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论道台上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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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道台上的比试已进行数轮，各峰弟子轮番上阵，剑光术法交织，引得台下阵阵喝彩。然而，这些在寻常弟子眼中精妙绝伦的较量，落在高台之上那些真正强者眼中，却难免失之匠气，少了那份触及大道的灵光。 直到执事长老朗声宣布：“下一场，瑶光峰墨渊，对阵天枢峰赵乾！” 瞬间，全场目光再度聚焦。方才场下的风波犹在耳边，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引得瑶光仙子不惜承受非议也要维护，甚至引得“天命之女”林嫣然不惜暗中下杀手的弟子，究竟有何能耐。 墨渊面色平静，对周遭各异的目光视若无睹。他先是对身旁的苏瑶微微躬身，得到后者一个几不可查的颔首后，才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并不炫目、却凝练至极的青灰色流光，稳稳落在论道台之上。 他的对手赵乾，乃是天枢峰老牌内门弟子，筑基大圆满修为，气息沉稳，眼神锐利，显然非是易与之辈。 “请。”墨渊拱手，姿态无可挑剔，眼神却已瞬间锁定对手，如同猎鹰。 “请！”赵乾低喝一声，不敢有丝毫大意，体内土系灵力轰然爆发，厚重如山岳的气势弥漫开来。他双手结印，身前地面猛然隆起，三道由精纯土灵力凝聚而成的狰狞石枪，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呈品字形向墨渊激射而去！——正是天枢峰招牌术法，裂地石枪术！ 这一手，灵力凝实，速度与力量俱佳，引得台下不少弟子点头称赞。 然而，面对这势大力沉的攻击，墨渊却并未选择硬撼，甚至没有立刻拔剑。他的脚步在间不容发之际动了，如同鬼魅般侧身滑步，身形带起一串模糊的残影，竟在毫厘之间，从那三道石枪交织的死亡缝隙中精准穿过！ 不是依靠速度强行摆脱，而是仿佛早已计算好了石枪的轨迹与灵力运转的薄弱节点，以一种近乎“预判”的方式，闲庭信步般避开了攻击。 赵乾瞳孔一缩，显然没料到对方身法如此诡异。他反应极快，双掌猛然拍向地面：“地陷囚笼！” 论道台坚固的地面瞬间软化、塌陷，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下方传来，欲要将墨渊的双足禁锢。 就在这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身形受制的瞬间，墨渊终于动了。他并指如剑，并未动用背后长剑，只是对着身前虚空，看似随意地一划。 一道凝练如丝的漆黑剑气凭空出现，并非斩向赵乾，而是精准无比地斩在了那“地陷囚笼”术法灵力流转的核心节点之上！ “嗤——” 如同利刃划破紧绷的布帛，那强大的吸力戛然而止，塌陷的地面瞬间恢复原状。术法，被破了！ “什么！”赵乾脸色剧变，他引以为傲的控场术法，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破去 不给他喘息之机，墨渊的身影已如附骨之疽般欺近。他依旧没有拔剑，只是右手五指张开，指尖缭绕着丝丝缕缕毁灭与生机交织的诡异气息，如同拨动琴弦般，对着赵乾周身几处大穴与灵力节点拂去！ 赵乾怒吼，护体灵光暴涨，拳风刚猛，试图逼退。然而墨渊的手指却如同拥有生命一般，总能在他灵力运转的间隙点下，每一次轻拂，都让赵乾感觉自身灵力猛地一滞，仿佛运转流畅的江河被投入了颗颗石子，虽不致命，却难受得几乎要吐血！ 这不是蛮力的对抗，而是技巧、眼力、以及对灵力本质理解的绝对碾压！ 墨渊如同一个最高明的医者，又像一个冷酷的解剖者，精准地“诊断”并“干扰”着对手的灵力循环。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美感。 台下，原本的喧哗渐渐平息，所有人都被这前所未见的战斗方式所吸引，目露惊异。高台之上，几位峰主长老也微微颔首，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此子……对灵力的感知与运用，已臻微境。”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轻声赞叹。 “近乎于‘道’了。”另一位面容古朴的长老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不过十息之间，赵乾已是汗流浃背，气息紊乱，空有一身雄浑灵力，却被对方那神出鬼没的指法压制得缚手缚脚，有力无处使。 终于，墨渊抓住了他一个灵力转换时微不可查的迟滞，指尖那缕毁灭气息骤然凝聚，如同毒蛇出洞，轻轻点在了赵乾的膻中穴上。 赵乾浑身剧震，凝聚的灵力瞬间溃散，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落在论道台边缘，虽未受伤，却已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全场寂静。 墨渊收指而立，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场精妙到令人窒息的战斗与他无关。他对着台下挣扎起身、面色灰败的赵乾拱了拱手：“承让。” 没有耀眼的剑光，没有惊天动地的对轰。他以一种近乎“技术性击倒”的方式，赢得了干净利落，也赢得……让人心生寒意。 这锋芒，不显于外，却锐利入骨。 他转身，目光越过人群，平静地迎向高台上那道清冷的目光。 苏瑶依旧端坐，冰封般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但墨渊却清晰地看到，在她那如古井无波的眼眸最深处，似乎有那么一丝极淡的、类似于……认可的光芒，一闪而逝。 这就够了。 墨渊微微垂眸，掩去眼底深处那因此而悄然燃起的、更加炽热的火焰。 他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