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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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无尽的黑暗，混杂着冰冷的死寂。 夜月莲的意识像一叶漂浮在虚无之海上的孤舟，随时都会被下一个浪头打翻，沉入永眠。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片黑暗中漂流了多久，感官被剥夺，时间失去意义。 直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如同穿透深海的微光，顽强地刺入了他的感知。 那是一种极其古怪的味道。 浓郁的草药香，混杂着地下室特有的陈年尘土气息，还夹杂着一丝……甜腻到有些发齁的廉价糖果味。 嗅觉的回归，像是一个信号。紧接着，撕裂般的剧痛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炸开，仿佛他被完全拆散，又被一个粗劣的工匠胡乱地拼接了起来。 灵子在体内干涸的经络中艰难地爬行，每流动一寸，都带来针扎般的阻塞感。 痛！ 剧烈的痛苦将他从混沌中彻底唤醒。 夜月莲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木质天花板，纹路古旧，挂着几只干瘪的蜘蛛网。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简陋的榻榻米上，身处一间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杂物的地下室里，身上被厚厚的绷带缠得像个木乃伊。 这是……哪里 就在他思绪混乱之际，那片熟悉的冰蓝色光幕，不带任何感情地在他脑海中强制弹出，并发出了一阵急促到近乎刺耳的警报声。 【警告！检测到ex级‘情报遮蔽’力场！正在扫描区域内高阶灵基反应……】 【检测到caster（魔术师）阶灵基反应！威胁等级：极高！】 【正在进行数据库模糊匹配……根据灵基特性‘千里眼’、‘道具作成’、‘阵地作成’……以及当前‘情报遮蔽’状态……】 【匹配对象锁定：花之魔术师——梅林！】 【警告！请御主务必保持最高警惕！该从者极度危险，属于不可信赖的“人类之屑”！】 梅林 夜月莲的脑子宕机了一瞬。 恰在此时，一阵“咔嗒、咔嗒”的木屐声从地下室的阴影中传来。 一个戴着绿白条纹渔夫帽，穿着深绿色和服，手里摇着一把小扇子的男人，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那张脸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奸商笑容，眯着眼睛看着刚刚苏醒的夜月莲。 “呀，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啊，死神先生” 夜月莲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极具辨识度的脸，再对比脑海中系统给出的那个金光闪闪的“梅林”判定，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崩塌、重组、再粉碎。 梅林！ 就他！ 这个戴着帽子遮住大半张脸，笑起来像个标准反派，浑身上下都透着“我很可疑，快来查我”气息的猥琐奸商浦原喜助 ……是那个在fgo里又帅又强，作为冠位候补，没事就喜欢在阿瓦隆看戏，坑了阿尔托莉雅一辈子的顶级屑魔术师！ 系统你给我出来！你的数据库是不是被蓝染的镜花水月入侵了！ 还是说你服务器里的梅林数据被什么奇怪的病毒感染，导致形象发生了不可逆的异变！这画风不对啊！ 他内心的吐槽风暴已经卷起了海啸，但表面上，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对方，眼神里充满了审视与警惕。 浦原喜助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夜月莲内心的惊涛骇浪，他用扇子半掩着嘴。 眼中闪烁着精明而好奇的光芒：“你的伤势可真是不得了哦。是被朽木队长用‘千本樱’，从灵子的根源层面上被彻底斩碎了。 能留下一口气，该说是你命大呢，还是说……你这个人，本身就很有趣呢” 试探！ 夜月莲立刻捕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钩子。 他没有因为对方一语道破自己的伤势而慌乱，反而借着融合而来的卫宫那份临危不乱的钢铁心智，强行压下了伤口的剧痛，装作虚弱地咳嗽了两声，沙哑地开口。 “是我的斩魄刀……在最后关头护住了我的灵核。”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代价是，它已经彻底碎裂，消散了。” 这是一个完美的谎言。 将“投影”出的一次性武器，用“斩魄刀为护主而自毁”这个充满悲壮色彩的理由完美地掩盖了过去。 在尸魂界，斩魄刀与死神一体同心，在绝境中爆发出超越常理的力量护主，虽然罕见，但并非完全无法理解。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哦” 浦原喜助眼中那感兴趣的光芒更盛了。斩魄刀碎裂还能护主 这种事，他也是闻所未闻。他原本以为对方是用了某种特殊的鬼道或是道具，没想到答案会指向斩魄刀本身。 这个叫夜月莲的男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 夜月莲一边应付着浦原，一边悄悄检视着自己的身体和系统。 身体状况很糟糕，但并非无法恢复。 而系统仓库里，那个代表着“流星一条（stella）”的宝具图标，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一颗休眠的太阳，散发着微弱却不容置疑的毁灭性气息。 这是他翻盘的底气，是他敢于面对一切的最终王牌。 同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灵络之中，除了浦原喜助用以治疗的、带有其独特印记的灵子外，似乎还潜伏着另一股截然不同，阴冷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灵子残渣。 系统对此却毫无反应，仿佛那股力量的位阶高到连系统都无法解析。 是蓝染。 夜月莲心中一凛，那个男人，果然在现场出现过。 “那么，”浦原喜助的笑容变得更加“和善”，他向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那股奸商的气息几乎要凝成实质，“作为我浦原商店救你一命的报酬，能跟我再多聊聊…… 你那‘有趣’的斩魄刀能力吗我对这种能‘凭空造物’的规则，可是非常、非常感兴趣呢。” 压迫感扑面而来。 夜月莲知道，真正的拷问，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正飞速转动大脑，思考着如何用一套fgo的设定，比如“固有结界”、“心象世界具现化”之类的理论来继续忽悠这个被系统错认成“梅林”的浦原喜助。 然而，就在这时，地下室的另一个角落里，一个一直沉默不语、身形高大魁梧的身影，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穿着和浦原商店制服同款的衬衫，戴着一副小小的圆框眼镜，看起来有几分憨厚，但那身肌肉虬结的体魄却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夜月莲的眼角余光瞥向他，而脑海中的系统，则在瞬间发出了第二道与“梅林”截然不同的，充满了狂暴意味的警报！ 【警告！检测到berserker（狂战士）阶灵基反应！】 【力量参数：a！耐久参数：a！敏捷参数：c！综合威胁等级：高！】 【御主！请立刻远离该单位！重复！请立刻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