。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我们对北荒原的了解还停留在纸面和粗略侦察，对胡人的动向更是近乎睁眼瞎……”刘睿喃喃自语，对专业侦察力量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霍去病虽强，但终究是领军冲阵的大将，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去侦察。韩猛勇悍，却非细作斥候之才。黑冰台初建，情报网络尚未完全铺开，尤其是在草原之上，力量更是薄弱。 这种对关键信息缺失的焦灼感，如同蚁噬般啃噬着他的内心。他需要眼睛，需要能穿透草原迷雾、洞察胡人动向的眼睛！ 就在这时，那宏大而熟悉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重大外部威胁（胡人南下），且极度缺乏相关情报与专业应对人才，触发针对性事件签到。是否立即签到】 “签到！”刘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系统再次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了回应。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事件奖励：特殊人才召唤卡（斥候专长） x 1！】 【特殊人才召唤卡（斥候专长）：使用后，可召唤一名精通侦察、反侦察、潜伏、野外生存、胡人语言及习俗，并对漠南地形极为熟悉的顶尖斥候人才，及其麾下十名精锐斥候队员。他们将成为宿主在黑暗中的眼睛，迷雾中的灯塔。】 斥候！而且是精通胡语、熟悉地形的顶尖斥候！ 刘睿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他强压下立刻使用的冲动，仔细思索着召唤地点。帅帐内显然不合适，十一个人突然出现，太过惊世骇俗。 他立刻召来一名潜渊卫亲信，低声吩咐了几句。片刻后，刘睿披上一件深色斗篷，悄然走出帅帐，在那名亲信的引领下，来到了营地边缘一处背靠土丘、远离主要营帐的僻静之地。这里通常用来临时堆放草料，此刻夜色深沉，四周无人。 “就是这里了。”刘睿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在心中默念：“使用特殊人才召唤卡（斥候专长）！” 指令下达的瞬间，他面前的空气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仿佛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了一圈圈无形的涟漪。没有耀眼的光芒，也没有震耳的声响，只有一种空间被短暂剥离又迅速复原的奇异错觉。 下一刻，十一道身影如同从阴影中自然浮现般，悄无声息地单膝跪倒在刘睿面前。他们同样身着适应夜行与野外环境的灰褐色劲装，身上披着伪装用的杂草破布，脸上涂抹着油彩，几乎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为首一人，约莫三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普通，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最敏锐的鹰隼，沉稳、冷静，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他身后十人，个个气息内敛，动作矫健，显然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石岩，携斥候队，拜见主上！”为首那人抱拳低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历经风沙磨砺的沧桑感，语气中充满了绝对的恭敬与臣服。 刘睿心中一定，光是这份出场方式和为首之人的气质，就让他知道，这次签到所得，质量极高。 “石岩”刘睿念着这个名字，“起来说话。说说你的来历。”他需要确认系统赋予他们的“合理”身份。 石岩站起身，依旧微微躬身，语气平稳地回答道：“回禀主上，属下原是帝国北疆‘飞羽营’斥候队正，曾在漠南与胡人周旋十二年，精通三部胡人语言，熟悉漠南水草路径。因得罪上官被构陷，麾下弟兄亦受牵连，被迫离开军伍，流落江湖。得蒙主上感召，愿效死力，为主上洞察北疆，扫平荆棘！” 飞羽营！刘睿知道这个名字，那是帝国北部边军中一支极负盛名的精锐斥候部队，专门执行最危险、最深入的敌后侦察任务。难怪有如此气质！系统这个背景安排，堪称完美，既解释了他们的能力来源，也赋予了他们合理的投效动机。 “好！石岩，还有诸位弟兄，来得正是时候！”刘睿虚扶一下，目光扫过这十一张坚毅的面孔，“孤欲在北荒原立足，然强敌环伺，尤其是北方胡人，今年恐有大举南下之危。孤需要你们，成为孤的眼睛，盯住胡人的一举一动，摸清北荒原每一寸土地的秘密！” “愿为主上效死！”石岩与其麾下十人齐声低吼，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铁血铿锵的意味，令人心潮澎湃。 “石岩，你即刻挑选两人，携带干粮清水，连夜出发。”刘睿下达了第一个指令，指向地图上那条胡人最可能南下的路径，“沿着这条线，向北渗透百里，重点侦察有无胡人大队人马提前南下的迹象，摸清他们的兵力、构成、行进速度。其余人等，由你副手带领，明日混入流民队伍，先行进入北荒原，对睿城选址周边五十里范围内进行详细勘察，绘制精确地图，标记所有水源、险要以及可能存在的大小势力据点。” “诺！属下明白！”石岩没有任何废话，干脆利落地接令，眼神中闪烁着专业的光芒，“主上放心，论及在草原和荒原上潜行匿踪，胡人的狼崽子们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刘睿满意地点点头。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有了石岩这支精锐斥候队伍的加入，他对于应对北疆复杂局势的信心，顿时增加了不少。 看着石岩等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分散、融入夜色，向着北方和营地外而去，刘睿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胸中的积郁似乎散去了大半。 他转身，走回帅帐。地图依旧悬挂在那里，潜在的威胁依旧存在，但他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把能够刺破迷雾的利刃。 山雨欲来风满楼，但他已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待风雨降临的孱弱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