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家饭庄的烛光晚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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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蹬着自行车回到嘉禾大学时，宿舍楼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夜风掺杂着初冬的寒意钻进他的运动外套，却怎么也吹不散他脸上滚烫的温度。303房间里许知夏的体温、香气和那句“等过年回家”的承诺，像团火似的在他胸口烧着，连车把都被他握出了汗。 “五哥！”小八从宿舍楼门口窜出来，一把拽住他的车把，“教练气得要命，说你不打招呼就跑，比赛最后输了两分！让你明早去办公室找他。”王一这才想起被许知夏电话叫走时那场未打完的篮球赛。他挠挠头，运动鞋在水泥地上蹭出刺啦一声：“明天我去认错。” 寝室里其他室友已经睡了，此起彼伏的鼾声中，王一轻手轻脚地走出寝室门，摸到过道边上的盥洗室。冰凉的自来水冲在脸上，却浇不灭脑海里许知夏散开发髻时绸缎般泻下的黑发，还有她浴巾散开时露出的满园春色，他甩甩头，水珠四溅，镜子里映出自己通红的耳朵。 洗漱完躺到床上，上铺的床板吱呀作响，王一盯着床板上的裂纹，他想起许知夏抓着自己手腕时的力道，不算重，却像在他心尖系了根红绳，轻轻一拽就酥麻到四肢百骸。“等过年回家……”王一躺在床上对着黑暗喃喃自语，许知夏晚上在招待所说的这句话，像颗浸透了温水的种子，在他脑子里疯狂发了芽，细嫩的根须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猛钻，痒得他浑身发颤。倦意如潮水般漫上来时，那股淡淡的香水味又缠了上来，在梦里织成张温软的网，把他整个儿兜了进去。 梦里的许知夏身着一件柔软的睡衣，发丝随意地散落在肩头，眼中满是温柔与爱意。她靠在王一的怀里，双手轻轻环抱着他，那份依恋让王一的心变得无比柔软。 王一也温柔地回拥着她，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和温暖的体温，心中充满了安宁与幸福，他的目光专注而深情，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铭记。 他们的距离渐渐靠近，从最初的轻柔触碰，到后来的深情相拥，两个灵魂仿佛在这一刻紧密相连。梦境美好得让人沉醉，王一沉浸在无尽的温柔与眷恋中，不愿醒来。 在梦里，他们相拥着低语，诉说着对未来的憧憬。许知夏的声音轻柔而坚定：“等回家……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梦戛然而止。宿舍上铺的床板传来小八翻身时的吱呀声，王一在黑暗中睁开眼，心跳依然很快，梦里那份悸动还清晰地留在身体里。他深吸一口气，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鼻尖好像还萦绕着许知夏留下的淡淡香味。 周六下午四点钟，从嘉禾开到省城晋安大巴刚停稳，王一就下车换上了开往晋安大学的公交，半个小时后王一到达了校门口。校门口一条街上的法国梧桐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指向灰蓝色的天空。他看了看表，离许知夏昨天电话约定的五点半还有一个小时，索性走进了校门口的新华书店，在书店里逛了一圈，心不在焉地翻看了几本与银行业务有关的书籍后，担心许知夏到了之后找不到自己，王一还是回到了校门口，靠在行道树旁无聊地踢起了小石子。 六点整的钟声从校园里传出来时，王一已经忘记了数到第几颗石子。忽然有双温软的手蒙住他的眼睛，带来了一股熟悉的香气：“猜猜我是谁”甜美又熟悉的声音从背后飘过来，带着一丝调皮与期待。 王一猛地转身，许知夏正对着他笑，马尾辫在肩后甩了甩，她今天穿的是件碎花连衣裙，浅粉色的布料上缀着白色的小雏菊，外面套着件米黄色的针织开衫——和高三跨年夜那天穿的几乎一模一样。 “怎么才来”王一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缩了缩手。“快下班了又被处长叫去改材料，然后还得回宿舍换衣服呀。”许知夏原地转了个圈，裙摆绽开成喇叭花，“好看吗”，许知夏歪着头笑着问王一。王一搂住了许知夏的腰，往人少的地方带了带，快速地亲了她额头一下，然后贴着她的耳边很轻很温柔地说，“面馆老板都说我媳妇是最漂亮又最贤惠的呢。” 许知夏的脸“腾”地红了，推开他往街对面走，“就会贫嘴，快走快走，带你去个好地方，晚了我订的的座位就被人给占了。”街对面的“林家饭庄”挂着红灯笼，门口的黑板上写着“情侣套餐八折”，许知夏拉着他钻进最里面的情侣车厢座坐下，迅速地点了四道菜，并让服务员点上了蜡烛。 王一环顾四周，发现店里坐满了大学生情侣，他们或低声细语，或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这家店怎么样”许知夏得意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与自豪。“看起来很不错，很有情调呀。老实交代，媳妇你是怎么发现这家店的。” 王一板起脸，故作严肃地问道。 “你太讨厌啦。有一次我们省行的同批年轻同事聚会，一个晋安大学毕业的同事带我们来了这里，我看到很多大学情侣在包厢座烛光晚餐，就想象着和你一起来这里重温学校的时光。”许知夏说着，眼中闪过对过往的怀念，“而且，这里的菜品都很便宜实惠，很适合咱们消费。” 上菜后，服务员把包厢的帘子放下，包厢成为了一个两人小世界。许知夏深情地凝望着王一：“王一，你还记得后天12月31日是什么日子吗” “当然记得，”王一很坚定地说道：“后天、严格来说是大后天1月1日凌晨1点钟，是咱们在一起四年的纪念日。” 许知夏感动得流下了两行热泪，她端起一杯果汁，举杯对王一说：“为我们即将到来的四年恋爱纪念日干杯！”王一用自己的袖口帮许知夏抹去了泪水，也端起杯子与许知夏轻轻碰杯：“小傻瓜，这是高兴的事啊，不能哭的。干杯！为我们美好的未来！” 许知夏撒娇地说道：“我就是很幸福嘛，所以才感动得哭了。王一，你得保证让我幸福一辈子！” “那是当然的呀，拉面馆老板都说我是最福气的，而且让我得好好珍惜漂亮又贤惠的媳妇呀！”王一很严肃地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