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艺术的终极，是火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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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由纯黑颜料构成的怪物大军，潮水般的涌来。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像毕加索笔下扭曲的人脸，有的像达利画中融化的时钟，充满了诡异, 超现实主义的艺术感, 以及。。。纯粹的恶意。 林小漫瞅着这地狱绘卷似的一幕，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昏过去。 她的科学世界观，在今天，算是被碾碎了之后，又被扔进搅拌机里打成了粉末。 “这就是。。。艺术家的想象力吗还真是。。。充满了攻击性啊。。。”她嘟囔着，声音里全是绝望。 “想象力”苏眠冷笑一声，“在我看来，这叫精神内耗成精了。” 他一点都不怵。 因为他看到，那些看似凶猛的颜料怪物，在靠近他手里的那幅儿童画三米范围时，身体就会开始不自觉的融化，速度也明显的慢了下来。 那个灿烂的, 傻乎乎的笑脸太阳，在这个灰暗的世界里，就是唯一的, 也是最强大的bug！ “你以为。。。用这种肤浅, 幼稚的东西，就能对抗我吗” 画中人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被侮辱后的愤怒。 “艺术，是痛苦的！是深刻的！是绝望的呐喊！！！” 他猛的一挥手。 整个灰色的天空，都向着苏眠跟林小漫，倾倒下来！ 就像要把他们彻底压扁，融入这片绝望的大地！ “深刻个屁！！！” 苏眠破口大骂。 他知道，防守，是没有出路的。 要打败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艺术家，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更不讲道理的方式，把他的世界，彻底砸烂！ 他一把将林小漫推开，然后从兜里，掏出了那盒五彩斑斓的【儿童涂鸦蜡笔】。 “林博士，看好了！今天，我这个ceo兼cto，就给你这个cso，上一堂生动的, 别开生面的。。。美学公开课！” 说完，他无视了那砸下来的, 如同天幕般的灰色颜料，转身冲向了旁边一堵巨大的, 如同哭墙一般, 不断淌着黑色泪痕的墙壁。 那堵墙，是这个世界里，最大的一块画布！ “你要干什么！”林小漫嗓子都喊劈了。 苏眠没有回答她。 他冲到墙壁前，拧开一根最亮的, 充满了生命力的。。。草绿色蜡笔。 然后，他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在那面灰暗的, 满是绝望味儿的墙壁上，用力的, 狠狠的，画下了一片。。。 绿草地。 那草地，画的歪歪扭扭，屁技巧没有。 但那抹鲜活的绿色，就像一滴墨水滴进了清水里，一下子就在这灰白的世界中扩散开来！ 凡是绿色蔓延之处，大地不再龟裂，怪树不再哭泣，就连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都仿佛被洗干净了似的！ “不。。。不可能！” 画中人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惊恐。 苏眠没有停下。 画完了草地，他又换了一根天蓝色的蜡笔。 他在草地上方，画出了一片蓝天，又在蓝天上，画了几朵像一样的白云。 - 接着，是红色的花，黄色的蝴蝶，还有一个用棕色画的, 歪歪扭扭的小木屋。 他画得很快，很投入，像个钻进自己世界里的小屁孩。 他画的每一样东西，都简单, 幼稚, 满是童趣，与这个世界里任何一样深刻的东西，都格格不入。 但就是这些幼稚的东西，正在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覆盖着这个世界！ 那些由黑色颜料组成的怪物，在接触到绿草地和蓝天的瞬间，就像遇到了克星，嗷嗷叫着化掉了, 蒸发了！ 