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返京途中，遭遇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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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坡上的黑篷车静静停在枯树下，马匹不安地甩着头，缰绳绷得发紧。叶清欢蹲在草丛边缘，指尖捻起一撮泥土，颜色发暗，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腥气。 她没说话，只朝小安子比了个手势，示意他退后十步，靠到那块半塌的石堆后面去。 小安子咬了咬牙，没动：“你一个人冲上去太险了。” “我不是冲。”她把药罐往袖口一塞，声音压得极低，“是拖时间。你看那车轮底下渗的东西，不是油，是活物排的黏液。母虫不在车上，但它刚离开不久。” 话音未落，她忽然抬手，听诊器银簪在掌心一转，三枚细针已弹射而出，直取坡顶三个方向的树影。 “叮”地一声，其中一枚针撞上金属，火星四溅。树后闪出一道人影，黑袍裹身，腰间挂着一枚骷髅玉佩，正中央刻着个扭曲的“巫”字图腾。 “汉人医女”那人嗓音干涩，像砂纸磨过石头，“竟追到这里。” 叶清欢没答，反而往后退了半步，左手迅速从药罐夹层抽出一张泛黄符纸——【隐踪符】最后一点残效，现在不用，就没机会了。 她指尖划破掌心，血珠滴在符纸上，符纸瞬间化作一阵轻烟，贴着地面散开。 “走！”她低喝。 小安子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就往石堆后绕。可刚跑两步，四周泥土突然炸开，十道黑影从地底跃出，落地时脚印周围草叶瞬间枯黄。 为首的蛊师冷笑：“想跑你们踩的每一步，都进了我们的蛊阵。” 叶清欢盯着他们脚下的泥土纹路，心里一沉——这是“地脉引蛊阵”，能把方圆三十丈变成活坟场。再看那些人掌心翻出的青铜盘，盘底密密麻麻全是卵状凸起，随时会爆。 她不动声色地摸向袖中另一张符纸，系统奖励的【盐阵】，只能用一次。 “你们护送的陶瓮，已经被人调包了。”她忽然开口，语气平静，“真正的母虫早就送进京了，对吧你们只是诱饵。” 那首领眉头一跳，眼神微变。 叶清欢继续道：“李淳风不会让你们这群外人碰核心计划。他要的是混乱，不是合作。” “闭嘴！”左侧一名蛊师怒吼，掌中青铜盘猛然一震，数十只尸蟞蛊破土而出，黑压压一片扑来，所过之处泥土翻涌，像是被烫熟了一样。 她早有准备，银针疾射，三针连点，分别刺入最前头三名蛊师的膝窝、膻中、哑门。针尖入肉刹那，她体内“灵针渡魂”天赋微动，药罐轻轻一震，念气流转，竟让那三人体内的蛊虫瞬间反噬。 一人当场跪倒，捂着喉咙干呕，吐出一团蠕动的黑虫；另一人双目充血，踉跄后退；第三人直接栽倒在地，四肢抽搐。 混乱只有一瞬，但够了。 叶清欢趁机从怀中掏出一把粗盐，咬破指尖，在地上迅速画出五芒星形，口中默念激活口诀。盐粒接触血液的瞬间，泛起一层淡白光晕，形成半透明屏障。 尸蟞蛊撞上光圈，发出刺耳嘶鸣，纷纷退缩。 “小安子！扔火折子到车顶！”她喊。 小安子立刻从石堆后探身，甩出火折。火光腾起，照见黑篷车内果然空无一人，唯有一口倒扣的陶瓮，底部不断渗出墨绿黏液，气味腥臭刺鼻。 “果然是空车！”小安子惊呼。 “不，是转移车。”叶清欢盯着那黏液流动的方向，“他们中途换车了，这辆是用来引我们来的。” 话音刚落，地面猛然震动。那十名蛊师站成一圈，双手按地，口中念咒。蛛网般的裂痕从他们脚下蔓延开来，更多尸蟞蛊从地底钻出，密密麻麻，如同黑色潮水。 战马受惊，猛地挣断缰绳，狂奔中撞翻了盐阵一角。 光圈瞬间黯淡。 蛊群蜂拥而至。 叶清欢一把拽过小安子，将他推向石堆高处：“贴着岩壁爬，别下来！” “那你呢” “我毁了这车，至少能烧掉一部分蛊卵。” 她返身冲向黑篷车，银针连射，钉穿车轴，又将随身携带的火油洒满车厢。可就在她要点火的瞬间，地面骤然塌陷，一根粗壮的藤蔓似的东西从裂缝中窜出，缠住她脚踝，猛力一扯。 她重心失衡，向后仰倒。 千钧一发之际，她手腕一翻，最后一枚银针脱手而出，直钉坡顶一块突出的岩石缝隙。针尾连着细如发丝的银链，她顺势抓住链条，身体在半空中硬生生止住下滑趋势。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陡坡。 更糟的是，坡底积着厚厚一层腐土，无数尸蟞蛊在其中翻滚爬行，黏液汇成细流，正缓缓流向山下官道。 她左手死死攥住银链，右手护住胸前药罐。链条绷得发直，岩石缝隙中的银针微微颤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嗡鸣。 上方，蛊师们围住石堆，开始步步逼近小安子。 “主子！”小安子趴在岩壁上，伸手想抓她，“我拉你上来！” “别动！”她厉声喝，“你还带着隐踪符，他们分不清谁是目标！等他们往下找我，你就顺着石缝往东，记住路线——北门驿道，第三棵歪脖子柳，有人接应！” “那你怎么办” “我没打算让他们抓到我。” 她咬牙，借着链条的反弹力，双腿一荡，试图蹬上旁边一块凸岩。可脚刚触到石头，整块岩面突然松动，哗啦塌下半边。 她整个人再次下坠，链条剧烈晃动，银针在岩石中滑出半寸，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头顶传来脚步声，一名蛊师探头往下看，咧嘴笑了：“医女，你的针快撑不住了。” 叶清欢抬头，看着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忽然笑了：“你说得对。” 她松开右手，任由身体向下急坠。 就在坠落瞬间，她左手猛地一扯银链，整个人借力横甩，撞向右侧岩壁。腰间药罐重重磕在石棱上，她闷哼一声，却借着撞击之力，将藏在罐底的一小包粗盐精准抛向上方盐阵残痕。 盐粒洒落，沾染残留血迹，光圈竟重新亮起一丝。 蛊师猝不及防，一脚踏进光圈，小腿瞬间泛黑，惨叫着后退。 而她已借着岩壁反弹之力，单手攀住一处窄缝，勉强稳住身形。 脚下，尸蟞坑深处，一只体型硕大的母虫缓缓抬起头，复眼幽绿，正对着她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