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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域，作为九域中心，其繁华与浩瀚远超赤炎域。苍穹之上，各式各样的飞行法宝、灵兽坐骑穿梭如织，划出道道灵光轨迹。大地之上，巨城林立，宗门盘踞，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林凡收敛气息，混在来往的修士人流中，并不起眼。他按照宗主玄玑真人的提示，一路打听，朝着万宝楼的总部所在——天枢城而去。 天枢城，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城池。它并非建立在大地之上，而是由无数悬浮的仙山、玉阁、虹桥勾连而成，笼罩在氤氲的灵雾与璀璨的阵法光辉之中，宛如天上宫阙。这里是中天域乃至整个修真界的贸易与信息中心之一，万宝楼的总部便坐落于其中最核心、最宏伟的那片悬浮建筑群中。 缴纳了一笔不菲的灵石作为入城费后，林凡踏上了连接外围与核心区域的虹桥。桥上修士摩肩接踵，气息强弱不一，从筑基到元婴乃至更高境界的都随处可见，各种奇装异服、异族修士也让林凡大开眼界。 他心中警惕，将那份因诅咒而产生的滞涩感深深隐藏，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周围，朝着那最为显眼的、悬挂着“万宝”二字鎏金牌匾的巨型楼阁走去。 万宝楼内部，更是别有洞天。空间远比外界看到的更加广阔，运用了极高明的空间拓展阵法。无数水晶柜台悬浮在半空，展示着各式各样的法宝、丹药、材料、功法玉简，宝光冲天，令人眼花缭乱。身着统一服饰的侍者穿梭其间，为客人讲解、服务。 林凡没有在一二层停留，那里多是面向普通修士的货品。他直接上了标注着“奇物”、“秘闻”区域的更高楼层。 这一层的客人明显少了很多，环境也更为幽静。柜台不再密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间独立的静室，有专门的鉴宝师负责接待。 一名面容姣好、气质干练的女修迎了上来，修为在金丹初期，微笑道：“这位道友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万宝楼奇物区吧不知想寻出了什么奇物，或是打听何种秘闻小女子姓苏，是此层的执事之一。” 林凡不动声色，直接取出了那枚翼骨骨片，放在旁边的玉台上：“苏执事，我想请教，可识得此物或者，见过与这上面图案相关之物” 苏执事目光落在骨片上，先是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变得凝重。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骨片，仔细端详了片刻，又注入一丝灵力试探，眉头微微蹙起。 “道友这件东西……颇为古老，材质似乎是某种已灭绝的‘破妄鸟’的翼骨。这上面的图案……” 她指着那柄小刀，“恕我眼拙，从未见过完全一致的记载。但其意蕴，似乎与‘斩断’、‘剥离’相关，常出现在一些涉及诅咒、契约、因果纠缠的古籍或巫蛊之术的记载中。” 林凡心中一动，果然找对了方向！“万宝楼可有相关典籍，或者……类似功效的宝物” 苏执事沉吟道：“涉及因果、诅咒层面的宝物，无一不是稀世奇珍，可遇而不可求。即便偶尔出现，也大多会在最高级别的拍卖会上出现，或者被某些大能直接预定。至于典籍……本楼确实收藏了一些相关古籍，但查阅权限极高，且费用不菲。” 她看了看林凡，补充道：“不过，道友若真想探寻，或许可以去城西的‘鬼市’碰碰运气。那里龙蛇混杂，时常流出一些来历不明、但功效奇特的古物。只是需要格外小心，真假难辨，且风险自担。” “鬼市” 林凡记下了这个名字。 “另外。” 苏执事压低了声音，“若道友所求，是‘斩断’自身某些不好的‘联系’，或许可以留意一种名为‘斩缘玉’的奇石。此玉蕴含奇异道则，据说能微弱地影响自身因果线，虽无法根除强大诅咒，但或能起到一定的屏蔽或延缓之效。只是此玉同样罕见，价格高昂。” “斩缘玉……” 林凡默默记下，这或许是个暂时的缓解之法。“多谢苏执事指点。” 付出了十块上品灵石作为咨询费后，林凡离开了万宝楼。虽然没有直接找到“小刀”，但得到了“鬼市”和“斩缘玉”两条线索，也算不虚此行。 他决定，先去鬼市碰碰运气。 …… 玄天殿内。 那点意识“种子”在经历过一次微不足道的“扰动”后，似乎发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变化。 它依旧渺小，依旧没有记忆和思维。 但它与这玄天殿本身那道韵的联系，似乎更加紧密了一丝。就如同水滴更容易融入大海，它这本就源自此地的“种子”，开始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从这亘古大殿沉寂的道韵中，汲取着某种……非灵气、非能量，更近乎于“存在基石”的养分。 同时，它与外界林凡的那丝因果联系，也变得更加清晰了一点点。不再是模糊的指向，而是能隐约“感觉”到林凡此刻所处的方位，以及一种……“正在行动”、“寻求某物”的模糊状态。 这种“感觉”并非主动感知，更像是一种被动的共鸣。 就在林凡于万宝楼中，听到“斩缘”二字，并心中默念，生出强烈“斩断”诅咒源头意念的刹那—— 玄天殿内，那点意识“种子”，再次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这一次，不再是毫无意义的扰动。 在那颤动中，似乎夹杂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林凡此刻意念隐隐契合的……“倾向” 就仿佛一颗纯净的水晶，在接收到特定频率的声波时，会产生共鸣。 这“种子”无法理解“斩缘”的含义，但它似乎本能地“共鸣”于那种“决绝”、“断开”、“剥离”的意念波动。 它依旧什么也做不了。 但这丝微弱的“倾向”本身，却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轻轻触碰到了【社交恐惧症晚期】系统那沉寂核心的某个……极其特殊的权限接口。 【……检测到高契合度意念共鸣……来源：标记目标（林凡）……关联意识单元（种子）……】 【权限验证……通过（底层生存协议）……】 【特殊辅助模块预加载……“因果偏转”（未解锁）……需求：能量≥1%，功德值≥100……】 一段更加清晰、但依旧局限于系统最底层日志的信息，悄然划过，随即隐没。 那“种子”的颤动停止，那丝“倾向”也如同错觉般消散。 一切重归死寂。 但某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一条全新的、基于“意念共鸣”与“底层协议”的、绕过了能量匮乏困境的潜在路径，被无意中探知了。 只是这条路径的开启条件，对于此刻能量0.01%（在缓慢吸收殿内道韵后，有了微不足道的增长）且功德值为零的陈默而言，依旧遥不可及。 殿外，林凡的身影已然融入天枢城喧嚣的人流，朝着城西那片更加混乱、也更加充满未知的“鬼市”而去。 他的“斩缘”之念，如同一颗投入命运长河的石子，不仅在他自己的前路激起涟漪，也在那遥远死寂的殿宇深处，唤起了微不可闻的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