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把我当成知夏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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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沙发上的王一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阵急促的“呃呃”声。马小燕立刻警觉起来，刚想起身去拿垃圾桶，王一已经猛地翻身坐起，捂着嘴，含糊不清地喊道：“……不行……要吐……” 马小燕眼疾手快，一把抓过旁边早已准备好的塑料垃圾桶，几乎是同时，王一“哇”地一声，将胃里翻江倒海的内容物一股脑地倾泻而出，浓烈的酸腐味顿时弥漫开来。他吐得撕心裂肺，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掏空。 马小燕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眉头紧锁，心疼得不行：“吐出来就好了，吐出来就好了……”她低声安抚着，另一只手摸索着拿起茶几上那杯早已凉透的醒酒茶，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嘴边，“来，漱漱口。” 王一迷迷糊糊地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水，在嘴里胡乱咕噜了几下，又吐回垃圾桶里。他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在昏暗的光线下艰难地聚焦，眼前的人影模糊不清，但那深深的关切……在酒精和昏暗灯光的双重作用下，与他脑海中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瞬间重叠。 “知夏……”王一的呼唤充斥着浓重的醉意和一种近乎委屈的依赖，“你……你今天好漂亮呀……我……我喝多了……咱们……咱们回家吧……”他伸出手，想抓住眼前的人，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马小燕听到那声“知夏”，心脏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尖锐的疼痛马上蔓延开来，她看着王一迷离的眼神和伸出的手，明白他是彻底醉糊涂了，把自己当成了许知夏。一股巨大的酸涩和凄凉涌上心头，几乎让她窒息，但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她迅速调整好表情，顺着他的话应道：“好，好，咱们回家。你慢点，我扶你。” 她站起身，快步走到包间门口，拉开一条缝，对着外面喊道：“小张！小张！快上来帮忙！” 很快，值班的女领班小张跑了上来，一进门，就被那浓烈的气味熏得皱了皱眉：“马总，这……” “别愣着了，快搭把手！”马小燕顾不上解释，和小张一左一右架起瘫软如泥的王一。王一身体沉重，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马小燕身上，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知夏……回家……听话……”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王一从三楼弄到四楼马小燕的办公室，小张气喘吁吁地问：“马总，把他放沙发上” 马小燕毫不犹豫地果断摇头：“不行，放里屋床上。” 小张一愣，有些迟疑：“马总，他……他身上脏兮兮的，吐成这样，您那床……” 马小燕猛地抬起头，瞪了小张一眼，言语中满满的不容置疑的坚决：“这是我男人！脏什么脏赶紧的！”那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近乎护犊的凶狠，让小张心头一凛，不敢再多言，连忙帮忙把王一扶进了里屋，小心翼翼地放倒在马小燕那张铺着卡通图案床单的床上。 王一的身体一沾到柔软的床铺，感觉舒服了些，翻了个身，侧躺着，嘴里依旧无意识地低语：“知夏……我们到家了吧……知夏……听话……不要当秘书了……太累了……知夏……我好想你……” 小张站在床边，听着这些醉话，又看看马小燕黯淡下去的脸色，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马总，那……那我先下去了您有事再叫我” “嗯，去吧。辛苦了。”马小燕挥挥手，小张如蒙大赦，赶紧退出房间，带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马小燕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那个眉头紧锁、嘴里不停念着另一个女人名字的男人，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她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让窗外城市的微光透进来一些，然后转身走进卧室卫生间里的浴室。 她打开热水，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自己，换上了另一件干净的真丝吊带睡裙，然后端着一盆兑好的温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条崭新的毛巾。 她走到床边，拧干毛巾，开始仔细地帮王一擦拭着身体，王一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这份温柔，眉头舒展了些，但嘴里依旧断断续续地嘟囔着：“知夏……到家了……真好……知夏……别走……” 马小燕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擦拭，一边哽咽、一边顺着他的话应道：“嗯……到家了……不走……你安心睡吧……”像是在安抚一个梦魇的孩子。 擦完裸露在外的脸和手臂，马小燕的视线落在王一那身沾着呕吐物的衣服和裤子上，她犹豫了一下，爬上床，跪坐在王一身边，费力地帮他翻身。王一身材高大，醉酒后身体更是无比的沉重，马小燕累得额头冒汗，才勉强把他翻成平躺。她小心翼翼地脱下了他的衣服，当她的手碰到王一的裤子时，动作顿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无旁骛，快速地解开了运动裤的裤头，然后用力将他的运动短裤连同里衬一起褪了下来。 在褪下的那刻，马小燕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羞恼地移开视线，嗔怪地低声啐了一口：“喝醉了还不消停……”嗔怪中萦绕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幽怨和渴望。 她不敢再看，迅速用毛巾沾了温水，快速地给他擦拭身体。王一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肌肉线条流畅而结实。马小燕的手指偶尔划过他温热的肌肤，心头像揣了只小鹿，砰砰乱跳，她强迫自己专注于擦拭的动作，尽量忽略指尖传来的异样触感和心底悄然升起的涟漪。 擦拭完毕，她给他盖上薄被，然后拿起那堆脏衣服，走进卫生间。她担心洗衣机的响声影响了王一的熟睡，就打开水龙头，认真地用手搓洗起来，哗哗的水声掩盖了她心中翻腾的思绪。她想起高中时偷偷看他在球场上奔跑的身影，想起自己无数次鼓起勇气又最终退缩的暗恋……泪水无声地滑落，混合着自来水，滴落在盆里。 洗好衣服，她拿到卧室外的小阳台上晾好。夏夜微凉的轻风吹拂着她的身体，她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