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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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拯救会的高层间立刻爆发了又一轮急促而低沉的争论，音频信号在加密频道内交错。最终，华国代表的声音压过了争论，一锤定音：“授权吴教授和张教授执行询问任务。传达指示：核心目标是引导他尽可能多地陈述所知信息，任何细节都可能至关重要。” 凌凡在冰冷的椅子上如坐针毡，感觉已被困在此地无穷久的时间，焦虑与绝望几乎要将他吞噬，却不知外界仅过去了半个小时。 就在他的心理防线濒临崩溃的边缘，正对面那面毫无特征的合金墙壁突然泛起了柔和却稳定的白光。光线凝聚，迅速构建出两个清晰的、坐在木质板凳上的老者三维全息影像。 影像的逼真程度令人窒息。 看到终于出现“人”的迹象，凌凡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迫不及待地连声发问：“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我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其中那位头发花白、气质温和的老人率先开口，声音通过隐藏的扬声器传出，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安抚：“年轻人，请不要激动。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解答。我是吴教授，这位是张教授。因为你先前突然出现在管制区的街道上，情况不明，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必须采取控制措施，防止潜在风险。至于你现在是在一个绝对安全的保护性场所。” 凌凡嘴唇微张，还想继续追问，却被张教授打断：“小伙子，你看，我们已经回答了你的三个问题。基于公平，你是否也应该回答我们三个问题” 凌凡愣了一下，潜意识觉得这逻辑似乎哪里不对，但在巨大的困惑和压力下，他还是迟疑地点了头：“……你们问吧。” 吴教授点了点头，语气放得更加轻柔，选择了自认为最无害的开场：“好，第一个问题很简单：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预期看到一个配合的回答，甚至已经规划好接下来的问题，却没料到，凌凡在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瞳孔骤然扩散，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抽走了灵魂，僵直在座椅上。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茫然，嘴唇无意识地蠕动，反复呢喃着同一句破碎的话：“我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名字我在哪我不是在睡觉吗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紧接着，让所有观察者骇然的一幕发生了：凌凡的身体开始变得不稳定，轮廓剧烈地闪烁、模糊，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图像，又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打上了马赛克，仿佛他存在的本身正在被从这个世界擦除。 这远超常人理解的剧变让全息影像对面的两位教授瞠目结舌。张教授猛地扭头看向吴教授，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惊骇和质问：“你问他什么了” 吴教授一脸的无辜与慌乱，甚至有些手足无措：“我、我就问了他的名字……这……现在怎么办” 几乎同时，吴教授和张教授耳麦里传来后方监控中心近乎咆哮的指令，声音因极度焦急而失真：“打断他，立刻，用任何无关紧要的事情打断他的思考。问他吃饭了没有，问他饿不饿，快——” 张教授反应极快，猛地吸一口气就要开口——然而他的声音凝固在了喉咙里。 因为就在他准备开口的那一刹那，房间中央那把高分子聚合椅上，已经空无一物。 凌凡，连同他那变得不稳定、近乎虚化的身体，就在他们眼前，彻底消失了。没有声音，没有光效，如同被直接从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删除”了。 “嘀——嘀——嘀——” 尖锐刺耳的最高级别警报声瞬间炸响，无情地撕裂了整个地下基地的死寂。 沉重的脚步声迅速逼近，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以战术队形冲到房间门口，紧急权限被启动，厚重的合金门再次滑开—— 里面除了房间正中央那张孤零零的椅子，空空如也。士兵们面面相觑，头盔下的眼神写满了震惊与茫然，无声地交换着同一个疑问：刚刚严密看守下送来的人呢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就凭空不见了 警报的嘶鸣成为背景音，巨型屏幕前，十二位高层代表的影像陷入了一片混乱的争吵。 “找，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 “启动所有‘天眼’单元，最高权限，最高分辨率，全域扫描，重点京市。” “通知所有基层单位，启动紧急排查程序，逐户核对，任何异常立即上报。” 在这片混乱中，吴教授瘫倒在旁边的金属椅上，双手死死插入花白的头发，用力之大连指关节都变得惨白。 “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关键目标……就在我眼前……没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冰冷的光斑。 张教授沉重地拍着他的后背，试图安慰，语气却同样艰涩：“老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这种情况……超出了所有预料。” “责任”吴教授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很可能就是预言中的人，是小雪和小天付出那么大代价，从第四层迷宫传回的信息，就因为我问了一个名字，就因为我问了一个名字，我把……我把人类最后的希望给弄丢了。”他再也无法抑制，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不住的呜咽声混合着持续尖鸣的警报，显得异常刺耳和绝望。 就在这片绝望弥漫之际，那名汇报人员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指向急速滚动的虚拟终端屏幕，发出了一声因极度震惊而变调的尖叫：“快看，副本入口监控，‘七日之劫’，有人进去了，登记名字是——凌凡” 这句话如同一道劈开浓雾的惊雷，瞬间击碎了房间内所有的死寂与悲鸣。 吴教授捂着脸的手猛地放下，泪水还纵横交错地挂在脸上，手指却已颤抖着疯狂操作腕上的便携终端。 张教授和屏幕上的十二位高层几乎在同一秒做出了相同的动作。数个屏幕上瞬间强制弹出一个界面简洁到极致的软件——图标是一枚散发着微光的银色月球。 软件内，列表顶端的第一行信息灼烧着每个人的视网膜： 【1：七日之劫-当前人数：1/】 【参与者：凌凡】 【2：终末谷-当前人数：0/】 【3：熔岩炼狱-当前人数：0/】 【4：……】 …… 【10：学海浮沉-当前人数：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