那砸下来的灰色天空，也被那片不讲道理的蓝天白云硬生生顶了回去！ 画中人的世界，正在被污染！ 被一种叫做快乐的, 他从未理解过的东西，无情的污染！ “住手！你这个亵渎者！你懂什么叫艺术！” 画中人怒吼起来，他身上滴落的黑色颜料变得更加汹涌，聚成一把巨大的, 如同镰刀般的画笔，狠狠的向苏眠劈来！ 他要亲手，抹除这个异端！ “我懂啊。” 苏眠头也不回，一边画，一边大声回答。 “我画的这个，叫他妈的家！” 他拿起黑色的蜡笔，在那个歪歪扭扭的小木屋旁边，开始画起了火柴人。 他先画了一个大大的火柴人，是爸爸。 又画了一个穿着裙子的火柴人，是妈妈。 最后，他在爸爸妈妈中间，画了一个小小的, 举着气球的火柴人，是孩子。 三个火柴人，手牵着手，脸上都挂着同样傻乎乎的, 幸福的笑容。 当苏眠最后一笔落下的当口。 他身后，那把由绝望跟愤怒拧成的巨大画笔，停在了半空中。 画中人，不动了。 他脸上那团黑色的漩涡，停止了转动。 他“看”着那幅满是童趣的, 画在自己内心世界的墙壁上的, 一塌糊涂的全家福，整个鬼，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 他不懂什么叫后现代。 他不懂什么叫解构主义。 他只是看懂了。 那幅画，叫家。 一个他生前，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他生前，父母离异，无人理解，他将自己所有的生命，都献给了艺术，渴望在艺术中得到认可，得到永恒。 他追求深刻，追求痛苦，追求极致的美。 他以为，那才是艺术的魂。 可现在，一个他眼中的俗人，用最粗劣的画笔，最幼稚的技巧，在他最得意的内心世界里，画出了他一辈子都渴望，却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简单。 温暖。 幸福。 “咔嚓。。。” 一声脆响。 不是来自这个世界，而是来自画中人的内心。 他坚持了一辈子的, 自鸣得意的, 由痛苦跟深刻搭起来的艺术大厦。。。 塌了。 他双膝一软跪了下去，身上那汹涌的黑色颜料，开始飞快的退去。 他脸上那团黑色的漩涡，也慢慢消散，露出了一个苍白, 清秀, 却挂着两行黑色泪痕的, 年轻人的脸。 “原来。。。能让人开心的画。。。也是。。。好艺术吗” 他自言自语，声音里，没有了怨恨，只有迷茫跟释然。 苏眠转过身，看着他，点了点头。 “是啊。” “哥们儿，艺术不是让你用来装逼的，也不是让你用来折磨自己的。” “艺术，首先得让自己快乐，不是吗” 说完，他将手里的那盒蜡笔，扔到了画中人的面前。 “想通了，就自己画一个家吧。” 画中人看着地上的那盒蜡笔，又看了看墙上那幅丑得要死，却又温暖得不像话的全家福。 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对着苏眠，郑重其事的鞠了一躬。 下一秒，整个灰色的世界，开始像玻璃一样，寸寸碎裂！ 无数的光芒，从裂缝中照射进来！ “执行官！世界模型正在坍塌！快回来！”耳机里，终于再次传来了林小漫助理的, 劫后余生的惊呼。 苏眠一把拉起还傻着的林小漫，向着那片最大的光芒冲了过去！ 。。。 “呼——” 两人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那间熟悉的, 充满了松节油味道的画室。 墙上的那幅油画，依旧挂在那里。 但画上的内容，已经完全变了。 那个扭曲的, 无五官的男人不见了。 画上换成了一幅全新的, 满是童趣的蜡笔画。 蓝天，白云，绿草地。 一个歪歪扭扭的小木屋。 屋前，是一家三口手牵手的火柴人。 画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 穿着破旧画家服的火柴人，他坐在草地上，手里拿着一盒蜡笔，正在对着天空那个傻笑的太阳，笨拙的，画着什么。 【叮！】 【任务：会吃人的画，已完成！】 【任务评价：s级（以极具颠覆性的儿童美学, 完成了对精英艺术执念的降维打击, 并成功对目标进行了艺术疗法。）】 【任务奖励：情绪值x10,000,000，随机道具百诡夜行图x1。】 【恭喜宿主！你已成功收编第一位员工画中人，他将作为【百诡夜行图】中的艺术总监，为你服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