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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女眷齐齐下拜。 江州刺史宋珂在主楼张开祈表,身后大小官员表情肃穆。 “臣江州刺史宋珂谨以清酌庶羞,敢昭告于织女娘娘,值此乞巧良辰,星垂河汉,针缕寄愿。伏愿天施甘雨,泽润桑麻,商贾通达,黎庶安康;更祈家宅宁和,灾疠永弭,文运昌隆,吏治清明。臣不胜惶悚,谨奉表以闻……” 宋刺史一字一顿,将祈表念完,至此,这场备受瞩目的乞巧盛会正式拉开帷幕。 也不知道莫长史在忙什么,说了让自己跟着他,结果他自己正逮着一位老妪谈天说地,言辞间很是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姘头。 正好,他还是出去和同龄人坐在一起,跟老头坐在一块儿也没什么好聊的,出去看歌舞也是好的,也不知道今天这个局是谁攒的,请来这么多歌舞姬,长袖轻摆,身段窈窕,很是耐看。 “堰台书院林瑾泉为乞巧献诗!” “芜湖方辰为乞巧献词!” “……” 每一首出挑的诗词都会在主阁楼之顶被人大声朗诵,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扩音装置,竟使得整个西江苑的每一处角落都能听得真切,念完之后就挂在阁楼前供大家鉴赏。 乞巧节自然少不了女眷,对于男人来说,有异性就会有表现欲,胜负欲,这是原始本性,可别说今日场间有如此多的贵女,娶一个回家少奋斗半生。 女儿家今日也会关注着场间才子,如果能趁此机会觅得心仪之人,回家告知父母,说不定就能事成。 “瞧那边,牵着小孩的中年文士,名叫庄泽,在江州可是颇负盛名的诗词大家。”莫姊姝轻声为秦渊介绍着席间的名士。 单从这场西江苑的盛会,便能真切感受到,江州确实不愧是文萃之地。 但凡是略具文名的人,几乎都在今日赶来凑趣。整个场地熙熙攘攘,到处人头攒动。苑内还算好些,可外面早已拥挤得摩肩接踵。那些今夜出来参加盛会的女眷,可着实倒了霉,众人挨得这般紧密,也不知有多少登徒子趁机占她们便宜。 长席中段,一个男子醉态醺醺地站起身来,高高举起酒杯,大声说道:“诸位,酒已喝至半酣!你们瞧那主阁之上,已然挂满了不少诗词佳作。咱们这席间,也该热闹起来了!在下听闻,尼山书院的秦渊,作了一首绝妙的祝酒诗,名为《将进酒》,那诗气势磅礴,笔调肆意洒脱,实在令人赞叹。不知秦公子今日,又能否再展才情,拿出新的好诗词呢” 上席处,冯炀轻抿一口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慢悠悠说道:“说起来,这事儿可真有些可笑。秦公子来到江州也有段时日了,此前一直籍籍无名,平日里写的经义文章,也不过是些平庸之笔。可奇就奇在,短短几天之间,又是《离思》,又是《将进酒》,佳作频出。以前倒是在杂谈里看到过,说人有时候会突然开窍。难不成,秦公子恰好就赶上这等稀罕事了不然,这前后的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些。” “素闻庄先生博闻强识,敢请教,一个人前后如此反差,正常还是不正常。” 庄泽这边正在喂女儿吃羊肉呢,听到冯炀问,他擦了擦手道:“冯公子的问题在下回答不了,人的灵窍说不清,道不明,古人倒是有一朝悟道的例子,不过这也是需要大量的人生阅历和学识的积累,这样才能抓得住转瞬即逝的灵感,厚积薄发就是如此。” “庄先生真知灼见。”冯炀神情散漫,慵懒的靠在坐背上,指着对面的秦渊说道:“秦公子大才,今日不如给大家展示一番,省的别人老说你沽名钓誉之类难听的话,实在是人听了气闷。” 秦渊挑眉道:“本来就是作诗的日子,不过既然邀我作诗,咱们不如再增加些乐趣,以文会友,比试一番,有点彩头可好。” 冯炀冷笑道:“你想赌什么,再给你一千两银子哈哈哈哈。” 这话是在嘲讽秦渊就是一没见识的草根,不通文雅之辈,一身铜臭气。 秦渊面色如常,似笑非笑道:“好赖话都让你说尽了,你既然如此出挑,你来和我比试吧。” 冯炀摇头笑道:“我不和你比,我们庄先生还在这呢,正好,二人一尼山一堰台,江南的两大顶级文院,你们比试一番,为今日盛宴添些彩色如何。” 这话说完,他便庄先生使了使眼色,起身深揖道:“先生总是要留下诗词的,不过趁此机会来一首吧。” “这意思太浅显了吧,庄先生乃浸淫诗坛多年的大家,整个江南文人皆知,这秦渊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跟孩童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这怎么可能敌得过”席间不少人都在议论。 “如果那两首诗真的是他做的,那这姓秦的就不会怕,如果不敢应这比试,那就说明心虚呗。” “大家想想看,他才多大的年纪,怎么就能做出《将进酒》这种诗词,这种诗词也唯有酒中神仙才能做得出来,我怀疑许久了,这遭正好看看真伪。” 莫姊姝听着后方的议论声,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冯炀起哄,席间众人的心意随他而转,但这一遭就是把阿闵架到了火上炙烤。 阿闵并非超凡入圣之人,怎可能保证每一首诗词皆为上乘佳作 万一此次作品未能尽如人意,日后众人将会如何风言风语“沽名钓誉”之嫌怕是难以逃脱,甚者或许还会被冠上“卑劣抄诗人”的恶名。 都说了是莫氏贵客,这姓冯的还是如此咄咄逼人,此番踩的不仅是秦渊,连带着莫氏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此人居心叵测,实在令人憎恶! 莫姊姝柳眉紧蹙,美目含煞,如利刃般的目光向对面狠狠刺去。 冯炀似有所感,顿觉芒刺在背,面色瞬间一滞,忙将视线移向别处,佯装未曾察觉。 “阿闵勿要理会,这庄泽诗才名动江南,与冯司马家相交匪浅,别有压力,玩乐就好了,有我和师姐在这,没人能拿你怎么样。”崔伽罗悄声说道。 秦渊倾身欲谢,不小心凑近了些,差点碰到崔伽罗耳畔。少女倏然红了脸颊,轻拍他肩头,似恼似羞:“凑这么近作甚,讨打……” 冯炀看着秦渊自顾自的在打情骂俏,对他也不理会,顿时怒从心头起,正要发作,却看到莫姊姝的匕首般的眼神又瞅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