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离城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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螭国与玉琼国的战鼓竟又响了，更离奇的是苍洲那边，本该传来武子谏死讯的信鸽，连一只也没落在朝都的屋檐下，反倒是有行商从苍洲边境带来消息，说苍洲的商贩正与玉琼国密切接触，苍洲竟真的与玉琼国勾结，要淌这趟浑水。 “天命人...”杨柳青低声念着这三个字，指尖在桌案上的舆图上划过，最终停在“苍州”二字上。 梦境夜夜相催，分明是在逼他动身，可朝都的乱、两国的战争、苍洲的谜，像一张密网缠得他喘不过气。 他抬手将舆图卷紧，指节泛白，不管前路有多少混沌，怨罗天门总得去会一会，否则这夜夜惊魂的梦，只会让这世道乱得更快。 柴薪在炉中噼啪作响，火星溅上青砖又迅速熄灭，却暖不透杨柳青周身的寒意。 他拢了拢半旧的棉袍，目光落在窗棂上凝结的冰花上，再过一月便是除夕，往年这时节，朝都街头该挂起红灯笼，巷尾该飘着糖炒栗子的香气，可如今只有鬼物的嘶吼，偶尔划破死寂的夜空。 他指尖叩着炉边的矮几，思绪渐渐沉下去。 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御灵卫日夜奔走仍挡不住鬼物啃噬街巷，那些偏远地方州府呢 怕是早没了人烟，只剩断壁残垣里积着的冻雪，成了鬼物滋生的温床。 百姓们要么躲在漏风的地窖里忍饥挨饿，要么成了鬼物口中的食粮，哪还有心思盼着过年 炉火烧得旺了些，映得他眼底发暗。 这世道早没了暖意，若再找不到怨罗天门的症结，别说过年，开春后怕是连能喘气的活人，都要少了大半。 寒风卷着雪沫子拍在窗纸上，杨柳青添了块干柴，听着炉中柴火噼啪声，脑中却回响着方才从旧友处听来的宫闱秘闻，只觉荒谬又心惊。 武德皇帝变了，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那位还会为了州府旱灾彻夜批阅奏折，会对着御灵卫训话“民为根本”的君主，自上月得了个名唤“苏雅”的美人后，竟像是换了个人。 应该说从他不相信杨柳青开始，他就已经变了。 宸阳宫夜夜笙歌不断，丝竹之声能飘出宫墙半里地，皇帝连早朝都免了大半，连太子生病，都只在阴皇后宫中坐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匆匆回了苏婉仪的寝殿。 谁都知道阴皇后性子善妒，诞下太子后更是难得吃瘪，如今却被这般冷待，阴皇后恨不得把苏婉仪抽筋拔髓。 有宫人私下说，皇后前些日子去宸阳宫送汤，隔着窗纸听见皇帝笑着哄苏婉仪“你比太子还调皮几分”，回去后便气得呕了血，卧病在床好几日。 昔日人人称颂的“仁德明君”，如今竟成了沉迷美色、冷落妻儿的昏君，谁也说不清，是那苏婉仪太过狐媚，还是这龙椅坐久了，皇帝早丢了当年的初心。 更让杨柳青意外的，是楚妍的境况。 这个害他差点丧命的女人，没了他这个“威胁”，还来不及高兴，楚妍也失去了武德皇帝的信任，没有宠爱，让她寸步难行，新入宫是苏婉仪位分都比她高。 她靠系统讨来的宠爱，本就如水中月，皇帝新鲜劲一过，又有了苏婉仪，她便成了后宫里可有可无的人。 没了皇帝的宠爱，她那能“刷好感换道具”的系统，竟真成了无用的摆设。 不过楚妍倒也算有几分韧性。 失宠后她没再作妖，反而敛去了所有锋芒，每日只在自己的偏殿里静养。 如今她肚子已经显怀，离预产期不过两月。 杨柳青望着炉中跳动的火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 宫墙里的人各有各的算计，皇帝昏聩，皇后善妒，楚妍蛰伏，这暗流汹涌皇家，到底还能在这混乱的世界中坚持多久。 而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天下大乱的缩影 他忽然觉得，去沧州找怨罗天门的事，更不能耽搁了，若这朝堂继续烂下去，就算他能查清鬼物之源，这世道，怕是也难救了。 城中的积雪被马蹄踏碎，溅起的雪沫子沾在杨柳青的袍角，他回头望了眼家的方向渐渐模糊的身影，方才母亲攥着他的手反复叮嘱“早去早回”，可空气中骤然翻涌的阴气，却让这份离别的暖意瞬间凉透。 还没出城门呢，杨柳青就感受到了鬼气。 “不对劲。”杨柳青猛地站住了脚。 这阴气裹着浓重的腥腐气，绝非冬日晨寒，倒像无数鬼魅在暗处喘息。 身旁的吕明微灵识一笼罩，便向东看去。 阿仰握紧背上长弓，少女的目光锐利如鹰，朝城东方向沉声道：“那边的阴气最盛，怕是出事了。” 三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 三人残影都没留下，朝着城东疾驰。 风里很快掺进兵刃碰撞的脆响，还有御灵卫的喝喊，待他们转过街角，眼前的景象让人心头一沉。 只见巷弄间积雪染血，数十只青面鬼正围着御灵卫疯狂扑咬。 鬼物利爪翻飞，轻易撕开甲胄，吐息间的黑雾沾到人身，便让人直挺挺倒地。 而人群正中，白焕棠身披银甲，墨发高束，手中的剑裹着灵力，正厉声指挥御灵卫布“锁魂阵”。 她的甲胄已溅了不少黑污，左臂还渗着血，却依旧脊背挺直，见一处阵眼被鬼物冲破，双眼中射出金色的光束，溅起的黑烟中，她朝身后嘶吼：“守住阵脚！绝不能让它们冲进内城！” 可鬼物实在太多，刚补好的阵眼又被两只巨臂鬼撞开，一名年轻御灵卫被鬼爪扣住肩头，痛得惨叫出声。 “白焕棠！” 杨柳青大喝着翻身下马，九枚阴针带起寒光，直追向那只鬼物的手腕。 阳气灌注的银针钉入鬼物，瞬间让它化作一滩浊水。 白焕棠见是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被焦急取代：“你怎未离城这些鬼物突然发狂，数量是往日三倍，我们快撑不住了！快些帮忙。” 说话间，又有两只鬼物从侧后方袭来，吕明微立刻扬手掷出三道镇邪符，符纸贴在鬼物额头，瞬间燃起金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