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京城风云，二皇子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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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轮子碾过焦土，发出闷响。叶清欢的手还搭在药罐上，那股热流没散，反而越烧越旺，像是有人在她耳边低语，却听不清内容。 她掀开帘子，北边沙线尽头仍是一片死寂。 “小安子还没回来。”她低声说。 萧景琰坐在对面，药杵横膝，指节轻叩错银纹路。他没说话，但眼神已经给了答案——不能再等了。 赵校尉策马靠近：“郡主，京门在望，再有两刻钟就能进城。” 叶清欢点头，正要应声，忽然抬手。 “停。” 她跳下车，指尖贴上地面，闭眼一瞬。药罐猛地一震，回溯之息冲进脑海——画面闪现：密道石阶、青铜灯盏、一只戴着尾戒的手将蛊母塞进禁军统领的衣领。 她睁眼，声音冷了下来：“京城出事了。二皇子动了禁军，想逼宫。” 赵校尉脸色一变：“可城头守将是陛下亲信，怎会……” “不是他。”叶清欢盯着远处城墙，“是整个北营都被种了合体蛊。你们闻到了吗那股腐腥味，和刚才活尸身上的气息一样。” 萧景琰站起身，药杵轻点地面，寒气蔓延而出。他眯眼看向城门方向：“禁军换旗了。鸦青转玄黑，是内乱信号。” “不能硬闯。”叶清欢迅速下令，“他们现在是傀儡，杀一个少一个，但幕后之人还在暗处。我们得把人引出来。” 她转身对赵校尉道：“你带十名轻骑绕南门，佯攻城防，制造混乱。记住，只放箭不近战，逼他们出城迎敌。” 赵校尉抱拳：“明白。” “还有，”她从袖中取出一枚铁牌，“用这个过关卡，别暴露身份。” 铁牌入手微凉，上面刻着药王谷独有的云纹。赵校尉收好，翻身上马，带着人影迅速消失在侧道黄沙中。 风刮得紧，叶清欢站在原地没动，药罐贴着手腕，热度未减。她知道小安子那边还没消息，可眼下已顾不上个人执念。娘的事得往后放——京城若乱，谁都走不出去。 半个时辰后，南门方向传来鼓噪。 紧接着，地面震动。 城门轰然打开，三百禁军列阵而出，步伐整齐，眼神却呆滞泛红。为首的将领手持长戟，肩甲上绣着北营虎符，正是禁军副统领蒋烈。 “来了。”萧景琰低声道。 叶清欢扫了一眼，望气术悄然展开。那些士兵体内气机紊乱，经脉游走着暗绿丝线，正是蛊虫寄生的征兆。但她也看出，其中不少人意志尚存，只是被压制。 “他们还能救。”她说。 话音落，护卫已在前方撒下粗盐，划出三道弧线。这不是杀阵，而是断联之局——盐能阻隔蛊虫之间的感应场，一旦脱离控制网络，宿主就有机会清醒。 蒋烈率队逼近，忽然顿步。 他抬头看向高坡上的叶清欢，嘴唇微动，像是在挣扎什么。 叶清欢跃上坡顶，银簪轻点耳廓，听诊器功能启动。她捕捉到前方将士的心跳频率，快而杂乱，夹杂着间歇性停顿——那是蛊虫干扰神经的典型特征。 “诸位！”她朗声开口，“你们体内有异物游走，是尸蟞与赤焰融合而成的合体蛊！它在吸你们的气血，毁你们的神志！现在服下解蛊散，踏出盐阵三步，就能摆脱控制！” 没人动。 她不急，挥手示意护卫抛出药包。十几个小布袋飞入阵中，落地裂开，露出寒霜草粉末。 “这草极寒，能冻住蛊虫行动。吸入后若觉喉中发苦、腹中绞痛，便是它在排毒。撑过去，你们就自由了。” 一名年轻士兵犹豫片刻，弯腰捡起药粉，深吸一口。 瞬间，他跪倒在地，剧烈咳嗽，吐出一团黑血。血里蠕动着半寸长的红黑虫尸。 他抬起头，眼中红光退去，泪水滚落：“我……我能看见了……” 这一幕让后排士兵骚动起来。又有几人冲上前抢药粉，接连呕吐排毒。阵型开始松动。 蒋烈怒吼一声，挥戟指向叶清欢：“杀了她！她是妖女！” 可他脚步刚动，便踉跄了一下，手按胸口，显然也在对抗体内蛊虫。 叶清欢目光锁定他：“蒋统领，三年前你在边关救过我兄长。你说过，宁死不做朝廷的刀。现在，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蒋烈身体一僵。 “你不是叛贼，是被利用的棋子。二皇子拿你当炮灰，等事成之后，第一个灭口的就是你。” “闭嘴！”蒋烈咆哮，却没再前进。 叶清欢缓缓走下坡，一步步靠近盐阵边缘。“我知道你们怕。可你们更怕醒来后发现自己杀了同袍、屠了百姓。现在，还有机会回头。” 她举起银簪：“我以神医令起誓——今日凡脱控者，既往不咎。若朝廷追究，我叶清欢一人承担。” 寂静。 然后，一个、两个、三个……陆续有士兵走出阵列，跨过盐线。每踏一步，身体就抖一下，像是挣脱无形锁链。 等到一百二十七人站到她身后时，剩下的禁军彻底乱了。 蒋烈仰天嘶吼，全身筋脉暴起，显然是蛊虫全面反噬。他举起长戟，就要扑来。 叶清欢抬手，最后一张强化驱蛊符出现在掌心。 符纸泛青，边缘咒文细密。这是系统奖励的底牌，需三日念气积累，以血为引。 她咬破指尖，将血涂满符面，随即贴在银簪尖端。灵针渡魂之力灌入，符纸燃起幽蓝火焰。 她抬手一掷，符火升空，炸出一道刺目蓝光。 ——这是与影卫约定的“斩首令”。 几乎同时，萧景琰药杵顿地，寒气如网铺开，瞬间冻结前方地面。蒋烈刚冲出两步，马蹄般僵住，整个人摔倒在地。 四面屋顶黑影闪动。 数十名影卫从街巷跃下，落地无声，青铜兽首面具齐刷刷对准北营方向。他们呈扇形推进，封锁所有退路。 北营辕门突然炸开。 一匹黑马冲出，马上男子白衣染尘，腰间骷髅玉佩晃荡。他左手尾戒闪着幽光，指尖掐诀，似在催动最后秘术。 “萧景睿！”叶清欢喝道。 那人回头，脸上再无儒雅，只剩癫狂冷笑。他扬鞭抽马，直奔西巷。 “拦住他。”萧景琰声音冷得像冰。 影卫首领身影一闪，率先掠出。其余人分作两翼包抄，速度极快。 马速虽疾，却被寒气锁地拖慢。黑马连滑两步，险些跪倒。萧景睿被迫弃马，翻身跃上屋檐，借力奔逃。 但他刚踏上第三座屋顶，前方瓦片骤然炸裂。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软剑出鞘，剑尖直指咽喉。正是影卫首领。 身后追兵已至，八方围定。 萧景睿喘着气，背靠烟囱，尾戒光芒越来越亮。 叶清欢缓步上前，药罐贴腕，余温未散。她看着这张曾经温润如今扭曲的脸，声音很轻： “你养蛊噬人，终被反噬。今日，不是谁赢谁输，是你该还的时候了。”