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八百就八百，玄武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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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城外雪原某处隐蔽的营地中，另一支队伍正以完全不同的姿态集结。 八百名银鬃铁卫精锐，如同钢铁雕塑般肃立在风雪中。 他们身着统一制式的、经过懒惰博士改良的亮银色盔甲，在灰蒙蒙的天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泽。 头盔下的面容坚毅，眼神锐利如鹰，没有丝毫的慌乱或犹豫。 他们队形整齐划一，横平竖直，如同用尺子量过一般。 长枪如林，盾牌如墙，散发出一种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凛然杀气。 整个营地除了风雪的呼啸和旗帜猎猎作响的声音，听不到任何杂音。 只有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即将爆发的战斗意志在无声地弥漫。 与城中那支临时拼凑的平民队伍相比，他们才是真正的战争机器。 是白砚亲手打磨出来的、最为信赖的锋刃。 他们是白砚的直属亲卫。 是享受着最优渥待遇、装备着最精良武器、承载着最辉煌战绩的部队。 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已与白砚紧密相连。 白砚活着，他们就能继续作为英雄的利剑，守护贝洛伯格。 白砚若死，他们这支被打上深深烙印的部队，必将遭到清算，绝无幸理。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 他们都必须在白砚落难时，亮出最锋利的獠牙。 副官迈着标准的正步走到营地前方那个同样顶盔贯甲、抱着双臂的身影前。 立正，敬礼。 声音洪亮而铿锵： “报告傲慢长官！” “银鬃铁卫内卫部队，应到八百人，实到八百人！” “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被称为傲慢的男人缓缓转过身。 他那张总是带着桀骜不驯神情的脸上，此刻只有冰冷的杀意和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甚至没有进行任何战前动员，只是用那双睥睨一切的眼睛扫过他的士兵。 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冰冷的字：“出发！” 贝洛伯格阴冷潮湿的地牢深处。 佩拉深吸了一口气，用略微颤抖的手，打开了那扇关押着白砚的牢房铁门。 沉重的铁链摩擦声在幽深的通道中回荡。 “是佩拉啊，”白砚的声音平静地传来。 他正坐在简陋的床铺上，借着墙壁上微弱的光线阅读一本旧书。 姿态从容得不像一个即将赴死的囚犯。 样貌与被捕当天几乎没什么变化，甚至连衣袍都依旧整洁。 “看来，我的日子到了。” 这里虽然是监狱，但无论是看守还是其他囚犯，无不对他保持着最高的敬意。 只要不踏出监狱范围，他在这里几乎拥有自由活动的权利。 只是，这段特殊的“监狱时光”，似乎终于要走到尽头了。 佩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宣读那冰冷的判决： “奉大守护者可可利亚之命，判处犯人白砚……死刑，立即执行。” 她的声音比抓捕那天少了几分颤抖，却多了几分压抑的痛苦。 “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白砚合上书，轻轻放在床边。 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谈论别人的生死。 “看来，我今天是难逃一死了。” “不，”佩拉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 “您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她侧过身，指向牢房阴影处一个极其隐蔽、刚刚被移开杂物的洞口。 “在您被捕的第二天，我就秘密命人挖掘了这条通往城外的密道。” “出口不远处就有接应，有人会安全护送您前往下层区避难！” 她的语气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 “您现在就可以离开，外面忠于您的铁卫会全程保护您的安全！” 这个决定，对于一向恪守规则、性格谨慎的佩拉来说，无疑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是她内心经历了无数挣扎后才下定决心的豪赌。 白砚看着佩拉。 看着她眼中那份为了他而不惜违背自身原则的决绝，脸上露出了一个释怀而温和的笑容。 他站起身，走到佩拉面前。 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宽慰。 “佩拉，感谢你的帮助，真的。” 他的目光扫过佩拉，也扫过门口那些眼神复杂、同样希望他离开的守卫铁卫。 “在离开之前，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他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牢房中： “在你们眼里，我……算是一个英雄吗” “白砚大人当然算是一个英雄！” 佩拉不假思索，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斩钉截铁。 门口的铁卫们也异口同声地低吼： “您是英雄！” 这在他们心中，根本不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白砚笑了，那笑容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坦然和一丝淡淡的悲悯。 “那么，作为一个英雄，” 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我拒绝离开。” “什么” 佩拉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您说什么” “作为一个英雄，”白砚重复道，目光扫过那个幽深的洞口，“我怎么能狼狈从狗洞中逃跑呢” “可是！留得青山在……” 佩拉急切地想劝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表面功夫。 白砚抬手，温和却坚定地打断了她： “再次感谢你的好意，佩拉。” “但是，你们还是低估了可可利亚想要杀我的决心。”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洞察一切的清明， “她盯着你呢。” “从你开始挖掘这条密道的那一刻起，就在她的监视之下。” “这条路注定是走不通的，只会把你们也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悠远。 仿佛穿透了牢房的墙壁，看到了更遥远的未来： “对于现在的贝洛伯格人来说，我是一个英雄。” “因为我们都知道真相，知道我为这座城市所做的一切。” “但是，对于未来的人来说呢” 白砚的声音带着一种历史的沉重感， “我可能会成为一个有争议的对象。” “或许我依然是那个力挽狂澜的英雄白砚；或许，在官方的史书里，我会被描绘成一个意图颠覆贝洛伯格政权的背叛者，一个危险的阴谋家。”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我可以是一个力战而死的英雄，也可以是一个兵败身死的背叛者，但唯独——”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能是一个狼狈钻狗洞逃跑的滑稽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