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重生与穿越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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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黑暗，仿佛被那惊世骇俗的真相撕开了一道裂缝，透出令人心悸的微光。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流，在师徒二人之间猛烈冲撞、交融。重生与穿越，这两个本应独属于个人的、最深层的秘密，在此刻赤裸相对，引发的震荡远超任何灵力风暴。 墨渊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入了时空乱流，脚下坚实的地面寸寸碎裂。他脑海中那些血色的、属于前世的记忆碎片，与师尊口中那冰冷的“系统”、“生存任务”、“异界来客”等字眼疯狂交织、碰撞。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异数”，是命运棋盘上挣脱束缚的棋子，却从未想过，执棋者（或者说，另一个棋子）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他们最初竟是互为猎手与猎物的关系！ 在他看到的“片段”里，他亲手杀了她。 而她穿越而来，最初的使命，竟是在他手下存活。 这是何等荒谬、何等残酷的因果循环！ 一股混杂着巨大愧疚、后怕与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道歉，想质问那所谓的“片段”为何会是那般结局，却发现喉咙被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唯有灵魂深处那枚心魔誓的符文，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震颤着，传递着他此刻翻江倒海般的混乱心绪。 与此同时，苏瑶亦沉浸在巨大的冲击之中。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变量”，是依靠系统和自身力量在既定剧本中挣扎求存的异乡人。她谨慎地观察着墨渊这个“原着”中的未来魔尊，这个她最初需要防备的“生存威胁”。她看到了他的改变，他的挣扎，他一次次出乎意料的选择，她将其归因于自己这个“蝴蝶”带来的效应。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墨渊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一个从未来回溯而至的、携带着毁灭与救赎双重可能的亡魂！他那些“预知”般的判断，那些对黑煞泽的“熟悉”，那些偶尔失控的、与她认知中魔尊力量同源的气息……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不是剧本中那个注定走向毁灭的固定角色，他是一个同样挣脱了束缚的……同行者。 这个认知，让她那冰封了数百年的道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的动摇。她一直以来的孤独前行，原来身边早已有了一个同样在黑暗中摸索的旅人，只是他们彼此不知，甚至一度站在了对立的两端。 黑暗中，两人都能清晰地通过灵魂链接，感受到对方那滔天巨浪般的心潮。没有言语，但那无声的共鸣与冲击，却比任何对话都更加震耳欲聋。 良久，是苏瑶先从那巨大的信息漩涡中挣脱出来。她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但已然恢复了惯常的冷静，甚至比平时更加锐利，如同在剖析一道最复杂的阵法： “所以，你看到的‘片段’，是既定的‘未来’。而我身负的‘系统’，其初始任务，是基于那个‘未来’设定。”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看来，我们都被某种存在，当成了维持‘剧本’运转的棋子。只不过，我这颗棋子，来自棋盘之外。” 墨渊强迫自己从混乱的情绪中抽离，顺着她的思路往下分析，声音沙哑：“而如今，棋子脱离了掌控。弟子……脱离了既定的魔尊之路，师尊的任务也变更为‘打破天命’。我们……都成了‘变数’。” “变数……”苏瑶重复着这个词，黑暗中，她的目光似乎变得更加幽深，“两个变数相遇，是加速崩溃，还是……能凝聚成足以掀翻棋盘的力量”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重生与穿越的碰撞，带来的不仅仅是真相的颠覆，更是力量与可能性的重新评估。 墨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弟子不知能否掀翻棋盘，但弟子知道，若按‘片段’中所见，我们皆是输家。既然都已挣脱，何不联手弟子之‘预知’虽破碎，却可规避陷阱，洞察先机；师尊之‘系统’虽受限，却亦能提供指引，洞察规则漏洞。二者结合，未必不能与那幕后之手一搏！” 他将自己定位为了“规避陷阱、洞察先机”的斥候，而将苏瑶的系统和异界知识视为“指引与洞察规则”的智囊。这是一种基于能力的、务实的结盟提议。 苏瑶沉默了片刻。她能感受到墨渊话语中的决心，以及那份急于证明价值、弥补（在他看来的）前世罪孽的迫切。这份迫切，让她冰封的心湖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 “你的力量，”她突然转换了话题，指向了另一个核心隐患，“那源自‘未来’的本源，是隐患，亦可能是钥匙。你需要学会真正掌控它，而非仅仅镇压。” 她没有直接回应结盟，但这句话本身，已然是一种认可和指引。她承认了他这份力量的价值，也点明了他必须解决的问题。 墨渊心神一震，重重颔首：“弟子明白。” 重生与穿越的碰撞，在经历了最初的剧烈震荡后，开始沉淀、融合。两个孤独的异数，在这片知晓了彼此最大秘密的黑暗之中，终于真正看清了对方的轮廓，也看清了他们共同面对的、庞大而恐怖的敌人。 一条布满荆棘、却充满无限可能的逆天之路，在这一刻，真正于两人脚下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