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魔气初现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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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退强敌的短暂亢奋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更加汹涌的反噬。 墨渊扶着苏瑶，刚寻到一处相对隐蔽的岩缝将她安置好，体内那强行催谷、尚未完全驯服的“混沌魔噬诀”力量，便如同脱缰的野马，骤然失控！ “呃！”他闷哼一声，猛地松开了扶着苏瑶的手，踉跄着倒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岩壁上。周身的魔气不再受他意念约束，如同黑色的烈焰般汹涌而出，疯狂肆虐！皮肤下那些漆黑的魔纹如同活过来的毒蛇，扭曲蔓延，所过之处，经脉传来被灼烧、撕裂的剧痛！ 更可怕的是识海！ 无数混乱、暴戾、充满杀戮与吞噬欲望的念头，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击着他的神智。前世屠戮的画面，今生压抑的恨意，以及对力量极致的渴望，交织成令人疯狂的呓语，在他脑中不断回响！ 杀！杀光所有！吞噬一切！力量！唯有力量才是永恒！ 他的双眼彻底被血色覆盖，理智的堤坝在魔气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纯粹的、黑暗的魔性一点点蚕食、同化！ “墨渊。” 一声清冷低唤，如同冰泉滴入沸腾的油锅，虽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刺破了他脑中部分混乱的喧嚣。 是苏瑶。 她靠坐在岩壁旁，左肩的血迹已然凝固，将那片青衣染成暗红。她的脸色因失血和那诡异力量的侵蚀而苍白如纸，呼吸也比平时急促些许，但那双眸子，却依旧清冷、平静，如同万年不化的寒潭，清晰地倒映出他此刻魔气缭绕、濒临失控的狰狞模样。 她没有露出丝毫恐惧或厌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伤后的虚弱，却字字清晰： “收敛心神，意守丹田，引导魔气归于‘噬海’窍穴。” “噬海”窍穴，乃是“混沌魔噬诀”传承中记载的、用于容纳和转化吞噬之力的核心所在，亦是控制这股力量的关键之一。她竟对这门魔功如此了解！ 然而此刻的墨渊，已几乎无法思考。魔气的反噬与神智的混乱让他痛苦不堪，他死死攥着拳，指甲深陷入掌心，试图凭借剧痛维持最后一丝清明，但收效甚微。那漆黑的魔气依旧在他周身狂舞，甚至隐隐有向岩缝外扩散、吸引更多危险的趋势！ 苏瑶见状，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她不再多言，强忍着肩头传来的阵阵刺痛与那阴影力量的侵蚀，缓缓抬起了未受伤的右手。 指尖，一缕远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纯粹的冰蓝色光芒悄然亮起。那光芒并不耀眼，却散发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让万物归于死寂的极致寒意——正是“寂灭冰魄道”的本源之力！ 她没有将这力量直接打入墨渊体内——那无异于两种极端力量的正面冲突，只会加剧他的痛苦甚至导致更严重的后果。她只是将这股精纯的寂灭寒意，极其小心地、如同编织最精细的蛛网般，在他周身一尺之外，构筑了一层无形的、冰冷的屏障。 这屏障并非为了禁锢，而是为了……隔绝。 隔绝外界可能存在的窥探与干扰，更重要的，是隔绝他体内那躁动不安的魔气与外界天地灵气之间的共鸣，切断其继续壮大的源头！ 同时，那层无形的寒意，也如同一种温和的、持续的刺激，不断传递着“冷静”、“收敛”的意念，试图渗透进他那被魔气充斥的识海。 做完这一切，苏瑶的呼吸明显又急促了几分，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她闭上眼，微微喘息着，显然这对她此刻的状态而言，负担极重。 岩缝内，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一边是魔气汹涌、神智濒临崩溃的墨渊，如同困在无形牢笼中的凶兽。 一边是重伤在身、却以莫大毅力与精准控制力构筑出这片“绝对冷静”领域的苏瑶。 时间一点点流逝。 墨渊在极致的痛苦与混乱中挣扎。魔气的反噬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穿刺着他的灵魂，杀戮的欲望不断诱惑着他沉沦。但每每在他即将彻底迷失时，那层环绕周身的、冰冷的屏障，以及屏障之外那道虽然微弱却始终存在的清冷气息，便如同一根系住风筝的线，总能将他从疯狂的边缘稍稍拉回。 他死死咬着牙，牙龈都已渗出鲜血，凭借着这股外力带来的微弱清明，以及内心深处那不愿在她面前彻底堕落的执念，开始依照她之前的指引，疯狂地运转“混沌魔噬诀”中镇压心魔、收束力量的法门，试图将那暴走的魔气，强行导向“噬海”窍穴！ 这是一个极其艰难且痛苦的过程，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驾驭一叶随时可能倾覆的孤舟。 不知过了多久，那汹涌的魔气终于开始一点点变得缓慢，那刺目的血红也逐渐从他眼中褪去，虽然依旧布满血丝，却重新显露出了一丝属于“墨渊”的清明。 周身的魔气，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回他的体内，皮肤上游走的魔纹也渐渐隐没。 “噗——” 他猛地喷出一口乌黑的淤血，身体脱力般地顺着岩壁滑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但那双眼睛，总算恢复了正常。 魔气初现的危机，暂时……渡过了。 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苏瑶。 她依旧闭目靠坐在那里，脸色比他好不了多少，那层无形的寂灭屏障已然消散。为了帮他稳住失控的魔气，她显然消耗巨大，肩头的伤口似乎也因此隐隐有再次渗血的迹象。 岩缝内，只剩下两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这一次，没有言语。 但一种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刻的、微妙而沉重的联系，却在两人之间悄然建立。 他见识了她深不可测的实力与对魔功的了解。 她目睹了他失控边缘的挣扎与最终的回守。 魔气的危机，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彼此更多不为人知的侧面，也让前路的迷雾，似乎又散开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